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骤起,云遮月。”
巍峨城墙下,一个男人跪倒在地。
手中紧紧握着一柄残剑,口中喃喃:“我…杀了我的…爱人。”
北风凌冽,吹起他空荡荡的衣袖,断掉的左臂滴滴答答鲜血淋漓。
他撑着身子,想要站起,却又踉跄倒下,他伤的太深。
沉重的盔甲此刻成为将军身上的累赘,让起身的动作变的无比复杂。
重复多次后,他终于支撑着站起。
难以预料的,他拼尽全身力气,竟是为了用半截剑贯穿胸口。
赤色喷涌,如冬日红梅在脚下绽开,妖冶醒目……
一滴清泪滑落,床上的少女惊醒,剧烈的喘息着,惊魂未定。缓神过后,她揉了揉眉心……
江知荇已经数不清她做这梦多少次了
“哎,又是那个无尽梦啊。”
“什么梦,你索森么内?”一个少年蹲在江知荇床边,嘴里鼓鼓囊囊,正费力的咀嚼着。
江知荇侧眸,回头,再侧眸,她瞪大了眼睛:“你谁啊?在我屋里干什么?我们认识吗?”
她一个单身小女孩一觉醒来多了个男朋友,十分炸裂。是她还没醒吗?
江知荇疑惑的表情刺激到了男孩,他眼中瞬时泛起涟漪,双颊红红的,清秀的小脸惹人怜惜。
他吞掉嘴里的食物:“是我呀,李贺,你男票嘛。怎么回事啊小荇。”
“没,没有。逗你的啦。”
江知荇看清屋内陈设,觉出不太对劲儿,顺着他说下去。
“那就好,吓死我了你。”
李贺就要上前抱住江知荇,她想要躲开,但闪身不及被扑了个正着。
被迫承受着“男友”的拥抱,让她微微有些难受。
她两指捏着李贺衣角,想让人离她远点:“好啦,好啦,我要喘不过气了。这是哪呀?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李贺直起身,面对着她,眼神飘忽:“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不是说好陪你来写生嘛?”
江知荇把话再往回圆:“嗯嗯,对对,你看我,这是还没睡醒呢。”
趁着李贺没反应过来,江知荇主动挑事,绕过小插曲:“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就去写生!”
李贺答应的很干脆:“好呀,好呀,等你起床等的我都饿了,都吃掉两个面包了!”
他佯装不满的嘟嘟嘴,凑到江知荇面前晃了晃手里包装袋,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走吧!阿荇。”
出了房门,江知荇才看懂。
这什么写生,这就是个鸟不生蛋鸡不拉屎的山村。他们住的是这里唯一一家山村“客栈”。
说的好听,实际上就是间低矮土房。
据李贺说他们找的向导包食宿,但…宿在村东头,食在村西头。想吃饭先要横穿半个村。
江知荇:为什么安排这样远,还有…一大早就是双人运动吗?!
随着视线流转,村庄信息放映脑中,事情渐渐明了于心。
想起来了,江知荇想起来了,她是个香火店小老板。此前在跟外婆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一迷糊竟到了这儿。
她本是个被学校开除的高中生,大学都没机会上。整天无所事事,日子久了,难免乏味。为找刺激,她剃寸头染黄毛,整天溜溜达达打抱不平。
手头紧时,也不挑活,啥都干。还替人做过打手。
江知荇原本上学的时候是个美术生,成绩还不错,就也像多数高中生一样,憧憬着大学校园,幻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
但被开除后,一切都变了。她背着莫须有的罪责,承受着不明事理人的指指点点。
时间一长,她开始控制不住心底的恶意,彻底放纵自甘堕落。用她的话讲:活的那么累,也没见人头落地…出人头地了。她变的消极整天过的浑浑噩噩。
当了两年无业游民,外婆看她行为危险,只能把家里香火店交给她打理,防止这个胆大包天的外孙女误入歧途。
此事一说,江知荇面上依旧吊儿郎当,心里则是乐开了花。
早就等这一天了,老太太终于上当了。天知道她装坏有多难,谁不怕疼啊,当街溜子,又吃不饱,又要挨打的,她早受够了。
江知荇状似不在意,手则搅动衣襟:“你说的,把铺子给我喔?我也不是很想帮你,也不是很想要。”
外婆:“我说的,痛快话给一个,要不要吧你就说。”
江知荇:“要!”
江知荇等这一天很久了,她早就说不要去上学,凭她通阴阳的眼睛,一定能学个十成十的本事。
是的,江知荇外婆是个神婆,外婆的外婆还是神婆。江知荇从小就能见世人不可见之物。
她自视甚高,可奈何外婆不教啊,平时就只能自己偷偷摸摸学。
回忆至此,她暂时搁下心思。着手解决眼前近况。
村庄与江知荇土生土长的西冬村大致相仿。所以没用多久就摸透了路,可这村人她都不认识,住的这家客栈也是记忆里不曾存在的。
一路走来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里不真实,如同梦境。既然是梦醒过来也就罢了,关键是她醒不过来。
江知荇掐了掐手心,挺疼的。再说她不是刚睡醒嘛?那就不是梦,难道是趁她睡着外婆把她卖了?也有可能,毕竟那老太太也不是做不出来。
二人脚程快,不多时就到了地方。
李贺拉着江知荇的手,热情的跟向导打招呼:“刚哥,刚哥,我们来啦。”
男人也热情的招呼李贺二人:“小贺呀,昨天晚上休息的怎么样。”
问完还看了看江知荇,笑容意味不明:“阿荇也起这么早,昨晚你俩休息的怎么样?”
他笑的揶揄,三分虚伪,七分不怀好意。
江知荇莫名的厌恶这人,懒得与他打马虎眼,淡淡道:“一般。”
见状,李贺尴尬的替刚哥解围:“啊呀,好了好了,别为了昨天的事不愉快了,先吃饭吧。”
刚哥:“对对对,先吃饭,先吃饭。”
三人方才进屋,屋内却早已有二人在用餐了,桌上的食物也吃下去了大半。
陈刚佯装不满:“王城,倩倩。不是叫你们等等吗,怎么就开吃了呢?”
王城冷冷回望:“陈刚,注意你的身份,他们来晚就别提要求了。”
江知荇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觉得自己草率了,刚刚就不该跑这么远过来。
那个叫倩倩的女孩拉着江知荇过去坐下:“阿荇呀,真不好意思,我们昨天没吃饭,都有些受不住饿。”
“嗯,没事”
无奈,江知荇拿过馒头,举起筷子。
想拣选着较为完整的小菜对付一下,筷子刚伸出,她就顿觉头皮发凉,巨痛袭来。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在脑内自动播放。她捂着头无力的从椅子上滑落。
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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