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城门围捕3

绑犯道:“要是我们没人回去,让上面起了疑心,还会派更多人来。到时候,就算你宣称与杜义为敌,我们也会将你赶尽杀绝!”

方才,杜光欧只将真相透露给了吴代,并未让旁人听见,这里人多耳杂,有那血皑城原将军陈志在,这人是否值得信任还有待考量,还是小心行事为妙。

故而,吴代这些小弟仍蒙在鼓中,以为杜光欧的立场是与血皑为敌。

此刻,在旁围观的白熠开口了,“不会有人来了。如果我猜得没错,早在黄森的时候,你们就分成两拨,一部分回血皑汇报,一部分跟随我们来到琉城。你们的目的是融入琉城,监视我们,我们有动作时,及时向复权派的上级通知我们的动向。如果不是略施小计把你们逼出来,这会是你们的一项长期卧底任务,这就代表,你们就算一个月、两个月……半年不回去,复权派的领头人物大概只会以为是琉城没有动作,而不是你们全军覆没了。”

这伙人脸色愈发苍白,应是叫白熠说中了,无言反驳。

杜光欧晃了晃手中带血的刀,扔到这帮人面前,发出一阵叮当的嘈杂巨响。他逼问道:“说吧,否则都和吴代一个下场。”

一阵沉寂过后,终于,有一个绑犯犹犹豫豫出了列。他膝盖往前蹭了两步,嘴唇颤抖,似乎要急切地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同一瞬间,身旁的绑犯注意到了他的背叛行为,猛然将他撞翻。

“啊啊,不要、不要,我错了——!!”

这些人被捆住双手,行动不便,那冲撞他的绑犯一口咬住泄密者的喉咙,不论对方如何求饶,毫不留情一咬到底,一扯一撕,生生将其喉结咬了下来。而他身下那想泄密的人抽动了两下,很快就没了生气。

呸一声,绑犯将口中血肉吐出,张开满是血的大口,高喊道——

“黄王在上,神凡皆尘!”

他说完,咬住自己的腮帮子,好像咽下去了什么,身体很快抽搐起来,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他们嘴里有东西!”陈志大喊,命士兵阻止绑犯

然而,士兵的行动还是慢了一步,那些死士一一咬破口腔,死前高呼:“黄王在上,神凡皆尘!!”

绑犯纷纷倒地,一地狼藉,竟是连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怎么,都……”陈志像是完全没料到这种情况,惊讶道。

白熠叹息一声,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好吧,还是对面技高一筹。”

杜光欧锁着眉,盯着地上那些尸体。

这些人,居然都心肝情愿去死?

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让其属下忠心不二,只为了不说出复权派高层的信息,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放弃。

杜光欧又想起杜光遗所说的话,他说他们抗衡的是初创者的信念。

他的眉头不禁锁得更深。

兄长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初创者无疑就是黄王,他的信念到底指什么?

使人们聚集、开辟道路、建立城市的信念,到底是什么?

他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

在这个无光的夜晚,真相随着那些死士一起,在琉城城门前消然而逝。

“噫……唔……”

一片死尸中,一个哆哆嗦嗦的人影跪在地上。

红发的男人佝偻着腰,上半身几乎要贴在雪面上,他身体抖得厉害,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可能两者皆有。

杜光欧看了他一眼,没理会,把他晾在一边。他找来个士兵,朝吴代倒下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对士兵道:“我要那个男人的剑。”

士兵领命,去缴获的物资里翻找,找到一把带鞘长剑,拿回来交给杜光欧。

剑身雪白,如同它最初的主人一般。

杜光欧拔出原属于杜光遗的佩剑,细细查看,剑身有些脏污,但没有磨损,剑锋犀利,做工扎实,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终于,这柄剑回到了他手里了。

他用衣裳擦拭一番,收剑归鞘。

杜光欧来到葛马身边,用剑鞘碰了碰他。男人像一点力气都没有,一碰就翻了,侧躺在地上,身体蜷缩得紧紧的。

“别杀我,别杀我……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我骗了你,我不是出来赏月的,我不应该说谎,饶了我吧……!”葛马泪眼婆娑地道。

“那你是出来干什么的。”杜光欧问他。

“我、我听你说,城门要在大典之后封锁,呜……我就想着,赶紧离开……”

“你要去哪?”

