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阳台上的植物随风摇晃,叶珠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坐在身前的姜含休,“你说你把姜自轻打了?”
姜含休坐在小矮凳上,手中握着一个苹果,他放嘴边大大地咬了一口,齿尖与苹果打照面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对,你没听错。”
叶珠的表情由惊讶变得狂喜,他“哈哈哈哈”了几声:“含羞你之前不是把他当恩人吗?怎么……”
“恩已经报完了啊。”茶几上的熊童子眨着眼睛,“我们含羞对他那么好,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钱……”
为了避免熊童子被姜自轻扔掉,姜含休把它带回来了,决定以后每天上下班都带着它。家里没有空调,这个季节白天温度蛮高,怕它在家热休眠。
“其实也没多少啦。”姜含休打断熊童子。
都没买过很贵的东西,就是一些水果啊咖啡啊药物啊外卖点餐那些,但其实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少。
“但也足够抵消了。”熊童子歪斜着脑袋,满眼愤愤不平,“你对他好他一点也没记着,还总是言语攻击你……”
“也算不得攻击吧,他也就是说话不中听。”姜含休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他对谁都那样。”
“含羞,”叶珠瞥了熊童子一眼,“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监视器?”
叶珠口中的“监视器”指的是球球,当时他把球球放姜自轻桌面时刻观察他的状态,被叶珠换了这个外号。
“不是。”姜含休给它们做了个简单的介绍,之后叶珠和熊熊互相点头招呼。
姜含休将苹果核甩进垃圾桶,把球球被姜自轻扔掉的事说给了叶珠听,叶珠恍然:“难怪你会打姜自轻。”
“不然你以为含羞他无缘无故就动手啊?”熊童子抱着手臂,“我们含羞不是那种……”
“我就说了,人类都是无情的,别对他们付出真心。”
说着,叶珠想到什么,“对了,那球球怎么样了?”
姜含休难过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有球球的气孔毛吗?应该可以……”
“就是感知不到它的气息了。”姜含休叹了口气,“我担心它是不是已经……”
球球的气孔毛可以让他跟球球进行无障碍心声交流以及感受呼吸与生命的状态,以便他可以随时为它补充所需养分并推测化形时间。
明明要不了多久球球就可以化人了……
都怪他!
姜含休越想越自责,眼睛珠子都变成红色了,还泛着水光。
“你别自责含羞。”叶珠安慰道:“这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姜自轻,等我化人了,我去教训他。”
“等你化人那得等到什么时候?”熊童子嘿嘿一笑,“我已经有法子了。”
叶珠和熊熊二人在聊法子,姜含休则自顾自前往卧室,找了套睡衣出来,然后朝着洗手间抬脚。
姜含休洗完澡回房间睡觉,进入深眠的时候,他自动变回了含羞草,出现在了阳台上那泥盆中。
叶珠弯了弯腰,朝着含羞草的身上靠,就在脸要贴上的时候,他听见一声:“喂!”
熊童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叶珠,“你在干什么?!”
叶珠轻笑了一下,然后坦然道:“睡觉啊。”
“你睡觉就睡觉,挨着我们含羞干嘛!”
“挨着他睡觉啊。”
“你干嘛要挨着他睡?!”熊童子说,“你自己睡不了吗?!”
“想挨着就挨着了呗。”说着,叶珠的脸贴在了含羞草的叶片上。
“滚开!滚开!”熊童子气得直跺脚,恨不得上前扯开叶珠,扯着嗓子斥道:“你给我滚开!”
熊童子这一嗓子将其他植物都唤醒了,全都眯着眼睛朝它看了过来。
“叶大哥平时就是这样挨着含羞睡的啊。”
“什么?”熊童子脑袋上的都要冒火了,它指着叶珠,“你占含羞便宜!”
“我们植物挨着睡算占什么便宜啊?”角落那盆植物看了一眼同盆的家族,“你看我还和我的家人们全挤在一个盆里呢,这有什么?”
“是啊!”
“是啊!”
“是啊!”
边上几盆植物连连附和。
熊童子眉尾一压,想了想,火气缓缓熄灭,“也是哦~”
叶珠现在又没变成人形,植物与植物同睡一盆都没什么,何况叶珠还是在自己盆里。
熊童子没再说什么,合上眼睛睡觉了。
阳台上的植物也不约而同合上眼睛,叶珠贴在含羞身上,嘴角含笑。
夜晚风大,无情地从它们身上碾过,将它们压倒。
含羞草身体小,它所受程度最大。
叶珠伸出自己其他的叶片包裹住含羞草的身体,把含羞草整个围在了其中,含羞草不再受侵害。
叶珠用自己的身体替含羞草挡下,其中一片嫩叶不堪忍受被风刮走,那叶片在空中游荡,最后落在一家酒吧门口。
两辆车前后停靠在路边,工作人员及时上前示意停车地点。
姜自轻轻踩油门,跟着前面那辆车,停在了一旁的指定区域。
停好车后,姜自轻推门下车,鞋子刚一沾到地面,耳畔便飘来一句:“哎哟大少爷你昨晚是去哪里风流了?”
