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戈嘶吼道:“谁能想象?谁能想象!冰原的霸主居然一瞬死在剑豪的手下!各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们谁能相信这是真的吗?那是超越人类的实力,却不是大元帅的极限,他能做到什么地步,让我们一起拭目以待吧!!”
他没有移走自己的剑,就那么指着王座之上的人,直到新一轮的对手来到了他的面前。
来者是一个人,这个人,闻人佐曾经在观众席上见过。那是绝生幕预选赛的冠军,“屠夫”是人们给他起的名字。
曾经,闻人佐都是在上面观察着这个“屠夫”,只知道对方手下几乎没有能活下来的人。但是,今天,站在了这个人的面前,看清了那张脸,闻人佐才惊觉自己认识他。
对方的衣衫褴褛,拿着一把残月弯刀,头发乱成一团,但不影响闻人佐认出他来,那是摄文的上任大元帅——邹缚,束延将军邹炎庆的爷爷,同是也是姜昆维的四舅。
七年前,前元帅失踪,忠诚的老将一夕之间蒸发,不见踪迹。如今,闻人佐却在这个角斗场戈首上看到了故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但是,在这个被贯输了许多真相的当下,闻人佐不得不从一场阴谋的角度看待这件事。
前元帅是万军之上的善战者,也是先王最大的支持者,这个现在看似衣衫褴褛的老者,曾经掌握着整个摄文的军事命脉,他得到了先王的信任,势力几乎无人能及。和自己这个不得民心的挂牌元帅不一样,那是真正掌握着一方权势的老将,而他的失踪,当年一度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可那究竟是偶然,还是人为,在五年前的惨剧有了新的解释的当下,闻人佐不得不怀疑前元帅的失踪也有不可见人的内幕。
毕竟,那个叱咤一时的邹缚怎么可能出现在角斗场上。
不难想象这个老元帅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无尽的关押,残忍的对待,摧残人性的黑暗,和永无再见的自由和光明。
除掉先王的势力,这是一个不信任他人的后来者的做法,卑鄙、狭隘,但合理。
闻人佐试图与对方产生交流,然而,向他扑来的那个残破身影似乎不这么想。
曾经的元帅变了,他的目光失神,没有焦距,身上挂着深陷皮肉的锁链,在乐声、观众的呼喊声的刺激下,他朝闻人佐冲过来,身法依然是那么地迅猛,难以阻挡。
闻人佐抬起了自己的剑,横在自己胸前,接下了对方的攻击。那攻击没有理性的成分,老元帅只是单纯在利用曾经的习性,直来直去地挥舞着手中的弯刀。
闻人佐尝试和对方说话,“元帅,您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但是,对面的老者用沉默回答着他,收回手,离远了一些,似乎在寻找下一次进攻的时机。
“请您清醒一些!”闻人佐持之以恒地说道,“无论您经历过什么,请振作起来。您看看我,我是闻人佐,您还记得吗?”
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像是觉得现场的气氛还不够热烈,又一道大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两个身披黑甲,头戴黑盔的骑士,那是绝生幕预选赛的第二名,双胎黑骑。
那是一对男女,男叫左初,女名右原,此刻,他们的战马嘶鸣不已,躁动不安,像是想要立刻将什么践踏在脚下。
“孩子。”就在这时候,闻人佐对面那个老元帅开口了。他的眼依然混浊,张开的嘴巴里没有几颗完整的牙齿,它们满是污垢,歪斜扭曲。
闻人佐一惊,他道:“元帅,您还能说话。我们没必要打,这都是姜昆维的……”
“孩子。”老者道,似乎没听到闻人佐的话一般,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他提起那嗜血的残月弯刀,苍老的手捏着它,弧度几乎和它形成一体,“杀你,他们就给我饭吃。我在这个战场上处决了无数人,你也是或早或晚的事。”
“元帅!”闻人佐道,“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如果是我们两人的话,总能有办法……”
他说话的时候,那两个黑骑士的马蹄已然踏至,两把锋利的长枪朝他刺来,闻人佐当即后撤,左右躲闪,一一将它们避过。
骑士回马,展开新一轮的突袭,闻人佐只好专注于那两个骑士上。
突然,他感到一阵杀气从背后刺来,一个矮身,残月弯刀从他的头顶挥砍而过。
无奈,闻人佐向场中的圆柱靠去,确保自己的背后是墙壁,而不是敌人。
他依然没有放弃,对老元帅道:“元帅,是不是姜昆维使您落魄至此?告诉我,我们一起揭穿他的罪行!”
