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也哭。”胡知川有点慌张。
“你在哭，”邱月明的嗓子有点哑，“我看到，就觉得很难过。”
邱月明问他：“你在哪儿？”
“……干嘛，你不是在拍戏，”胡知川小声，“难道我跟你说我在哪，你就来找我吗？”
“嗯，”邱月明点头，“我有钱付误工费，你在哪，我来见你。”
“小心别人说你耍大牌。”胡知川失笑。
“我本来就是大牌啊。”
如果忽略眼角挂着道水渍，邱月明说这句话还挺傲气的，像他没谈恋爱那会的样。
他们沉默了一会，邱月明把脸上的泪痕抹了，问他：“你回家了，对吧？我看见你身后有我的海报了。”
“……你作弊啊！”胡知川怒叫，“你不要来，我，我想来找你。”
胡：“你就算来也只能待两天，待几天吧，我可以在你那待到下一季开始录制呢。”
“那，你哪天来，”邱月明皱着眉，“我去机场接你。”
“你接我？不用啊，我叫个车就好了，来回多麻烦。”胡知川摇摇头，“我现在看看机票……”
邱月明的眼帘轻轻垂下了：“但是接你的话，能提前两个小时看见你，我想这样。”
……
这人哪里不会表达感情了。
胡知川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了一下，扑通扑通的。
他很快订了机票，借口有拍摄得回家，实际上一趟航班来了剧组，邱月明已经在机场等着他。
没有举什么牌子，现在已经很暖和了，他穿一件薄薄的羊绒开衫，口罩帽子，素净又高挑地站在人群当中，胡知川一眼看见，拖着行李就跑出去，邱月明看他的动作就知道要做什么，移了下脚步站稳，做好准备。
“小明！”
胡知川一个飞扑，又挂在邱月明身上，他在公众场合不能喊邱月明的名字，也不好喊人家宝宝老公，喊了个外号。
邱月明一愣，随后笑了，把他往上托了托，抱得很紧。
一回车里，邱月明就把他摁在车窗上亲了很久，一点没留时间热热场子，胡知川两只手并起被他一只手握住，然后举过头顶压住，很难动弹。
……好危险的动作。
胡知川不免想起他们在家的一些时刻，这种把他手脚控制住的方式是邱月明这个控制狂的最爱，虽然……不痛，他也不排斥。
显然，胡知川溜号的每个瞬间都会被邱月明捕捉，他一看眼神就知道这个天真的小色狼脑子里又在想些不可告人的东西，挤在他耳边轻轻呼气：“如果这是我的车，我会想和你在车上试试。”
胡知川瞬间满脸通红。
邱月明逗完他，满意地坐回原位：“租的车，要有公德心，你得忍忍了。”
他若无其事地系安全带，胡知川又羞又恼地凑上来，皮肤还是烫烫的，语气有点撒娇的意味：“我又不用忍，我想【】的时候在你房间里想着你自己【】不就好了……欲求不满的应该另有其人。”
邱月明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可以看见手背骨骼和青筋突然拧了出来，想必握得很用力，胡知川心满意足，好好坐直，清了清嗓子：“尾号3680，请。”
“……姓胡是吧。”邱月明咬牙切齿地陪他演。
车平稳地驶向剧组，胡知川才发现沿途有一段环海公路，凑在窗边看得很仔细：“感觉好浪漫哦。”
“嗯，电影里也有拍海边公路的镜头，一会找给你看。”邱月明点点头。
胡知川没说话，他就是盯着海看了会，过了一阵，他没头没尾地开始解释昨晚发生的事：“我回老家了，他们开始催婚了。”
邱月明的呼吸顿了顿：“……嗯。”
“也不能说开始，以前就催了，但我现在才觉得很刺耳。”
胡知川：“你说了，习惯不是喜欢，我才发现我不喜欢。”
邱月明没说话，他就接着念叨：“他们说，说不定我能找个大明星，漂亮得不行，家境么不要太挑，有好的更好，我当时想，那我运气可太好了，真的是个特别好看的大明星，家里有钱自己有钱，还舍得给我花钱。”
胡知川：“要是，要是……”
邱月明接他的话，很轻：“要是你能带我回家就好了，他们会很满意。”
“嗯。”
胡知川声音很小：“要是我是女孩该多好。”
邱：“为什么又是你，别说这种话。”
胡：“如果说你的话，不就是在怪你了吗，我舍不得。”
邱月明：“我就舍得了吗？”
胡知川又想哭了，他咬着嘴唇憋着，邱月明看见他哭也会想哭，这还在路上，会很危险。
那，邱月明呢？
邱月明28岁，他呢？他不会被催促吗？如果邱月明被他父母接受只差一个性别，那他和邱月明的家庭，差距又有多大？还有多少可能？
到了片场，其他人还在拍摄，制片见邱月明回来，喊他去化妆，今天把他的戏都挪晚了，过会得开始拍。
胡知川就坐在他旁边，老盯着他看，邱月明看着他的眼神突然觉得有点难过，强颜欢笑开他玩笑：“干什么？一副看一眼少一眼的样子。”
胡知川使劲摇头：“……没有，看你好看。”
化妆师在旁边笑了：“你们俩都很帅啊，但是再帅也不能天天互相盯着啊。”
凌晨四点，拍完大夜他们挤在一起吃两口补充能量，邱月明在咯吱咯吱啃芹菜，周一在旁边吸溜面条，看着邱月明和他的芹菜，露出嫌恶的表情：“你是不是为了干这行把味觉进化掉了？”
胡知川好奇，伸头也啃了一口，脆脆的，没什么味道，有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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