“你说呢?风流。”姜自轻朝着酒吧门口抬脚,袁子尧跟上。
昨晚二人在酒吧喝酒,袁子尧问这个纯粹是想调侃姜自轻脸上的红痕。
“那你脸上的巴掌印哪里来的?”袁子尧朝着姜自轻耐人寻味地挑了挑眉,“不是风流印?”
工作人员看见二人,上前招待,姜自轻将号码报给他。工作人员立马摸出手机,将号码发送到群里,很快便有人发了条桌号消息。
工作人员把姜自轻二人领到对应桌号。
这卡座位处偏僻,在酒吧最深处的角落,台上的表演够着身子都看不到,只能听声音。
袁子尧不满地“啧”了一声:“这位置也太偏了吧!”
“蹦蹦跳跳的有什么好看的?”姜自轻背部靠在沙发上,“这个位置不错。”
“听说这个酒吧来了两个大眼妹,你确定不想看?”袁子尧想到什么,“哦不对,你对妹妹不感兴趣,但也有几个大姐姐啊哈哈哈。”
姜自轻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又咸又淡,“我对你姐有兴趣,你乐不乐意?”
“哎呀行了行了,我不说了!”
袁子尧和姜自轻认识十多年了,他当然知道姜自轻不喜欢和女性接触。他一直以为姜自轻的性取向为男,也问过姜自轻,姜自轻自己也不清楚,毕竟从小到大没喜欢过什么人,男女都没有。
平时追他的男女不计其数,姜自轻都不屑一顾,这么多年来就没遇到过合眼缘的。
酒水陆续上座,工作人员使用开瓶器将酒瓶依次拧开,瓶口对准二人的酒杯倾倒。
姜自轻和袁子尧端起酒杯碰了一下。
袁子尧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上,习惯性地对着另一边吐烟。
这个位置看不到表演,袁子尧的眼睛没归处,他这儿看一眼那儿看一眼,没什么看头,都在专心喝酒玩游戏。
斜前方卡座有个老头儿还在给一女孩灌酒,生怕女孩洒出来,还贴心地捧着手,在女孩下巴那儿接着。老头儿嘴里说着什么,他这边听不清,不过看那架势应该是要女孩把洒出来的酒也喝了。
袁子尧忍不住摇了摇头,扯了一下姜自轻的衣袖,“你看看,现在这些老头子……”
袁子尧伸出去的手落了空,他偏头一看,果然,姜自轻窝另一边正专注地玩游戏。
袁子尧再次摇了摇头,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姜自轻不喜欢喝酒,就是喜欢在酒吧玩游戏。
在家里坐不住。
姜自轻每次喊他一起喝酒,那些酒几乎都是他喝的,或者他约人来喝的。姜自轻玩自个儿的游戏,压根不搭理他。
太无聊了,得找个人出来玩。
袁子尧摸出手机,在好友列表上翻来翻去,最终定格在不知道哪天在酒吧认识的小姐姐的账号上。
对方似乎正在线,秒回他;对方似乎正闲着,立马应了他的赴约。
半个小时后,那个小姐姐就坐在了他身侧。
两人不尴不尬地打了个白,碰了杯酒。小姐姐余光注意到沙发角落里坐着个人,那人还有些熟悉。
她定睛一看,认出是谁后,惊讶不请自来,“姜自轻?”
袁子尧:“你们认识?”
“我们一个公司的。”说着,小姐姐走到姜自轻身侧坐下。
姜自轻感觉到身旁坐了个人,抬眼看向小姐姐,没什么起伏地说:“哦刘云婕,这么巧。”
“是挺巧的,没想到你也喜欢来酒吧玩。”刘云婕的目光落在姜自轻的脸上,关问:“你的脸抹药了吗?”
姜自轻舌尖顶了一下腮,已经不怎么痛了,“不过就是被拍了一下,有什么必要上药?”
“拍?可是我听他们说姜含休下手很重哎。”
事情发生的时候刘云婕并不在现场,也是后来听公司那些人说的。
“啥?”袁子尧坐在姜自轻的右手边,“所以你脸上是被姜含休打的?”
他听姜自轻说起过“姜含休”这个名字,还知道姜含休是姜自轻的暗恋者。
刚刚他就好奇是谁会对姜自轻动手,没想到是这个暗恋者。
袁子尧意外,“他怎么会……”
“怎么?”姜自轻把手机息屏,“不能是姜含休?”
“啊?”袁子尧感觉姜自轻这话怪怪的,但动手扇巴掌……
“谁都不能吧。”袁子尧讷讷道。
“只有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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