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霍霍围着牌子来来回回看了七八遍,确认牌子上确确实实写着掌柜不在的这个事情。
她朝马车的后方看了一眼,那边此刻正放着那条怪鱼。
一想到拿到这条怪鱼后发生的怪事,秦霍霍还是忍不住上前用力敲了敲满香楼的大门。
满香楼的大门是木质的,秦霍霍每拍一下门,除了“砰砰砰”的声音还会伴随着木门的“吱嘎吱嘎”声。
连着敲了好几下,也不见有人来开门,反而是把周边的商户也敲来了。
一个身形有些些发胖的男子好奇的走了过来。
他先是打量了一下秦霍霍,又打量了一下他们来时坐的马车,然后带着一些谄媚的笑容开口:“小姐,您是慕名来满香楼的吧?”
秦霍霍听到他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选择搭理他,反而又敲了两下满香楼的门。
那个男子见秦霍霍不理自己,便伸手拉住了秦霍霍准备继续敲门的胳膊。
“你干嘛!”菱悦反应很快将那男子的手打掉,然后将秦霍霍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秦霍霍也立马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怒视着眼前唐突无理的男子。
“嘿嘿,满香楼的掌柜啊,前几日带着所有的家当跟仆从走了。”那男子完全没有理会二人的眼神,反而走近了满香楼的大门,将眼睛贴近了门缝往里看着说。
带着所有仆从跟家当走了,那俨然是不准备再回来了。
现在怪鱼还不回去,满香楼的掌柜也不见了。
“去河边。”秦霍霍转身上了车。
这怪鱼高低是不能再留着了,那就哪来的去哪吧,既然是那日泛舟节从河里钓起来的,那就送回河里,谁愿意钓就钓走。
泛舟节那日的河离满香楼并不远,秦霍霍感觉自己上车还没坐稳就到了。
“快快快啊。”一声急促的男声在马车外焦急的响起,随后便听到一群人跑动的声音。
秦霍霍撩起马车的窗帘子往外望去,只见原本的空无一人河边,此刻站满了人。
一批批人身上绑着麻绳跳进河里,又有一些人陆陆续续的从河里出来。
“这在干嘛?比赛跳河?”秦霍霍看着眼前众人的怪异行为不解道。
菱悦也一脸疑惑看着河边的众人,她也从未见过眼前的这个情况,至于秦霍霍所说的比赛跳河,那肯定是不存在的。
由于河边的人实在太多了,马车没法靠得太近,只能尽量靠近河边停了下来。
车刚停下,秦霍霍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
菱悦见状也急忙跟着跳下来说:“小姐,你小心点啊。”
秦霍霍现在好奇的不行,哪里顾得上菱悦说的小心点。
刚一靠近人群,秦霍霍便发现这些人穿着的并不是寻常百姓的服饰,而一个看起来已经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此刻正被围在中间。
那老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丝质长衫,头上带着一顶纱帽,神色紧张的一直往河里望去,他身后的人拉着他的袖口,生怕他会掉下河去。
秦霍霍觉得眼前的人穿着很是眼熟,但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指着眼前的人,转头向才刚跑到自己身边的菱悦问道:“他穿的好眼熟啊,你见过么?”
菱悦顺着秦霍霍手指的方向看去,那穿着丝质长衫的老人,不正是县令老爷么?
菱悦赶忙将秦霍霍指着县令的手给拽了下来,“那是县令老爷啊。”
像秦霍霍这般指着县令的行为,无论如何都不好,更何况这个县令的脾气也不算太好。
“怪不得。”秦霍霍点了点头道。
“怎么了小姐?什么怪不得?”菱悦听到秦霍霍说的话,疑惑地问道。
秦霍霍并没有回答菱悦的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她拉过一个刚上岸打着哆嗦,准备到一旁准备喝一杯热茶取暖的男子。
“小哥,不知道这里怎么了?”
那人刚从河里出来,冷的直打哆嗦根本无心理会秦霍霍的话,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秦霍霍赶忙跟了上去,等那人穿上衣服喝上一口热茶后,又开口,“小哥,这里是发生什么了?怎么连县令都来了。”
男子拿着手中的茶杯抬眼看了一眼秦霍霍,然后就别过了身子,跟其他的人闲聊上了,完全没有想要搭理秦霍霍的打算。
秦霍霍见此情景,便从随身带着的荷包中掏出了一锭银子,举到了那人的面前,又开口道:“近几日天冷得紧。小哥不妨同几个好友一同吃顿热火锅暖暖身子。”
男子看了一眼眼前的银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咳一声便收进了口袋中。
态度也从之前的完全不理会,变成了秦霍霍的好友一般,拉着她就坐下了。
男子先是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的同秦霍霍说道:“县令老爷的小妾,投河了。”
“为何啊?”秦霍霍继续问。
男子撇了撇嘴摇着头说:“那我哪知道,也许是嫌弃县令年纪太大了吧。”
年纪太大了?
