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第一次品尝到华枫城炸串的滋味。
舒爽，在这样微凉的秋季，也能感受到温暖的滋味。
“好吃吧，孜然香吧。”杜心灵已经干掉一大盘了。
“嗯，确实挺……挺美味的。”少年其实是想用出“香”这个形容词的，但还是为了文雅一些，换用了“美味”。
“那就多吃点，不够再点，算我的。”少女坐姿越来越豪放，吃路边摊炸串的她，早就忘记了矜持是什么。
直到最后收拾完了所有的炸串后，她恍然间感觉到嘴角沾染了什么东西，这才记得自己应该也扯来纸巾，随时擦擦嘴，注意一下形象什么的。
于是，趁着少年还在跟牛肉做抗争的时候，她已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扯来纸巾擦干净了嘴角的辣油。
顺便，还将自己的口红也给擦掉了。
“啊呀！”少女心里咯噔一下。
包里其实是有口红的，但是程诺言在自己旁边，这样贸然掏出来补妆，确实有些尴尬呀。
少女纠结着。
到底补不补妆呢？
“我吃好了。”少年放下最后一根签子，然后也擦干净了嘴巴——虽然其实一点孜然辣油都没有沾染到，但出于礼仪，还是象征性擦了几遍。
“嗯？好，好。”杜心灵现在心中有答案了，看来现在也没有机会补口红了。
就这么着吧，祈愿他看不出来。
少年果然没有看出来。
两人走出了炸串摊，正好也到了城诺语弟弟的放学时间。
“走吧，我带你去。”少年终于当上了导游。
“其实，我知道华枫第一中学在哪里的，因为我就是从那里毕业的。”少女笑着戳穿道。
“哦，我忘了。”少年尴尬地挠挠头，当导游的梦想便这样在不到一分钟间破碎了。
“没事，你走在前面吧。”少女不忍他遗憾。
“好！请随我来。”少年原来心底也是这样幼稚的性格啊！
少女在后面偷笑着，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
***
于是两人便这样走着，走过了梧桐烂漫的街道，走到了中学门口。
车水马龙，人群喧嚣。
按往常来说，杜心灵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早就拐远换别的道路走了。可是这一次，她却也要挤入这样混乱的人群。
程诺言高大的身影很轻易便挤了进去，还为后面的少女开了一条道路。
“抱歉，借过一下，谢谢。”少年即使是在挤人的时候也是保持着礼貌。
杜心灵也跟在后面连连说着对不起。
两人总算是混到了最前排。
零零散散已经有几个身着墨蓝色校服的学生走出来了，他们在校园里还是垂头丧气、毫无精神的样子，脚步一迈出校门，立马就容光焕发、恢复了所有的精气神。
太真实了。
杜心灵宛如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但是曾经的自己状态要更加颓废一些。
***
“诺语，这边！”少年激动地挥手，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女孩便惊讶了一下，还在诧异身边的少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外向了时，又一个棕发橘眸的少年来到了自己身边。
“哥。”小少年亲密地喊了一声。
“走吧，书包给哥哥？”少年想要帮助弟弟卸下一些负担，但还是遭到了弟弟的婉拒。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都多大了。”弟弟尤怨的小眼神很是可爱。
“那我们走吧，人都到齐了。”少年宣布道。
“什么到齐了？还有其他人？”小少年还在状况外。
“对呀，没看见你面前，你哥哥身边，还有一个温柔的大姐姐吗？”程诺言说道。
“姐姐？”程诺语疑惑，往旁边一瞥，才注意到了一边尴尬打着招呼的杜心灵。
“温柔的姐姐？”杜心灵自己心里对于程诺言同学刚才的形容词疑惑了，但还是保持着知性端庄。
“好漂亮的姐姐啊！”小少年眼里立马亮起光来，然后一手拉着帅气的哥哥，另一手牵着漂亮姐姐，就这么往人群外面挤了。
杜心灵和程诺言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水灵灵地被小孩哥给牵走了。
等到两人反应过来时，已经在人群之外的马路边了。
“走吗？”程诺语小弟弟很激动的样子，灿烂的笑容真是和他哥哥一样迷人啊！
如此可爱英俊的兄弟两，杜心灵真是羡慕啊！
“你回家吃晚饭吗？”程诺言问道。
“现在还不是很想回家，我们可以在外面多逛一会儿吗？”程诺语对着自己亲哥哥撒娇道。
“那你要去哪里玩啊？”大少年问道。
“去电玩城！”小少年脱口而出。
“你作业做完了吗？还想着去电玩城。”
“今天作业不是很多，我很快就可以完成的。”小少年保证道，“作业都太简单了，我都不用多加思考。”
“嗯？作业简单？他刚才说高三的作业简单？”杜心灵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你确定你今晚十点之前能做完？”
“我保证，你可以在一旁监督着我。”小少年发誓道。
“那好吧。”大少年最终还是抵不过弟弟的撒娇，答应了，然后转头问问杜心灵的意见，“你有时间吗？”
“我有时间啊！反正家里就我和姐姐两个人，姐姐又忙着店里的事，顾不上我的。”杜心灵一口就答应了，她可是电玩城一姐，怎么着也得在这兄弟两面前秀一下吧。
“说起来，我还没问问你姐姐需不需要帮忙呢。”程诺言恍然想起来自己的承诺，差点就失信了。
“那我问问哦。”杜心灵很快拨通了电话，没等对方开口，就已经先发制人问道，“姐，你店里的事处理完了吗？”
“还……”
“哦，已经忙完了是吧。”
“没……”
“那我就不来店里了。”
“你……”
“辛苦姐姐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昨天一整晚都没怎么睡觉，赶紧好好休息一下吧。”
“啥……”
“现在在忙是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先挂电话了，拜拜姐姐。”
然后，杜心灵迅速挂断了电话。
好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
不愧是专业的。
真是一点说话的机会都不留给姐姐杜心丽啊！
估计姐姐这边也是全称茫然的状态，明明还没有忙完，硬生生被迫回家休息了。
***
“OK，我姐姐这边没有问题了，我们可以尽情玩耍了。”杜心灵说起谎来还真是一点都不带心虚的。
程诺言和程诺语两兄弟也没有怀疑什么，就这样走到公交车站台上，等着通往电玩城的公交车来了。
***
傍晚的落日与晚霞缠绵在一起，就宛如杜心灵和程诺言这段突如其来的缘分，一旦相遇了，就再难以分隔开了。
两人已经相处了大半天，也是越来越了解对方，了解对方的性格爱好，了解对方的小心思。
天边红晕得越来越明显，就像杜心灵的脸颊，越来越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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