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快跑!”徐棠为自己挡住拿刀的官兵,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利刃从母亲胸中穿过,鲜红的血液喷射出来飞溅在徐画汝的手上,她望着自己沾满母亲血液的双手,看向母亲扇动的嘴唇,她在说,“快跑!”
快跑!
徐画汝头也不回的跑,不知跑过了,双腿早以无力,刚刚放慢脚步便传来母亲凄厉的叫喊:“跑!!”
“啊!!”
徐画汝猛地睁开眼睛,看到头顶玫红床帐她吓得将自己蜷到一旁用被子狠狠捂住自己的头,好逼真的梦。
“娘……”徐画汝满背是汗,眼泪夺眶而出,“我该怎么做,您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出真相。”
从屋内出来穿过走廊打开窗子迎面的晚风让她静心不少,自从家出来再到得知家破人亡时,她从未在梦中见过母亲,母亲一直在说“跑、快跑“,这是告诫她不要追查吗……
刚被风吹散的思绪现如今又乱了起来,徐画汝索性不去想,这画舫白日不好露面还未仔细看过,现如今要好好逛上一逛。
这一层原是只有一间画间,她走到走廊尽头发现一块门板像是松动脱落下来,待她将门板拿下赫然出现一道木门,她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盛琼宇听到有人进来将匕首握在手中听脚步是名女子心中了然。
徐画汝被人将匕首抵住喉咙,霎时间僵在原地。
“你是谁,快说!”
徐画汝梗住脖子小心翼翼道: “是我是我!如画师!”
盛琼宇卸了力气却没将刀放下:“半夜不就寝在我这里鬼鬼祟祟,很是可疑。”
徐画汝见他还没将刀放下破口大骂:“我还要说你呢,一日要杀我两次,我只是睡不着出来走走,恰巧发现一间屋子。况且你那屋不是在楼上吗,谁知道你‘四海为家’哪儿都是你寝屋,动不动还要杀了我!”
盛琼宇将手放下,解释道:“这里隐蔽些。”
徐画汝摸到脖子上溢出一丝血,后退几步道:“你是怕人刺杀?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想吓你一下。”
徐画汝怎么说大小也算个亡命之徒,她气势丝毫不减:“吓唬人哪里有拿性命开玩笑的,若不是王管事我才不在这里待!”
盛琼宇自知理亏,摸索着从一盒子里拿出一颗铃铛递给徐画汝:“你若要来我屋里便将铃铛系在腰间,我自会知道是你。”
“本姑娘不要,谁知道你哪天又多出来个屋子,勿闯进去还要杀我!”
盛琼宇将铃铛塞给她,道:“不会了。”
徐画汝见他少有这样服软便收下了这枚铃铛,不过她内心的气还未消便对他道:“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原谅你。”
“不要得寸进尺。”
突然盛琼宇感到自己的鼻尖被人戳到,一个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这是你那把刀干的好事。”徐画汝得意洋洋的语气被他听到突然脑海里有了一个画面:一个活泼的姑娘生动的模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盛琼宇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她。
翌日。
盛琼宇听到外面热闹非常,喧闹的声音将他早早吵醒,王管事为自己穿衣的时辰都误了半刻。待王管事进来后便发现盛琼宇坐在床上。
“诶呦盛老爷老奴真该死!”
盛琼宇不想理人,那对眉头皱的紧表达了自己深深的不满。
王管事笑道:“方才老奴帮如画师置备了些东西来的晚了些,老爷莫要见怪。”
盛琼宇道:“你真是越来越会做事了,我是你主子她是你主子?”
“老爷真是冤枉,如画师道出昨夜是老爷答应了她一件事,老爷您不是把你当时练习听声辩位的铃铛都给她了吗?”
“哼,我倒要出去听听她要做什么。”
“大功告成!终于弄好了!”
盛琼宇匆匆赶到,方才察觉喧闹的声音早就停了下来,现如今周遭安静一片。她没有带上铃铛。
“你在弄什么?”
徐画汝发现盛琼宇来后便感谢他,“拜谢盛老爷,多亏了你的许可我才有这样多的材料将这画间重新装饰一番,先前的大红色实在是土的可以,一丝审美都没有。作为一代画师是万万看不得这样不堪入目难等大雅之堂的东西出现在我的画间兼卧房里,索性我去求王管事帮我淘了几样东西让小厮帮忙抬了回来,我刚将一切置办好您就来了,需要我为您介绍一番吗?”
盛琼宇咬牙切齿道:“不必了,这间屋是我命人按照我的喜好打造的,整座画舫都是我命人按我的喜好打造的。大红色土……下一步如画师是不是就要将我这间画舫也大改一番!?”
徐画汝呆在原地,千算完算没算出这人喜好大红之色,她笑容僵硬在脸上退至窗户旁,盛琼宇慢慢向前走想要去寻徐画汝,王管事欲帮他却被他拦下。
待他即将走到徐画汝面前脚下却踩到一玉瓶生生从窗口翻了下去,徐画汝下意识去拽他,力气抵不过被对方一同带了下去。
王管事懊恼自己就差一步便能将两人救下,他见两人双双坠入湖中连忙唤小厮帮忙救命。
尽管现在春暖花开,但那湖中的水还是冰冷刺骨。盛琼宇无法感觉到周围任何事物,水下无比安静。他曾在梦中多次见过这样的场景,无边无际的黑暗,无法听见看见,只剩下欲将人吸走的黑暗与绝望。他就这样在水中沉着,渐渐地感到身体无比沉重,遥远的记忆浮现脑海……
“盛大人,今日又去面见皇上了?”