“我要去血皑城,我本来就是要去血皑城的,贵人,你相信我!我是个信差,包里都是我要寄的信,都和委托人约好了时间的,现在过去已经算耽搁了……本来、本来我都快到血皑城了,却在黄森遇到了你们。你要我跟着,我也跟过来了,要我保密,我什么都没说。贵人,贵人你相信我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他们没有关系,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葛马的话总是旁支过多,但幸好重点都在。杜光欧提炼核心,朝陈志等人问道:“他背着的包呢?”

很快,士兵从一旁缴获的物资中翻出一个鹿皮斜跨包,它和葛马形影不离,看上去用了很久,肩带都翻了边,鹿皮表面的粉刷色也掉的差不多了。

杜光欧接过来,打开它,里面的确是大大小小的信件,边角还装着个破烂发霉的圆柱形木桶,大抵是用来在路上盛水喝。

他随便翻了翻,信封上都写有收信人,他意外在其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是些血皑的名门望族,杜光欧记得这些人,宫庭聚会的时候,父亲总是拉着他一一清点那些贵族的名字。

看来基于送信这件事上,葛马并没有说谎。

“咳咳……”葛马在地上难受地咳嗽。

杜光欧瞥了他一眼,继续翻着那些信,嘴上道:“给他松绑,把衣服还他吧。”

士兵从一堆衣物里找到了属于葛马的那些,衬衫、毛衣、披肩、收腿棉裤,他穿得不多,却花里胡哨的,比一般人搭扮都复杂一些,反正在血皑,没有正经人会像他这样穿衣服。

杜光欧漫无目的地翻着信,突然,他目光一凛,一个熟悉的笔迹出现视线中。

他把一封信抽出来,那信封用烫金封口,其余看着平平无奇。不过,光是这个烫金,就足以说明这封信件的特殊。它混杂着星星点点的银色,记忆中,只有血皑的大殿下颇爱使用这个配色的烫金。

那信封正面写着“致葛马”,笔划行云流水,是杜光欧记忆里那个人的字迹,连边角都一致。

杜光欧将信举在葛马面前,表情空洞,神情骇人,“这是什么?”

葛马移开视线,道:“这是……给我的信。”

“我哥给你的信?”

“是。”葛马看起来有些犹豫。

杜光欧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双眼大睁,瞪着对方,“你最好在说实话。”

士兵找来了葛马的衣服,要为他解绑。杜光欧一手抢过来,把它们扔在地上。

此时,白熠似是发觉了不对劲,他走上前来,看看杜光欧手里那信,又看看葛马,“怎么回事?”

此刻,陈志也走过来,对杜光欧道:“二殿下,我要带人去收拾残局,然后先行告退了。”

“有劳,陈将军。”杜光欧分出一丝心神,应付道。

士兵们开始转移尸体,清理血迹。而在这个过程中,杜光欧便死死盯着葛马。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杜光遗会给葛马写信?什么时候写的?为何这两人会有交集?

“信里写了什么?”杜光欧问。

他拆信的手蠢蠢欲动,但从小的教育当中,他被告知这是极其无礼的行为,就算最底层贫民窟里两个情人之间传递的简陋信封,王室也没有随意拆开的权力,如果那么做,就会遭人唾骂,失去众信。

更何况,这是杜光遗的信。

他或许没意识到这是儿时教育强加的规则,没有意识到它为他树立的边界,仍在教育的束缚和自身的冲动间忍耐着。

葛马沉默,他看了陈志一眼,又用央求的视线看着杜光欧。

杜光欧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葛马并不想让陈志听到他们的交谈。

他犹豫半晌,伸手去解葛马身后的束缚,让他的手空出来,能自己穿衣服。

葛马的手臂已经冻僵了,他像个行动不便的老年人,折腾了好长时间,才把他那一套奇怪的服装穿好。

等他穿完,陈志等人早就走了。

葛马没什么力气似的,仍坐在地上,缓缓道来:“贵人,你想看信,可以自己拆开看,虽然它是写给我的,但是,如果能证明我的清白的话,你怎么看都行……光遗不在了,我还想留着它做个纪念来着,但是如果你要拿走,我给你也不是不行。”

闻言,杜光欧狐疑地盯着葛马。葛马称呼杜光遗的模样,就好像对待一个老朋友一样。

边想着,杜光欧边打开信封,取了当中的信纸出来。

那信叠得十分整齐,折三折,留一道方便打开的印。

将信展开,上面工整排列着杜光遗的字,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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