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啊!那样我的心思迟早会被你看尽的!沈忱内心大喊,嘴上婉言拒绝:“会给师兄添麻烦的。”
“添什么麻烦?你好养活,给你饭给你书,就不用管你了,多容易的事儿。只怕……是阿忱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吧?”宗政玖容心里凉了几分:以前的沈忱是不会这样说的,他早就乐呵乐呵地跟着自己走了。
“没有,没有的事!”沈忱连忙否认:“我真的就是怕给师兄添麻烦!况且……就是我愿意,我阿爹阿娘也不会同意的,怕我给你捣乱。”
“这你不用担心。”宗政玖容伸手碰触着沈忱的长发:“你点头就可以了,别的交给我就好。”
“我……”沈忱不自觉的又想后退,可她身体还被宗政玖容拥在怀中。
“我……”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点头不行,不点头也不行,骑虎难下。
“什么?”宗政玖容在沈忱耳边低声问道,却不料沈忱反应特别大地扭过头去没理他。
“阿忱还在怪我?对不起,我当时必须走,你别生我气了。这两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想得快要疯了……”宗政玖容的声音有些哽咽:“你写给我的信,我都背过了……倒背如流。没有你的那些信,我都不知道怎么撑过这漫长的两年……现在我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为什么你……你怎么……”宗政玖容不知该怎么说,他不能去指责沈忱,只能尽己所能地去补偿,只要阿忱高兴。
“忱儿,你想要什么?告诉我,我全都补给你,只要我们……还像以前在山庄时那样,好不好?”
宗政玖容明显感觉到沈忱有意疏远自己,和自己生分了许多。他思来想去,除了两年前自己执意离开,别的,他真想不出到底哪里惹到了沈忱,怎么哄都哄不回沈忱原来的样子。所以宗政玖容忍不住猜测沈忱说不生他气了是不是只是嘴上说说,其实心里还记着这笔仇。
他自是不懂闺阁女儿家心思的,更不知道自己的沈师弟,其实是沈师妹。当然也不知道沈忱并非生气才疏远他,而是因为……心虚。
宗政玖容紧张地等着沈忱的回答,却听到……
“师兄……你能不能不要在我耳边说话,耳朵好痒!太难受了!”
“嗯?”宗政玖容愣了。低头看到沈忱红得似要滴血的耳朵,还有微微发红的脸颊,还有……眼睛,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也微微发红,眼中还染了一丝水波。他这副样子……
“耳朵痒……”沈忱摸了摸自己的耳朵,随后看着宗政玖容:“师兄你别抱我了!这么厚的狐裘,你还抱着我,好热……”
宗政玖容盯着沈忱的耳朵出神:这里……这么敏感吗?他又忍不住伸手碰触了沈忱的耳朵……
嗯?等等!
“阿忱,你怎么有耳洞?”宗政玖容惊奇地发现沈忱的耳垂上有女子才会有的耳洞,他接着扳过沈忱的脸来看另一只耳朵,也有一个!
“我……”沈忱一下子慌了,连忙开始胡编乱造理由想要混过去,却不料下巴被人轻轻抬起,冰凉的手指已经摸在她的脖子上了。
“你……你是女子!”宗政玖容吓到了。他看向沈忱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是了,这副俊俏秀丽的长相怎么看都不像男子。本以为是男生女相,原来是自己蠢钝如猪,一直没发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竟是个……女娇娥!
“我……”沈忱顿时惊慌失措,她一把抓住宗政玖容的手,道歉:“师兄对不起,我是想和你说的,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对不起……”边说着边急哭了。沈忱一是怕宗政玖容因为自己对他隐瞒而生气,不理她了;二是怕宗政玖容得知自己是女子后避嫌,会避着自己,那她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见师兄了。
宗政玖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责怪,他只是抬手拂去沈忱脸上的泪水,轻声哄着:“阿忱不哭,寒风会吹伤脸的。走,我们回屋……”
“不回!”沈忱不走,她抓着宗政玖容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他:“除非师兄不生我气……我真不是故意瞒你,我只是想在沧浪山庄念书,来龙元城后我想找机会跟你说的,但又怕你生气,才一直没说,师兄……”
宗政玖容还处在震惊之中,他脑中一片混乱,可再乱他也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压下。寒风凛冽,沈忱还一直哭,他是真怕沈忱的脸被冻伤,急忙取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着沈忱脸上的泪:“嗯,阿忱只要不哭,我就不生气。”
“真的?”说收就收,沈忱立刻止住了泪。
宗政玖容看着沈忱挂满泪水的脸微微皱眉,他把帕子放在沈忱手中,打横将人抱起:“我有话同你说,你的房间是哪一个?”
