短发女生的尸体放在大厅墙边,周围汪着一大片血泊。
元小夕还记得之前她信誓旦旦说自己很有用时,生机勃勃的样子。
元小夕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地觉醒,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她全身刮过一遍一样。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什么叫“生死无常”。
下一次,躺在墙角的人也可能会是她。
元小夕心里就有点堵。
顾论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嗯?”元小夕侧头。
顾论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用嘴型无声地对她说了“别担心”几个字,眼中尽是温柔抚慰。
元小夕勉强勾勾嘴角,示意自己没事。
其他人都聚在长桌一角正在商量什么。卫鸣乔随即发现了归来的顾论和元小夕,和顾论目光交汇的一瞬,他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
顾论也过去和其他人交换消息。
元小夕不太想和那些人打交道,转头走向窝在一边的陆晓棣。
没想到陆晓棣见她过来,反而先开口炫耀起来:
“哟呵,闲逛二人组回来啦?哈哈哈,元小夕,我告诉你,我这回可是牛大发了!”
陆晓棣自吹自擂了小半天,才发现元小夕根本没在听。他顺着元小夕略微失焦的视线,看到短发女生的尸体。
陆晓棣停下,挠挠头,说起了元小夕可能会关心的事:除了她和顾论,其他分头探图的人,最后都绕到了地下室,然后遇到了彪悍无匹的鬼爸爸。
体育委员那一组人直接甩下所有人跑了,结果到现在没回来。
而卫鸣乔和周易从鬼爸爸那里抢出了一张地图,短发女生也抢到了一个小盒子。
但短发女生的那两个同伴,只管让她把八音盒扔出来,拿到了转身就跑。最后,短发女生还是甘棠给救回来的。但到了大厅她没喘上几口气,就失血太多没挺住。
“……是这样啊。”元小夕听完低低道。
“就是这样啦。你也别想太多。现在童谣应该只剩最后两句就结束了……”
元小夕却不想再说这个了,直接打断:“说说你刚刚是怎么牛大了吧。”
陆晓棣嘴里还有下半句“……等我腰好了我罩着你就是”没出口呢,很是憋了一下,才重新调整好神色,摆出炫耀的样子,指着大厅一边:“那个!我弄的!”
元小夕看过去。
那是一个……正烧着小火的壁炉。
那个诡笑的洋娃娃,趴在破烂家具拆下来堆成的木柴堆上。
火焰在炙烤,娃娃的脸已经融化了一大半。元小夕看过去,一颗眼球刚好“啵”地从眼眶里爆出来。但洋娃娃似乎并不以为意,诡笑的嘴角一动不动,扭曲的笑容在火光炙烤下更显得触目惊心。
“怎么样?我是不是超厉——”
陆晓棣话到一半,元小夕一回头,再次满眼鄙夷地打断他:“还说你没有打火机?”
“我——!!!”陆晓棣再次狠狠忍了忍,才一手指愤愤向自己手边的弓弦、木屑和半块燎黑的木头,“我当然没打火机啊!有打火机,我还用得着干这事儿?”
元小夕看了一下那一堆木头工具,恍然回忆起,似乎曾经物理老师给他们上课吹牛划水的时候,是讲过正确的钻木取火的方式,要用钻弓来着。
见元小夕回过神,陆晓棣终于畅快地得意洋洋起来:“没错,我靠钻木取火,把那破玩意儿烧了!以后请叫我陆·钻木火之子·燧人传奇·贝爷首徒·行走在人间的普罗米修斯·晓棣!”
说完,他大大的哼笑几声,末了又施恩一样假惺惺地问:“那你呢?说说看,在我光荣烧死这鬼东西的时候,你们都逛了哪些地儿了啊?”
元小夕一听这话,眼睛一觑,在揍了鬼妈妈、拿到疑似线索的照片、祈祷室险死还生……一系列可以吹嘘的功绩里,她坚定地挑出了最值得说的一个:
“我学会了三角函数。”
她扬起一点下巴,满眼鄙夷,俯视陆晓棣:“你会吗?”
陆晓棣:“…………”
两人就开始一边斗嘴,一边说着各自做的事情。另一边的人群也在越吵越大声,忽然,有人一声怒吼:“说这么多有的没的,我看你们就是想弄死我们!”
元小夕转头,不料说话的人也正好伸个手指,面目狰狞地向她指过来:
“你们故意陷害我们去地下室,不就是我进大门的时候,推了那女的和那个半残废一把吗?你们也害死我们一个人了,还想怎么样?!!”
被无端端开到的元小夕和陆晓棣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在大门口推他们的崽种啊?但明明是他做了亏心事,又是挤人又是卖同伴的,怎么反过来一副受害者的表情了?!
不等两人开口,甘棠也是一声冷笑:“是我们害死了她?亏你说得出口。”
新人表情更加偏激恶劣,嘴里骂骂咧咧,反复说着这个房子就是一个狩猎场、洋娃娃就是在把猎物撵入别墅。而“老人”里,周易给他们指出别墅的位置,根本就是包藏祸心、为虎作伥,故意把他们往陷阱里带,死掉的人就该算在他们“老人”头上之类的。
元小夕无语地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原来,卫鸣乔他们拿到的地图上,标记了一条穿过森林、通往外面小镇的路。两个新人坚信这就是出路。再加上娃娃也被烧了,他们认为森林已经没有危险了,所以坚决要离开别墅前往地图上的小镇。
而卫鸣乔他们认为既然任务是活到童谣结束,那逃出别墅也躲不开的。而娃娃烧了只是增加了更多不确定性,不意味着森林就安全了。就尸体数量来说,森林可比别墅危险多了。所以他们认为应该留在别墅。
两个新人一开始吵吵着勉强能沟通,到最后就是满口谩骂。要不是他们人少打不过,估计就能直接动手了。
在新人过于激动的比划差点戳到甘棠眼睛后,她也彻底火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们想走就滚,谁留你们了?!”
“谁TM想留在这晦气地方和你们废话?地图拿来,我们就走。”新人手一伸。
“凭什么给你?就凭你嘴更贱?”甘棠气笑了。
就在双方僵住的时候,顾论也看完那张地图,合上,递给周易。周易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又示意地瞟一眼地图。
顾论微微摇头。
周易沉思片刻,开口,打断争执: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对调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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