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霁正和随诏嬅说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病房门突然被大力推来,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拎着大包小包进来,把东西往地上一扔,抱住宗霁就是一阵嚎啕大哭,眼泪汹涌得能把病房淹了的程度。
“妙妙,爸爸的小宝贝,你疼不疼啊?哪里不舒服和爸爸说,想要什么给和爸爸说,爸爸都给你买。”
宗霁被宗大宝同志热情的拥抱,憋得喘不过气,咬牙切齿疯狂挣扎,“爸,你先把我放开,喘不过气儿了。”
宗大宝同志猛地感觉后背一凉,松手低头一看,自家闺女小脸煞白,咬着小银牙正瞪自己呢,悻悻后退一步,眼珠子转动,委屈巴巴解释,“这不是爸爸从新闻上看到你受伤,太担心么,理解万岁哈。”
楚玉同志经常在战场上奔波,可以说宗霁的童年时光,都是被宗大宝同志一手带大的,父女两人感情极好。
怪不得他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宗霁猛地坐起来,“新闻?”
“你不知道?你英勇救下宗老的消息已经传遍全网啦,爸爸进门之前正好碰到宗老,他坐着轮椅非要来看你,我生怕他再出什么事儿,硬是让警卫带他回去了。”
宗大宝满脸对自家孩子的自豪,只字不提一路的担忧,和气愤。
他气愤于宝贝闺女不爱护自身,又想起老婆也是这样救下宗老,但他却不能恨,老婆的牺牲,不是让自己仇恨的理由,如果那样,老婆所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
曾经以为回来就没事儿了,谁知道百年不遇的恐怖事件,竟然让她碰上,倒霉孩子。
宗大宝疯狂揉宗霁的脑袋,好声好气商量,“和爸爸回家,爸爸照顾你?”
自从楚玉离世之后,宗霁突然在某一天搬了出去,宗大宝不愿意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干脆每天住在公司,昨天正赶上去外地出差,看到新闻才连夜刚回来。
“您帮我把新闻撤了吧,烦得慌。”宗霁声音闷闷躺回被子里,却始终不松口说和爸爸回家的话。
随诏嬅见父女俩有话要说,起身准备离开,“叔叔,既然你来了,那我先回家,明天再来接妙妙出院。”
“行,今天辛苦静静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宗大宝把随诏嬅送出去,坐在病床旁,轻轻揉着宗霁的头顶,沉声询问,“妙妙,能不能告诉爸爸,为什么不愿意回家?”
宗霁把头扭到另一边不看他,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划过,眼眶和鼻尖红彤彤,小脸委屈巴巴,死死咬着嘴唇不愿意出声。
宗大宝叹了口气,把闺女搂在怀里,一只手轻轻拍打后背,另一只手给她擦拭眼泪,哄小孩的语气耐心哄她,“乖宝宝不哭了,谁惹我们家妙妙不开心,爸爸替你收拾他。”
“你惹我了。”带着鼻音难受得不行。
宗大宝直呼冤枉,“祖宗,从小到大你要星星我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你对着国旗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哪惹你了?”
宗大宝作为CY集团的老总,不像其他老总那样大腹便便,保养的时候完美,寸头、腹肌、大长腿、丹凤眼,应有尽有,和宗霁走在一起,旁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年纪。
看在外人眼中,就是一对感情极好的情侣。
父女俩一个哄,一个闹脾气,谁也没看到门口一闪而过的脸,越峥嵘牵着妙妙离开,背部没有力气维持挺拔姿态,精气神仿佛留在病房中,脚步沉重往医院外面走去。
“哼,当初说好一辈子只爱妈妈一个女人,我信了你。我也不是不让你重新开始感情生活,可你为什么要让那个女人住我们的家,你就不能在外面给她买一个房子吗?”宗霁一把掀翻桌上的果盘,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声音已经沙哑得不行。
妈妈的离开很让人难过,她也明白活着的人要继续生活,可爸爸从前和妈妈感情那么好,怎么人一不在,就能这么快变心呢。
爸爸对自己很好,妈妈也对自己很好,她没有办法仇恨爸爸,但心里的满腔怒火却发泄不出去,已经难受很长时间了。
好像除了从家里搬出来,只要看不见对方,就可以欺骗自己,一切还是从前的模样。
宗大宝呆滞,“什么女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爹我这辈子只有你.妈一个,我的楚玉大宝贝,你都得排老二,哪他.妈的有别的女人!”
气得宗总在病房转圈圈,右手成拳狠狠砸在左手,眼睛猩红,一副被侮辱清白的模样。
宗霁气得浑身发抖,“你那个助理,我都亲眼看见她穿着睡裙从你和妈妈的房间里出来,那天是妈妈的忌日,她还招呼我一起吃早饭,说你在睡觉,让我一个人去祭拜。妈妈忌日.你为什么不在,我在外地出差,大清早赶回家,和你一起去墓园,结果看到那一幕,你还狡辩!”
宗大宝脸色瞬间一变,咬牙切齿,“我不是给你发过信息,有个临时的生意要处理,去外地出差吗?”