老元帅靠近,苍老的声音传来,“我不能。炎庆在他的手上。”
闻人佐一时无话。
原来是因为这样,束延将军在姜昆维手中,成为了的用以限制老元帅的棋子。闻人佐能理解那种感觉,就在前不久,他经历过相似的事情。
老元帅逼近,残月弯刀来势凶猛,它刀身精短,凝结了使用者全身的力量。
叮的一声,闻人佐的剑碰上了弯刀,与此同时,骑士从一旁冲来,似乎要将他们两个一并刺穿。
而就在最后一刻,老元帅突然撤走,似乎他刚才的僵持只是为了将闻人佐限制在原地。
闻人佐猛地往前一滚,避开了长枪,然而,对手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他还没从地上站起来,身形刚刚稳住,余光就见阴影向他扑来。他不需要去看,直接插剑入地,挡在自己的身侧,以手中的力道和地面的摩擦抵抗突然的袭击。
老元帅没有得逞,立刻撤开,调整姿态。而闻人佐也立刻从地面拔出剑,叮当两声,打破了两名骑士袭来的十绞字杀。
当下,他几乎无法进攻,在三人的逼迫下,他很难打出连贯的斩击,每有攻击的势头时,都会被对方的袭击打断。
他必须寻找时机,否则没有胜算。
对方又发起了几轮进攻,都被闻人佐巧妙地闪避,他尽可能地保存着体力,只是赢了眼前这几个对手,还远远没有结束,他知道姜昆维的那些牢笼中有怎样的怪物。
“您变弱了,元帅。”闻人佐对老元帅说道,“一直处决弱者,让您的手法都生疏了。”
对方没有回应,而闻人佐也不期待对方能给自己什么回应。
此刻,聒噪的司戈又开始喊话,“瞧瞧啊,连那让人闻风丧胆的‘屠夫’也不能拿我们的剑豪如何!观众们,看来我们为大元帅准备的对手还不够,是我们怠慢了他。大元帅,请不要着急,紧张刺激的对决还在后面!”
“喂!这么厉害的人,真的要直接就这么耗死在场上吗?”观众席上,有临近赛场的平民如此问道。
“他有重罪!早就该死了,最后给我们带来一场决斗表演,人尽其用,不好吗?”另一个人回答他。
声音嘈杂,而这些对话淹没在新一轮的轰鸣声中。又有一道门打开了,放出了加码的敌人。
闻人佐斜撇了一眼,那是个形单影只的男人,他两手背在身后,未着盔甲,长发整洁,姿态笔挺,身材修长,一袭长袍几乎坠在地上。
那是预选赛的第三名,“银弓”寂尔。
闻人佐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他判断那个人的威胁不大。
对他采取人海战术是没用的,想用堆砌的人头消磨时间,让他用尽所有力气,累死、饿死在这泥泞的土地上,可在那之前,他早就会找到逃出这里的办法。
闻人佐将注意力转移,投注于和骑士与老元帅的纠缠中,寻找着将他们一击击破的契机。
突然,他耳旁听到刺破空气的声音,他很熟悉那动静,那是急速袭来的箭矢发出的声响。
他扭头,只见空中有一个黑点,它在朝自己的方向飞来。但是,它的方向是错的,闻人佐能精准地看出来,它射偏了,它的落点在自己脚后的地上。
不必在意。这是闻人佐短暂地一瞥后得出的结论。
下一刻,黑骑士朝他当面冲来,长枪掠地,欲攻击他的下盘,闻人佐想向左躲避,但是,左边有蓄势待发的老元帅,想向右,可余光中,另一名黑骑士的枪尖已经堵死了他的去路。
在做完了所有判断后,他向后退去,以脱离这三者的夹击。
然而就在这一刻,心中警铃大作,他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究竟是忘了什么,在那极限的一瞬间中,他没有想起来。
咻的一声,在他接住骑士攻击的一刻,剧痛从他的小腿传来,“呃啊——!”
闻人佐咬紧牙关,推开骑士的枪,他看向自己的腿,一支羽箭插在那里。往远处看去,“银弓”寂尔依然站在将他放出来的门前,手持一把弓,第二支箭蓄势待发。
弓手预判了他的动作。闻人佐悲愤地想着。他不应该轻敌,应该正视对方的威胁,绝生幕的前三名怎么可能有什么省油的灯。
“银弓”锁定了他,箭尖跟随着他的行动左右变换。那个神射手在等待一个破绽,在闻人佐避无可避的绝路上,会有他射来的一箭。
“屠夫”与双胎黑骑左右夹击,气势汹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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