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乔一聆对李常乾的内心活动一无所知,也毫不在意。
门口无人看守,乔一聆很顺利出了柴房门。
可现在新的问题来了。偌大的李府,乔一聆每天躺在玉竹轩当咸鱼,压根不认路啊。
这波是她大意了。但是翻回去找李常乾?也绝不可能,乔一聆面子不允许!况且,再回去没准是羊入虎口呢?
乔一聆没有犹豫,大致推测了一下柴房所在的位置就凭着直觉往玉竹轩的方向前进。走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好消息是,一直都没有碰见人;坏消息是迷路了。
李府明显是个重要据点,绝不会无人驻守。果不其然,没走一会,就听到周围有动静。
乔一聆躲在草丛中,看着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的一男一女,正是李府管家和春桃。李府管家大步走在前面,倒是穿得人模狗样的。而春桃此时头发竖起,如同一个紫色海胆,眼神中失去焦距,恍若提线木偶般走路十分怪异,为了配合李府管家的大步,几乎是一走一扭,乔一聆都怕春桃折了腿。
乔一聆思索之下,悄摸跟着李府管家和春桃。
乔一聆跟着二人来到春桃之前介绍过的廊桥下。只见此处早有十几个类似春桃的人呆立在廊桥中。
李府管家拍了拍手,人群怪异且扭曲地分散站立,差不多是每三个为一组,站在了五个节点上。这五个节点正是对应了廊桥内景观五行相生的拐点。
“这里还差一个。”李府管家高昂着头随意清点了下人数,却不知为何停下了动作。
乔一聆从后面勉强看见李府管家拿出一个闪着红光的黑色石头,手上动作了一番,然后石头悬停在管家前方,管家也恭敬地低下了头。
“大人。”
“嗯。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大人放心,一切顺利。虽然那个傅霖霜不愿意开口,但只要这血煞一出,这聚灵阵就是不破,也要被削弱个大半,到时候破阵便是轻而易举。”
“准备如何?”
“就差一人,血煞可开,必不会耽误大人的大事。”
“很好。那个修仙的小丫头呢。”
“呵,不过个练气期的丫头片子,根本不成气候。倒是有几分本事,竟哄得仙盟和宝进宗出动。不过可惜,已经派人拦截住了,哈哈哈”,提起乔一聆,李府管家忍不住嘲讽,“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呢,不堪一击,带的也都是些破烂,连个储物袋没有。”
李府管家说着,便拿出自己的储物袋,将乔一聆的东西展示给对面看。
“确实都是些破烂玩意,你看着处理吧。”
“是,大人。”
“对了,修真人的血,不比凡人的作用大嘛。”
“大人,您的意思是”,李府管家很快明白对方的意思,阴狠一笑,“大人英明!属下明白了,自然要拿她祭这血煞阵的。”
……
收回黑石头,李府管家取出乔一聆的符箓,黑红色的火焰闪过,符箓全部化为了灰烬,随风飘散。管家又将乔一聆的其余物件通通丢入了池塘中,“不过是些垃圾玩意,既然你这么宝贝,就拿去给你陪葬吧,桀桀桀。”
乔一聆愤怒,却打不过,只能不甘地收回视线。
眼见李府管家向自己的方向走来,乔一聆赶忙准备离开,不料腿麻了,不小心动静有点大。
“谁!”李府管家厉声飞快向前。
乔一聆转身就跑,却还是比不过管家的腿脚。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只爱偷跑的小、老、鼠、啊。”
——————
柴房内,无人回应、无人救援的众人也渐渐平息下来。
即使众人双手双脚被绑,李阿旺也坚定地护在李常乾面前,怒目瞪视着对李常乾不敬的人。
李常乾趁机打量着众人的神态。
傅霖霜却是自醒来就不发一言,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一直低着头,不断抽泣的丫鬟猛然抬起了头,对着傅霖霜大喊,“夫人!夫人!您救救我们吧!”
众人皆惊诧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傅霖霜面无表情地与丫鬟对视。
丫鬟略有些害怕,却还是忍不住说,“夫人!奴婢都看见了!管家和您说,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他就会放了整个李府。夫人!您也看到了,我们作为仆役,对李府最是忠心不过了,平时都是尽心尽力干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夫人!您就忍心看我们都受此折磨嘛!”