盛琼玉一身劲装走来将桌上烈酒一饮而尽,“别提了。”
“让我说你就不要与皇上赌气了,皇上重用你信任你提拔你做亲信暗卫,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盛琼宇甩头敲桌愤愤道:“正因如此,我才要直言我才要阻止皇上做出会令他后悔的决定,上对得起祖宗社稷,下对得起黎明百姓啊。”
“要我说,你就是正义感太强又要面子。想当初你我一起在师傅手下训练你将那老鼠塞进师傅靴子里被他责罚跪在雪地一夜,后面我去求情你死活不低头。”
“年轻气盛嘛。”
年轻气盛,今岁他多大了,二十有四,确实不再是毛头孩子了,人生到这活够了吗?是不是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放不下的……
“咳咳咳!”
“老爷!老爷醒了!”
盛琼宇无力说话,眼前一片模糊,他张开嘴用细微的声音对王管事道:“救她。”
王管事满脸是水,从脸上落下来的不知是水还是泪,他颤声道:“如画师她还未找到……”
还没找到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好不容易能看见了!
“找到了!”
盛琼宇提着力气站了起来奔向徐画汝,他第一时间接过画汝,突然看到她手里死死攥着什么,那手中露出一点金黄。
“所有人都下去!”
“盛老爷如画师她!”王管事心急如焚。
盛琼宇大喊道:“都给我滚下去!”
他将自己外套摘下披在徐画汝身上,将女人的手硬生生掰开并放平。盛琼宇按压她胸口给她渡气,就这样循环往复徐画汝一口湖水喷出醒了过来,眼前闪过那人身影便又晕了过去。
徐画汝掉进湖中的一瞬间巨大的冲力将画笔弹了出去,徐画汝在水中定住心神后寻找盛琼宇,发现男人在一旁下沉,没有挣扎没有自救,徐画汝心里大惊忙游过去想要将其带上岸去,待她将男人扯到湖面之下时却看一旁水草中裹着一点金黄。她将男人的头面拖出水面又义无反顾的回去寻画笔。待到即将出水时实在撑不住晕了过去。
话说王管家这边找来画舫大夫查看盛琼宇的眼睛,大夫翻翻眼皮得出结论:“老爷这双眼已无大碍,只待静养即可。”
盛琼宇道:“依您之见,这次恢复的契机是什么?”
“老爷您之前应是刺激所致,如今依老夫来看也是刺激所致。”
“好我明白了,你下去吧记住我所说的不要告诉如画师我已恢复了视力。”
盛琼宇将人全都赶走,自己来到了徐画汝的房门口。
他推门进去发现徐画汝此刻躺在榻上还未醒来,他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从正午坐到了傍晚。
徐画汝睁开眼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吓了一跳,出声道:“盛老爷还说我鬼鬼祟祟,依我看,你与我不相上下。”
盛琼宇望着眼前姑娘睁开的双眸,却丝毫想不起那日嬷嬷对她的描述,只觉得她生动活泼惹人怜爱。
“喂你不仅看不见还哑了吗?”
好像又不是那样惹人怜爱,这张嘴实在是不该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
“我来看看你活了没有。若是死在我的画舫里着实晦气。”
徐画汝简直能被他气死,当初若不是为了救他,她怎么可能受这样的罪。
“忘恩负义,薄情寡性。”徐画汝细声骂道。
盛琼宇并未与她计较反而问起了其他的事,他温声道:“你可否再同我说一遍你的来历?”
徐画汝警铃大作顾左右而言他:“我的话只说一遍。”盛琼宇倒也不恼他将面罩摘下露出全部面容。徐画汝撑起身子却见盛琼宇站起向自己走来,一把将她按了回去。
徐画汝吃惊的瞪大眼睛:“你看得见了?”
男人弯着腰看着徐画汝道:“并未全部恢复,还很模糊。”
果然面容英俊非凡,面罩虽挡住大半张脸却还是肉眼可见的英俊。
“你不愿将你的过去告诉我,那么我便将我的过去告诉你。”他紧盯徐画汝,一字一句道:“我乃皇庭顶级暗卫,当今圣上最信任的臣子,盛琼宇。”
“你是皇宫的人?”徐画汝抓住了重点。
他点点头接着道:“你今日落入水中手中紧握的金画笔,若是没猜错的话那是皇家世代御用画师徐氏一族的祖传之物,那么你不是花如,你到底叫什么?”
徐画汝震惊于自己这么快就暴露,但与此同时决意死不承认:“我不知道盛老爷您在说什么,那只是一根我自己随便染了金漆的毛笔罢了。就算您是皇家护卫还是大臣护卫也和我这种小老百姓没关系,何况今日是我在水中将您这木头人托出水面救了您的命,我劝您还是好生休养着莫要过问本姑娘的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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