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无也得出一样的结论,“这里有道门。”
古古有些意外,她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一道暗门,“好奇怪啊,我怎么不知道。”
燕无尝试了一番,暗门严丝合缝,没有一丝移动的迹象,“我在敲击的时候听到了金属的声音,这里应该有机关,不过,年代久远,不确定还能不能运作。”
古古对燕无道:“把它砸开吧。”
燕无征询道:“你确定?”
“嗯,反正隔壁也没人住了,要是真的不小心敲坏了,再把墙糊上去呗。”古古道。
“砸应该是砸不开,里面有金属。”燕无如此道,他掏出了自己的佩剑,剑身呈雾面,像吸纳了所有能见的光,“不过,破坏机关应该可以。古古,你离远些。”
古古依燕无的话,往后退了一些。眼前,男人举起了长剑,向墙壁刺去,将剑尖卡进了暗门的缝隙里。他插得极深,又上下转动了两下,只听见剑身发出了顿挫的悲鸣,与此同时,有灰尘从暗门的四周落下,它开始有些松动了。
燕无改变着手腕的方向,尝试找到一个能够发力的角度,他避开了暗门里的金属,以免剑身和它们之间发生摩擦,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损伤。
这道暗门,虽然里面似乎有金属的框架,但整体上,它仍然是一扇泥砖砌成的土墙,与锋利的刀刃相撞、相切,很快便支离破碎,溃不成军。
咯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燕无把剑收回来,往那暗门上踹了一脚,紧接着,呼啦啦地,这一道暗门开始如潮水一般溃堤,分崩离析,徒留一副金属制成的骨骼。
燕无擦拭干净剑身上的土,收回了剑,他拍打着那副金属框,将那上面的尘土拍落,又将地面上的土石清理去一旁,露出了下面的路来。
古古凑了上去,看到那铁框后面,居然有一条阴森的暗道。它通往地下,地下非常的阴暗,再往里面,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想从那铁栏杆的下面钻过去,然而,燕无却拦住了她,说道:“不知道这里封了多久,有没有空气流通。不要贸然下去,不然可能会窒息。”
他说的有道理,可是,这么干站着不是办法,她太好奇那下面有什么了,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她居然不知道这里有一条暗道。这条暗道,是母亲开凿的?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
燕无似乎看出了古古的急迫,提议道:“我先下去,如果没问题,你再下来。”
古古摇头,“不行,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没办法把你拉上来!还是我先下去,要是出现了什么情况,你把我提上去就轻松多了。”
燕无想了片刻,目光赞扬,一笑,“好,那就这么做。”
暗道太暗,两人先是去一旁的市集上买了个烛台回来,往那暗道里扔了个火折子,发现它还在燃烧,两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往那暗道中走。光照的范围十分有限,只能看清脚下的两级台阶,他们走了大概有一层楼的高度,面前出现了一块平地。
呼吸依然很平稳,没有感觉到不畅,古古感觉到有一丝凉风吹过她的发间,这里虽然是地下,但似乎与外界也通着风。
风里裹挟而来的,是一种她从未闻过的气味,不像是食物,不像是腐烂的气味,也不像是木头或者潮土的湿气,硬要说的话,这种味道,让她想起她第一次闻到铁锈的时候。它有些刺鼻,不像是天然存在的气味。
燕无走到了她身前去,在暗中摸索着,“这里有一张桌子。”
古古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朝燕无的方向走去。
燕无好像在触碰桌子上的什么东西,在黑暗中道:“这个……是玻璃?”
古古走过去,先是碰到了燕无的身体,然后,她顺着他的胳膊,摸到了他的手腕,再往上,触碰到了他手中的东西。那物件很光滑,表面上似乎落了一层灰。
古古不知道那是什么,她把烛火递过去,照亮了那玻璃质感的物件。
那是一个器皿,开口朝下,罩着一只长身的生物。它没有皮毛,獠牙大张,身体诡异地弯曲,堆积在那狭隘的器皿里面。
“呀——!”古古惊叫了一声,连连向后退去,不知道被什么绊到一脚,她控制不住地往后栽去。
燕无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只有烛台掉在地上。火光熄灭了,周围变得一片黑暗。古古攥紧了燕无的衣袖,有些害怕的问道,“那是……那是什么?”
“看上去,应该是蛇。”燕无道。
古古头脑有些空白地说道:“蛇……?”
即便,她被人成为蛇女,但是,当真正见到这种生物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惊讶。那种生物在大地上灭绝已久,怎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稀疏平常的地下室里?