“你放屁,哪年没生意,以前就算是情.人节有生意,你为了和妈妈一起过节,都要赶回来,扔我一个人在家,你们两个出去玩。”宗霁根本不信,脸上满是失望,只觉得他为什么骗自己煞费苦心,还满嘴胡话。
宗大宝张嘴想说什么,又无比闭上,面对闺女红彤彤的眼睛,一股无力涌上心头,缓缓掀起衣服,露出腹部的刀口伤疤,“去年你.妈妈忌日那天,爸爸不在,是去医院做手术,长了一个肿瘤。”
“什么?”凌黛看着爸爸身上的伤疤,猛地跳下床,宗大宝一把把人接住,重新摁回病床上,“不担心,不怕啊,已经好了,这不是怕你担心,才让助理陪你一起去,谁知道她竟然敢这么干!”
宗大宝动作轻柔给宗霁擦眼泪,眼神却冰冷无比,气场全开,心底已经想着要怎么收拾对方。
难怪,难怪闺女一声不吭搬了出去,原来是因为小人作怪。
宗霁拉着宗大宝的胳膊,哭得泣不成声,“到底怎么回事,你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好啦,爸爸没事,这不是害怕吓到我们小宝贝么。”
“我已经二十四了!”
“在爸爸眼里,你永远是小孩子,那跟爸爸回家吗?”宗大宝耐心哄闺女,又被她强拉着去做了一套身体检查,和医生研究半天,确认真的没事之后,这才放心下来。
父母俩误会解除,重新和好。
宗大宝在医院陪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医生说能说出院了,高高兴兴往家走去,在医院门口碰到随诏嬅,招呼她一起回家吃饭。
吃完饭,随诏嬅离开,父女两人看了大半天监控,将所有助理触碰过的家具,全部消毒擦了一遍,主要是宗大宝干活,宗霁偶尔搭把手,她还受伤着呢。
“不行叫个保洁吧?”
“不行,这个家里全是我大宝贝的气息,不能让外人来。”宗大宝抹了一把汗继续擦拭家具,咬牙切齿和宗霁说道,“重新送一个床垫过来。”老婆睡过的床不舍得换,只能换床垫了。
宗大宝和宗霁气的鼻子喷气,暗暗发誓要给她好看。
“你准备怎么办?那么好看的一个人,你就不动心?”
“呵,她好看,我难道长相丑陋吗?她连我大宝贝脚后跟都比不上,算个屁!”宗大宝点了根烟坐在闺女身旁,父女俩看向墙上的楚玉,眼神怀念。
“也许人家是真的喜欢你呢。”
“她喜欢我的钱,我这暴脾气,也就面对你们娘俩的时候好点。再保养得好,到底岁数上来了,喜欢我过两年浑身老人味?别逗了。我和你.妈的感情,所有人都不懂,他们也不配懂。”
“你.妈是个狠心的,楚玉女士,你留下我们爷俩,也不回来看看,你这个女人心怀大爱,倒显得我小气。”
“老婆,你可怜可怜我,回来看看我好不好,我好想你啊。”
说着说着哭起来,宗霁一把把爸爸搂过来,宗大宝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委屈巴巴缩在闺女肩膀上,好像一头被抢了心爱之人的猛兽。
父女俩哭了个痛快,送床垫的工作人员按门铃,宗大宝看着换下来的那个床垫,眼神既怀念又厌恶,整个人精分成两种状态,脸色扭曲,吓得工作人员视线回避。
“麻烦你们,把床垫送去地下室。”宗霁送走工作人员,重新坐回宗大宝身边,“你准备怎么办?”
“哼,怎么办?虚荣的女人最好对付,她既然敢碰我老婆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你王伯伯最近正无聊,给他找点好玩的。”
宗霁脸色飞快扭曲,“这不好吧,王伯母那边……?”人家自己玩是自己玩,你个介绍,这就不太对了吧。
“嗨,没关系,他俩最近要离婚,我去找他俩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过段时间离。”
宗大宝说干就干,生怕那夫妻俩离得太早,拔腿就往外跑,徒留宗霁一个人给助理女士点蜡。
王伯伯是圈里出了名的风.流浪子,和王伯母联姻,两人各玩各的,互不干涉,但有一个原则,外面的人不能带回家。
每一任对象两人都好聚好散,可总有那种野心勃勃不满足于此,背着金主找上人家合法配偶。
每当这个时候,王伯伯和王伯母就配合默契,先是送公司、送房送车,然后再以配偶的身份起诉,一圈下来钱没赚到,还背个上千万外债,也算是无耻的代表。
不过他们也不是每次都这样,对于好聚好散的情.人,还是很大方的,至于那种死缠烂打的,只好说抱歉。
宗霁在院子里荡秋千,一天没见妙妙有点想她,给越峥嵘发了个消息,“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和全队长吃个便饭,把妙妙也带上。”
等了好久,越峥嵘都没有回复,应该出任务去了,宗霁打了个哈欠上楼睡觉,等第二天醒来,越峥嵘头像有个红点,兴致勃勃点进去,只有短短几个字:最近忙,不太有空。
宗霁回想他之前的温柔,又看了一眼每个字都透露着疏离的信息,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他当时的温柔,就是一个武警对人质的安抚,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好像头顶兜头被浇了一盆凉水,从头冷到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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