沈忱一只手搂住宗政玖容的脖子,一只手指给他看:“那个。”
沈忱的房间在二楼,宗政玖容一跃而起,从窗户那里进了房间。将人放到榻上后,他熟练地点着屋里的几处蜡烛。沈忱乖乖地坐在床上看着他,脸上还挂着泪。
这楚楚可怜的样子怎么会是男子呢?自己真是蠢死了!“叶琳琅……”宗政玖容轻念着沈忱的真实名字,口中喃喃:“一听就是女孩子的名字啊,我这个迟钝的,竟没往这里想……”宗政玖容缓缓走向沈忱,他蹲下身擦去沈忱脸上的泪水:“阿忱不要哭了,我没有生气,阿忱是女子,我很开心……”
真的开心啊!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断了袖,回来刚开始的那半年,宗政玖容想沈忱想得要命,甚至有一晚竟做了难以启齿的梦。在他的梦里,沈忱正在行弱冠之礼,那般俊逸出尘的姿容引来无数人争相观看,可他并不在意,他一直在找自己,目光找到自己后冲着自己明朗一笑,刹那间,天地为之失色,自己眼中再无其他。礼毕之后,他笑着来找自己,自己却……却对他做了那么不堪的事……
宗政玖容被这离谱的梦吓醒了,人是醒了,眼前却不断浮现梦中沈忱的那张脸,他的喘息声一直萦绕在自己耳边,挥之不去,还有他看向自己的愤怒却又无助的眼神……宗政玖容痛苦地捂住了头,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对沈忱起了这样的心思?他起身厌恶地换下身上的裤子,一晚上没睡着。那夜之后,他又梦到过两次类似的梦境,他快要疯了,鬼使神差地跑到南风馆去验证,可验证了半天,自己没有任何反应,他又叫了两个小倌,其中一个是楼里年纪最小的清倌,依旧没有怎么样。可他只要一想到梦中的那张脸,想到那个人的声音,他便又开始口干舌燥,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宗政玖容明白过来,他不是喜欢男人,只是在不知不觉中对自己的师弟起了那般不堪的龌龊心思。
眼下知道沈忱是女儿身,他如何不欢喜?
可……沈忱还有更重要的用处。
宗政玖容望着沈忱:“阿忱,你能不能答应我……依旧以沈忱的身份出现,你仍是我师弟,可以吗?”
沈忱垂下头:“师兄不喜欢我是女子,对吗?”
“不是。”宗政玖容温柔地捧起沈忱的脸:“我很高兴阿忱是女子,只是我需要阿忱帮我、助我!管理整个东离。”
“什么!”沈忱一下子站了起来,她震惊地看着宗政玖容:“师兄……你对那把椅子感兴趣?”
“是,都非嫡出皇子,都是一样的,我为什么不可以?我要报仇!我想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阿忱可愿助我?”宗政玖容说得直白坦率,他压根不想对沈忱隐瞒。
沈忱自然愿意相助,可她怕万一失败会累及家人,但转念一想,三位兄长已经做了选择,想必家中长辈心里也都有数。
只是自己的意愿的话……她自然是愿意的。
沈忱脸上露出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神情,她少有这般严肃:“此路深渊在侧危险重重,我愿助师兄一臂之力。往后东离只有沈忱,再无叶琳琅。”
“阿忱,多谢!”宗政玖容听到沈忱的回答后松了口气,淡淡笑了。他将人拥入怀:“忱儿,等我登上九五之尊的那一日,我以东离江山为聘,沧浪海水为证,娶你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沈忱一下子从宗政玖容身上弹开,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宗政玖容握住沈忱的手,缓缓说道:“我说,我喜欢你、心悦你、想娶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可愿嫁我为妻?”
沈忱:“你唯一的妻吗?”
宗政玖容:“我唯一的妻!”
沈忱:“好,我也喜欢九倾师兄,我也……想嫁给你。唔……”冰冷薄唇附上温暖柔软的唇瓣,宗政玖容将人压在榻上,贪恋地吻着那片淡粉色的柔软,本想浅尝辄止,却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定力,直到沈忱拼命推他他才拉回一丝神志,立刻起身,托着沈忱的脖颈将人扶起来。
沈忱大口喘着气,感觉晕乎乎的。宗政玖容将人揽住,顺着她的后背:“以后再与师兄做这种事记得喘口气,你可真能憋……”她竟然不换气?那可不憋坏了!宗政玖容看着沈忱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沈忱拍了宗政玖容一下:“我都快憋死了,你还笑……”
“不敢,卿卿莫怪……”宗政玖容笑着说着,又在沈忱额上印上一吻。
沈忱觉得手腕一凉,她低头一看,一只成色极好的羊脂玉镯戴在了自己手上。
沈忱:“这是……”
宗政玖容握住沈忱的手:“我母妃留给我的,也就只有这个镯子和我脖子上的这块玉坠了。镯子是留给未来儿媳的,母妃要我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子,算是婆母送给儿媳的见面礼。”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沈忱要把镯子摘下来,叶妃统共就给师兄留了这么两件东西作念想,自己还拿一个,这太不合适了。
宗政玖容急忙按住沈忱的手:“只能是你,也只有你。不许摘!”
沈忱:“可……这……”
宗政玖容:“可什么,这什么?忱儿是要出尔反尔吗?”
“不。”沈忱连连摇头:“君子一诺,我不出尔反尔。”
“这才乖。”宗政玖容手轻轻碰触着沈忱的脸,征求着她的意思:“随我回府好不好,我想日日见到你。”
“嗯,只要阿爹阿娘同意,就行。”沈忱轻靠在宗政玖容肩上,手上摸着腕上的玉镯,心里欢喜,嘴上自然答应。毕竟,她也想日日见到师兄。
“好,我同叶伯父和叶伯母说。”宗政玖容说话的语气里都带着笑意。
“我爹好说话,娘亲未必同意。”沈忱抬起头看着宗政玖容,撞上的是宗政玖容水波潋滟的眸子,满目深情地看着自己……沈忱瞬间不好意思了,连忙又低下了头。
沈忱耳朵尖上的红今晚就没消退过!
沈忱的羞涩落在宗政玖容眼中甚是要命。他忍不住握住沈忱的双肩,张开嘴,咬向那精致小巧的耳垂……
“阿忱你在房间吗?”
宋雪柔的声音打断了宗政玖容的动作,他和沈忱都被那声音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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