“它还活着吗?”古古问。
“大概已经死了。”燕无如是说。
男人凭借一点火星子的摩擦,重新点燃了烛火,那面目狰狞的兽类再次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它依然是那副獠牙大张的模样,待在圆柱形的玻璃器皿里面,像是时间被静止了一般,什么动作也没有。
燕无走到了桌台前,他似乎对这种生物没有什么惧怕之意,他在周围摸索着,用油灯照亮每一寸角落,终于,他似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那是这间地下室的照明用具,它非常的简朴,和他们带来的烛台一样,只是一排油灯而已。
燕无向那些沉寂已久的油灯送去火苗,它们缓慢地苏醒过来,火焰开始跃动,仿佛有着生命一般,为这间地下室带来了光亮。
随着光亮铺陈开来,地下室的景色也变得清晰可见。
古古下意识地抽了一口气,她只觉得面前的景象十分的可怖、陌生。
这是个四四方方的地下室,破旧的墙壁旁立着几个柜子,柜子上面摆着大大小小的罐子,那些罐子里面,有些是空的,有些装着那种长形蛇,还有一些装着古古根本不认识的生物。它们都死气沉沉地待在独属于自己的玻璃器皿里,光也没有打扰到它们的长眠,它们早已长睡不醒。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古古问道。
不知为何,古古有种感觉,母亲一定知道这间地下室的存在。不过,古奈歌至死都没有告诉过古古这件事,她所有的遗言里面,没有任何有关这个地下室和这些死去的生物的内容。就好像,她并不想要让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知道这个地方。
突然之间,古古联想到了什么事情。蛇。蛇并不是空穴来风。自己被荣光街上的人称为蛇女,会不会也和这间地下室有关系?
街上的人对古古母女俩的诬陷,是从古奈歌与蛇妖有勾结开始。会不会,是因为有人见到了这座地下室里的东西,所以才将蛇与她们联系在一起?
过去的种种迹象,此刻竟然联系在了一起。
古古还沉浸在过往的时候,燕无便在这地下室里来回打量着,他观察着那些生物的死亡,掀开笼住它们的玻璃罩,近距离地观察。他走近这里唯一的那张桌子,打开它的抽屉,而后,从中取出了一沓厚重的纸张来。
他没有当即翻阅它们,而是向古古问道:“我能看吗?”
古古没明白,问:“什么?”
“这些恐怕都是你母亲的东西,能让我看吗?”燕无解释说。
古古从她贯穿过去与现在的联想中跳出来,回答道:“看吧,没关系。”
她也凑了过去,想要和他一同阅览。燕无放下了手臂,以便矮小的人儿也能看见纸上的文字。那纸上是古奈歌的字迹,古古记得它们,千真万确。
第一页有些泛黄的封面上,赫然写着这样一行大字:冷血动物基因移植实验报告。
两人面面相觑,用视线询问彼此:这是什么意思?
互相都给不出答案,只好继续往下看去。翻开第一页,上面出现一副复杂的图画,那上面画着一条蛇,不过,不单单是一条蛇而已,画图上具体列明了它身躯的构造、每个器官的位置,以及它们的功效。红色的批注在某些部位画了圈,似乎在强调它们的重要性。
燕无翻到了下一页,这一页上,没有图画,只有文字。古古看了第一段,却觉得脑海里雾蒙蒙的。她能看懂那上面的每一个字,但是,将它们结合起来,她却无法理解它们的含义。
燕无突然如此说道:“古古,你说你的母亲是一位科研人员。”
“是的。”古古道。
“科研是什么意思?”燕无问。
“我不知道。”古古答。
燕无盯着那写满了文字的纸张,自言自语一般说道:“科学,研究,发现,创新。”
陌生的词汇没有在她的脑海里激发任何响应,古古迷茫地问:“什么?”
“你看,这是纸张右下角的小字。”燕无指着页面的一个角,向古古展示着,“似乎每一页都有,都是写在同一个地方,字迹也都一样,每一笔都像是从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燕无翻动着这一摞厚重的白纸,每一个页面的右下角,都有这么一行小字,而且,每一页上,它们的颜色、大小、形状都完全相同,如果这是人写的字迹,那么这个人的手法一定非常的娴熟。
“这不是妈妈的字迹。”古古如是说,“这字太小了,她眼睛不好,是不可能写出这么小的字来的。”
谜团萦绕在这小小的地下室里,古古一头雾水,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接收到任何能被脑海理解的信息。这间地下室内,全都是超乎她想象的东西,如果不用什么办法将这些内容与她现有的知识联系起来,她便无法理解它们。
用更简单易懂的话来讲,她需要一个启示,让她知道这间地下室里的东西,是因为什么而存在,它们的存在,又是为了去实现谁的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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