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西里斯大厦的“贪婪”概念被清除，但任务带来的压抑感却并未消散。811的存在，以及他那些意有所指的话语，让月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734则变得更加沉默，仿佛在消化着什么，或者是在警惕着什么。
就在他们准备返回述职时，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加密信号，强行接入了734的私人通讯频道。信号源飘忽不定，最终被锁定来自一个理论上已被帷幕彻底废弃、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的旧式数据要塞——“燧石”。
破译信号的过程异常艰难，其加密方式古老而复杂，带着明显的、属于早期帷幕行者的风格。当最终一行解码信息出现在屏幕上时，连734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裂痕——那是混杂着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深埋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痛楚。
信息显示，发出者是失踪超过三十个标准任务周期的前帷幕行者，代号 219，称号“基石”。
“219……”734低声念出这个代号，声音里带着月从未听过的复杂情绪。她隐约知道，219曾是734的引导者，是他理念形成初期最重要的影响者，他的失踪是734内心深处一个未曾愈合的创口。
一旁的811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翡翠色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极快的光芒，那是混合着惊讶、浓厚的兴趣，以及……一丝了然的兴奋。但他迅速垂下眼帘，用手指优雅地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框，掩饰了过去。
“真是……出乎意料。”811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凝重，“‘基石’前辈，他竟然还……活跃着。”
734没有理会他，立刻调取了所有关于“燧石”要塞和219的档案。档案记载，219在一次高危概念收容任务中失联，判定为“概念反噬，大概率已湮灭”。
“信号源不稳定，内容残缺。”734快速分析着数据，“但他提到了……‘进化’、‘钥匙’、‘舞台’。”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停顿了一下，“还有……我的代号。”
决定立刻做出：前往“燧石”要塞。
穿越茫茫沙海，废弃的要塞如同一个巨大的、半埋在黄沙中的金属颅骨。内部充斥着尘埃、锈蚀的机械和报废服务器的低鸣，空气干燥而冰冷。凭借219留下的信号指引，他们在一间布满尘埃的主控室内，找到了一台仍在顽强运作的老式量子终端。
屏幕上，219的虚拟形象模糊不清，声音也因数据损坏而断断续续：
“……平衡……即是停滞……恐惧清除……是懦弱……帷幕……画地为牢……”
“概念……非毒瘤……是未被解读的基因序列……是生命……突破维度的钥匙……”
“理解……引导……融合……方为……升华……”
“734……我的学生……你终将看清……这狭隘……来到我……为你准备的……真理舞台……”
信息在此处被强行中断，屏幕上爆开一片杂乱的雪花。残留的数据流带着一种被暴力撕扯的痕迹。月能清晰地感知到，现场残留的灵纹确认是219无疑，但其中混杂着一股令人极度不适的、扭曲而强大的未知概念气息，这气息并非自然生成，带着清晰无比的……人为编织、强化甚至拼接的痕迹。
734沉默地站在终端前，背影如同一尊凝固的雕像，周身散发着几乎能冻结空气的低气压。219没有死，但他走上了一条与帷幕信条完全相悖的道路——他不再满足于观察与清除，而是试图解析、重构、乃至创造概念，将其作为推动所谓“生命进化”的工具。这无异于对帷幕存在根基的彻底背叛。
“真是……疯狂而宏伟的想法。”811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打破了死寂。他走近终端，伸出手，似乎想触摸那残留的数据流，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赞叹与野心。“剥离表象，直指本源，甚至想要驾驭本源……219前辈，果然走到了我们所有人的前面。他看到的，是比‘平衡’更遥远的风景。”
他的话如同毒蛇，嘶嘶地吐着信子。月感到一阵寒意。811的态度，绝非对前辈的惋惜或对叛徒的警惕，而是……向往。
734猛地转头，冰冷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811：“他的路，是毁灭。”
“是吗？”811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翡翠眼眸中带着挑衅，“毁灭旧的，才能诞生新的。或许，只是帷幕……害怕改变？”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仿佛有无形的火花溅射。月站在一旁，清晰地感受到734那平静外表下翻涌的怒火与……一丝被触及信念核心的动摇。219的背叛，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同伴的堕落，更是对自身所坚守道路的否定。
而811，这个看似优雅的行者，他的野心在此刻暴露无遗。他渴望的，恐怕不仅仅是力量，还有219所描绘的那种……超越帷幕束缚的“进化”。
219留下的线索，指向下一个地点——一座位于孤岛上的尖端生物科研基地，“普罗米修斯”。风暴，正在汇聚。
[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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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被遗忘的编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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