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姑娘的房间。
立刻转身,常生又朝右边跑去。
刚到客厅,一种强烈的、令人心悸的感觉从身体的深处迸发而出,把他的身体死死地钉在原地,恐惧却拧着他的头朝已经被烧空的阳台方向看去。
很远的地方,明亮灼眼的火海中心,火焰完全覆盖的地方,整个火海精神波动最强烈的地方,有什么东西碎了,原本源源不断散发在外的东西开始回缩,犹如墨汁滴入水中的画面的倒放,顺着裂缝回缩,迅速的重新聚集成墨,悬在空中。
好像一切都静止了。
不是这样的!
一些无法言说的本能在脑海里嘶吼,快动,快动啊……
常生在心里催促着自己,僵硬的四肢缓慢的动了起来,他终于走到了小姑娘外婆的门前,一个瘦弱的老人家瘫倒在轮椅前,昏迷不醒。
他刚蹲下,心里突然剧烈一跳,那滴墨,落下了。
来不及了。
他浑身颤抖着,脱下了自己的作战服,盖在了老人家的身上,他俯身抱住老人家,淡金色的精神屏障看上去薄如蝉翼的覆盖在两人的身体表面。
咚——
震耳欲聋的声响只持续了一秒,他就什么都听不见了,无声的世界里,纯白色的火像海啸一般冲刷着它前进方向中的一切,湮灭万物化为虚无。
头疼的厉害,好像有人拿着锤子在自己脑子里敲,精神图景里也一塌糊涂,裂缝道道。
苗妙妙费力的睁开眼,一位面生的男性正对着自己张嘴说话,但她什么都听不见,耳朵里一直在持续的嗡鸣。眼前的画面像是老旧的电视般斑驳不清,闪着大块大块的黑斑,苗妙妙只能忍痛抬手指指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示意他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男人的面色从焦急变成了凝重,他朝苗妙妙说了一句很短的话,可惜她现在的状态没有再次昏过去就已经很不错了,她没精力去分辨口型了解这人在说什么。
下一秒,她被抱了起来,额头贴住男人的额头,精神力像是汩汩的水流般流进她的体内。肢体接触——优于精神触须、次于身体结合——能相对快速补充精神力并修补精神图景的手段,这位向导刚刚应该说的是冒犯了。
她渐渐地能听到一点声音了,不同于昏迷前的哭喊和混乱,此时的现场,少了很多不知所措的慌乱,多了一些有条不紊的镇定。
看来最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现在只需要……
“……”
窸窸窣窣的声音突然响起,听上去像是石块掉落的声音,与此同时,周围群众的惊呼声也响起。苗妙妙费力的推开了向导,身体在瞬间紧绷,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她转过头去面向声源,远方的地平线上,太阳还没露头,但是天已经亮了。有什么东西站在废墟里,逆着光,已经很难说那是人了。
火焰像是对他凌虐了千百遍,脱掉他的皮肤、刮去他的肌肉、燎黑他的骨骼,留下皲裂的碳痂和在碳痂中蜿蜒流淌的血流。整张脸上,只有左边的眼珠还是完整的,如同晴空下的玻璃珠,澄澈透明。他身前的空地上,还有一位昏迷的老人家。
常生看着苗妙妙,暴露在空气中的牙齿上下分开,狰狞可怖。他在笑,只是没了面皮上那层皮肤和肌肉,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苗妙妙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碳人,震惊的张大了嘴,根本说不出来话。
好累,好想睡觉。常生这么想着,慢慢向后倒去。
背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老人家也被人接走了。
“不是让你看好自己的小命吗?向导。”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上再次传来,只是这次听上去额外平和,没了前两次骇人的戾气。
常生的脚卡在了瓦砾里,他没办法坐下来,只能抓住林伯都的手,借以维持无力的身体,更多的血液沿着碳痂之间的缝隙渗出,血线甚至顺着林伯都的手腕流下来,凝聚在指尖。
一根细弱发丝的精神触须慢慢的攀上了林伯都的手臂,返回来的信息很是糟糕,像是一块玻璃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大块。他的喉咙已经坏了,完全说不出话,交流只能通过精神触须。
林伯都沉默几秒,哼出一个短促沉闷的音节:“嗯。”
狰狞的齿列慢慢的上下分开一个小缝,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声响,仅剩的玻璃珠也像蒙尘般渐渐没了光亮。
常生像在基地走廊里遇到林伯都时一样安静。
S级地火兽被剿灭了,付出的代价是沙歌风精神图景严重碎裂陷入精神图景风暴、白苍黑右臂大面积的烧伤、林伯都的精神图景出现裂隙,外加成敦民的精神力几乎见底。
他理应陷入精神游离了。只是如果不及时稳住沙歌风的精神图景,恐怕这位S级哨兵接下来只能在死和疯之间二选一了。
再撑一会。成敦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视野恍惚的余光里,隔着人群,成敦民看到了林伯都,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低着头,神情落寞。视线稍下移,他看到了地上已经烧的不成人样的常生。
又一个生命在林伯都的面前消逝了。
“成副队长,我们队长没事吧?”
耳边,第三部队的队员们已经围了上来,担忧的看着自家生死不明的队长。
成敦民收回自己有限的注意力,低头看着昏死过去的沙歌风。逝者如斯,他只能让生者安心。
“放心,不会死的。”他古井无波的说着,又加大了自己早已捉襟见肘的精神力输出。
一点也不严谨的哨向世界观,全是我瞎编的,请大家高抬贵手[爆哭][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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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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