众人态度不一,却还是有人为了活命,加入到劝说傅霖霜的行列中,你一句我一句,将傅霖霜夹在道德的高地上。
傅霖霜仍是不置一词,转头看向了别处。
有的人见傅霖霜这种态度,当即变了脸,脏话、怨毒的语音不要钱般砸向傅霖霜。李阿旺当即又和这群对骂起来,难听话统统反弹,还依次指出李府对这些人的帮助,将他们骂得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又怎么确保,给了东西他就真会放了你们呢。”李常乾自然是没错过那丫鬟抬起头说话后,头上闪烁着的绿色的光。
“这...”有的人被劝服,却还有些人不管不顾,“我不管,当下也没别的办法了,你不试试,怎么不知道能不能放了我们。”
“就是就是!”又有的不死心的人跟着小声附和。
“你们...”李常乾话还没说完,就被门口传来的动静打断。
“呀,好生热闹啊”,李府管家一只手夹着浑身湿漉漉的乔一聆,“不听话的小老鼠就是这个下场”,说罢,就将乔一聆往地上随意一丢。
只见她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发丝黏在脸上,脸上的水珠不停滚落。借着门口传来的月光,赫然看见乔一聆双腿上一大片刺目的鲜红,血迹自屋外向内不断延伸至乔一聆身下,很快氤氲开大片的血色。
众人皆被这场景吓了一大跳,无人再敢言语。
“怎么不说话了,刚刚说的不是挺好嘛。”李府管家斜勾着嘴角,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眼众人,轻嗤出声,“最多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子时前,不交出东西的话,你们所有人都给李府陪葬吧。”
管家恶意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射向傅霖霜,话却是对周围人说的,“好好劝劝夫人,只要夫人体恤你们,交出东西,我自然会放过你们。”
无人敢说话,管家自觉无趣,离开了柴房。
哼,若不是为了调查那个小老鼠的底细,自己才不会附身到这个破老头子的身上。一旦傅霖霜交出东西,那么她的身体,就是自己的了!
——————
“夫人,您也听见了啊,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是啊是啊,就连小仙长都这样了,也只有您才能救我们了啊!”
“再重要的东西,也没用我们这么多人的命重要吧!”
……
管家一走,压抑的氛围移除,众人又开始了对傅霖霜的“请求”。
李常乾挪着屁股来到乔一聆的附近,又不停扭头,不忍心看她身上的血迹。在靠近后,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扭头看向乔一聆,却赫然对上乔一聆直直看着的大眼睛。楞了一怔,“你没事吧?”
乔一聆自管家离开,就缓缓睁开了眼睛。是的,她晕了,她装的。她确实有事需要李常乾帮助,见他很自觉地挪过来,乔一聆也懒得出声了。
“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嘛。”
“确实不像。”
乔一聆叹了口气,“你再凑过来点。”
李常乾照做。
“头低下来点。”
乔一聆交待了一些事,李常乾很快应声。然后,乔一聆解开了李常乾手上的绳索,李常乾又依次解开了傅霖霜和李阿旺的绳索。却在搬运乔一聆时犯了难,总是害怕对她的腿造成二次伤害,最终又在乔一聆平静的目光下将她搬运到一个角落,用一些草垛柴堆作为了遮挡。
有些人见此也想要求李常乾等人帮他们解开绳索,但早就怒气满值的李阿旺总会毫不吝啬地给他们点拳脚让他们看看颜色。其他人就这样被李阿旺训狗般地赶到了一个看不见乔一聆三人的角落里。
乔一聆坐靠在墙上,李常乾和傅霖霜围坐在她的旁边,替她挡住风口。乔一聆听着耳边不断的李阿旺与其他人对骂的声音,终于放心,轻声将见到的一切告诉二人。
傅霖霜听完略微停顿了几秒,开口道,“乔姑娘,此番是我李府牵连了你,虽然知道说这话很无力,如若我们都能侥幸活下来,李府倾尽家财也定会赔偿你。”
李常乾听到救援被拦截,低垂个头不说话。原来唯一的希望破碎的感觉这么难受,幸好听了乔一聆的话,没给众人无谓的希望。
乔一聆没拒绝,也没接受,“如果没猜错的话,不只是李府,怕是整个安福镇都陷落了。”
傅霖霜不明白原委,李常乾却一点就明白了,闷声道,“是啊,安福镇的所有人都得死了”。
“谁说我们都得死了。”
李常乾猛然抬头,“你说什么?!”
“哼,援助,可不止有仙盟和宝进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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