秦霍霍瞧了一眼河边的县令,有些理解认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年纪有些太大了,如果那小妾才十五六岁,天天盯着这么个夫君,人生确实没什么指望,怪不得跳河。
“诶,我看你的穿衣打扮,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吧,你来这干嘛?你也想要投河?”男子挑眉发问道。
秦霍霍急忙摆手否认:“没没没,我没那么想不开,我来这是放生攒功德。”
把怪鱼扔回河中怎么就不算放生了呢,秦霍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
男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最好了,别给我们增加工作,今日还从这河里捞起一具男尸,看那打扮应当也是个富家少爷。”说着便往河的方向看去。
“真不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到底有什么苦恼的,一点小事便要想不开投河。”随即又继续说道,神情中满是鄙夷与不理解。
秦霍霍打着哈哈道:“哈哈哈,小哥您放心,我绝对不投河,我就放生一条鱼。”
那男子转头扫了一眼秦霍霍,眼神中的鄙夷也并未消减半分。
这些有钱人天天就想着放生这放生那,想着靠这个能给自己多攒点功德。
前几日还有人拿些一堆风筝,让自家的下人把所有的风筝放到天上,然后把绳子全给剪短了,说是要放生风筝。
只有他们想不到的放生,没有这群有钱人想不到的。
男子对于秦霍霍想要放生什么,也没有太大的兴趣,毕竟来河边多半是放生鱼、龟之类的水产,再荒唐也比不上那个放生风筝的。
“王十!到你了。”河边一个男子朝着休息处招手大喊道。
“来了!”男子马上站起身回应道,虽然脸上满是不满,但却也一点不敢耽搁,将自己的衣服脱下,然后将秦霍霍给的那锭银子好好的藏在衣服内,确保安全后便急匆匆的往河边跑去。
又一波上岸的人往休息处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浓浓的疲惫,看来这样上上下下已经很多次了。
秦霍霍毕竟也不是县衙的人,一直留在这也不好,而且还有事没做,于是便拉着菱悦回到了马车边。
“把那鱼搬下来吧。”秦霍霍站在放鱼的木箱旁说道。
这条怪鱼秦霍霍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它了,早点送回河里早好。
几个下人跟车夫一起将怪鱼从车上抬了下来,秦霍霍往里看去,那鱼此刻正在木箱中晃动着自己的尾巴和鱼鳍,时不时往外吐着泡泡,看起来同寻常的鱼并没有什么不同,但秦霍霍一看到这条鱼就会忍不住想到最近发生的怪事,赶紧招呼下人把鱼抬到河边。
“你们在干嘛?”一个很像鸭子的声音传来。
秦霍霍抬头。
声音的主人正是那个捞小妾的县令。
“县令老爷,我们放生一条鱼。”秦霍霍笑着小声地回答。
“嗯?”
县令抬了抬左边的眉毛,一脸狐疑的往木箱里看了一眼,随即大声怒斥道:“不行!”
“为何?这只是条鱼而已。”秦霍霍不解。
“你看看你这鱼,看起来能把人给生吞了,如果放进河里,把我的慧儿吃了怎么办?”县令抬高了声音说道,本就像鸭子的嗓音此刻已经变得同鸭子无异了。
秦霍霍听到他的声音,脑海中忍不住想到鸭子的样子,但眼前站着的县令看起来并不好惹,如果此刻笑出了声估计自己说不定还要挨一顿板子,只能努力忍住不要笑出声。
“这鱼不吃人的。”秦霍霍一刻都不想跟这条鱼待下去,辩解道。
县令显然是完全不想听秦霍霍辩解,转过身挥了挥手,几个穿着衙役衣服的大汉便走了上来,他们一把夺过了几个下人手中的木箱。
“这条河,以后都不准再放生了。”县令用余光瞥了一眼秦霍霍,然后一边往河边走一边说道。
……
秦霍霍一脸郁闷的坐在马车上,出门不仅没有把怪鱼处理掉,甚至还倒亏了一锭银子。
她越想越气。
直接一拳锤在了马车的桌子上,那桌子不知是用的时间太久了,还是本来就比较脆弱,竟然被秦霍霍一拳砸开了。
“小姐,您没事吧?”
菱悦被吓了一跳,赶忙拿起秦霍霍的手来回看,还好并没有出血,只是有些微微地泛红,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开口道:“小姐,鱼怎么也算是岑萧少爷送您的,如果您把它放生了,岑萧少爷也会伤心的。”
菱悦的话倒是提醒了秦霍霍。
既然于是岑萧送的,那把鱼还给岑萧不就好了?
自从拿到这条鱼之后,秦霍霍感觉自己每天都过得不太平,总是看到各种幻象,再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要被这条鱼给害死。
至于岑萧收到鱼之后会不会出意外。
她已经自顾不暇了,谁还管岑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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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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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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