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可能被拐的沈某人还在欢天喜地地瞎蹦跶,不亦乐乎。沈忱这副样子落在沈容眼中却是让他一阵心疼:从没见过沈忱这样,从没见她这么开心过,原来她这么活泼开朗,她能笑成这个样子……
“咚”一声,沈忱摔了个狗啃泥。“哎呦……”
陆泽:“宝儿!”
沈容:“忱儿!”
陆泽和沈容急忙跑过去看沈忱,还没等他俩过去沈忱已经蹦起来了,拍着膝盖上的土小声嘟唸:“丢人……真丢人……”
沈容:“……”你不在乎疼,在乎的是丢人?算了,我装没看见好了。
陆泽:“……走路不看路,你真是……”话还没说完,沈忱冲着他一瞪眼,陆泽后半句憋嘴里愣是没说出来。
一边的沈容突然插进来一句:“陆教主,你叫忱儿的时候能不能换个称呼,你叫得这个称呼真挺恶心人的。”
陆泽刚要回怼,不料沈忱先开了口:“我喜欢!”
沈容和陆泽纷纷看向她。沈忱交错着食指,面色有些微红:“这个名字……我很喜欢。”如果按照东离的习俗,这样叫是不合适,但如果按照北漠的习俗,或者只是单纯这个名字来讲,沈忱很喜欢。
试问,谁不想成为他人的心头至宝?宝儿,宝儿,就很好听啊!
沈忱淡淡地笑着,眉眼弯弯,不断轻念着“宝儿”二字,然后突然笑着抱住了陆泽:“头一次听你起这么好听的名字,这次起得不赖!”
一颦一笑,定格在陆泽眼中,他看得失了神落了魂,毫无反应地任由沈忱抱着。一念一抱,陆泽的思绪竟想到了几十年以后,想到了天长地久,想到了……
沈忱放开了陆泽,可陆泽的神还没回归,他看着沈忱的背影,呆愣愣的,有些移不开眼。
陆泽走路破天荒的有些不稳,轻飘飘的,他心脏跳得好快!他烦躁地用内力压了压,不仅没压下去,反而有一股热气呼呼往上冲,冲得他头昏脑热的。他又用内力强压了压,结果压得身体越来越热,不仅热,还渴得厉害……
沈忱看陆泽没跟上来,回过头:“陆泽,你怎么了?快点儿啊!”
陆泽的意识跟停止了转动一样,他模模糊糊地听到沈忱在叫他的名字,便追着那抹蓝色身影走。
走得实在磨叽。沈忱走到他面前,看他脸色有些不对,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泽没有说话。
见他面色发红,沈忱担心他是不是发烧了,踮起脚,用手背去试陆泽的额头。
手触碰到额头的一瞬间,陆泽冷不丁地缩了一下脑袋,他后退了一步,怔愣地看着沈忱。他好热……后背在不断出汗,快要热死了!他看着沈忱,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她冰肌玉骨,抱起来一定很舒服……
确实是在发烧!沈忱收回手,他额头好烫!心中有些自责:这些天是不是用他用得太狠了?觉得他身体好、内力强,最累的活都扔给他了,他也没拒绝过,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是不是把他累病了?
沈忱赶忙去拉陆泽的手:“我们快点儿回去,让凌大夫帮你看看。”
这一碰触不得了,陆泽像被火球砸了一样,更热了!尤其是手,烫得不行。他眼前的的确确是沈忱,但却不是她现在的样子,而是……是她被自己双手缚住挂在墙上,衣衫不整,楚楚可怜看着他的样子……突然一股气直直往下,他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连忙如避蛇蝎般的甩开沈忱的手,后退几步,转身狂奔,基本上是瞬间消失在沈忱的视线中的。
沈忱懵了。她被陆泽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摸不着头脑,看向沈容,可沈容也是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他……这是怎么了?”沈忱迟疑地问道。
沈容摇摇头:“不知道发什么大病。”
沈容走到沈忱面前:“忱儿,我们回去吧。那家伙发完疯自己会回家的。”说着伸手握住沈忱的手。
沈忱:“可他好像发烧了……”意思是她想去找他。
沈容:“你知道他跑去哪儿了?”
确实不知道,消失得跟阵风似的,谁能知道他去哪儿了?
“回吧回吧,他自己会回来的,那么大个人了,谁还能欺负了他不成?”沈容拉着沈忱的手往村子走,沈忱也觉得以陆泽的武功没谁能欺负得了他,便同沈容先回去了。
谁能想到,陆泽竟然消失了一天!
夕阳无限好,沈忱坐在草地上看着日落黄昏。这里是边陲之地,没有闹市,没有繁华,但自然风光却是极佳。不管是夕阳西下的日暮黄昏,还是繁星满天的昏暝夜色,都是一道道好风景。
与以前在东离见到的黄昏夜色相似,却又好像不同。这里的给人感觉更清寂、更辽阔。
“姐姐”
“姐姐”
“姐姐……”
好像也没有很清寂。
村子里的小孩跑了过来,纷纷围着沈忱坐下,胆子大些的小孩子直接扑到沈忱怀里,沈忱笑着抱着怀中的调皮鬼,突然想到了叶瑾瑜。她的弟弟要是肯这么黏黏她就好了,但那孩子打小就老气横秋的,很难在他身上找到做姐姐的成就感。
“姐姐,你是不是读过很多书?”李十六认真地看着沈忱问道。
沈忱:“读过几本。”
李十六:“那姐姐能给我起个名字吗?”
沈忱:“你不喜欢李十六这个名字?”
李十六:“嗯……也不是不喜欢。我是十六出生的,所以我娘唤我李十六。但我想要一个像姐姐、陆泽哥哥那样的名字。”
“我也要,我不想叫狗蛋,姐姐也给我取个名字。”
“我也要!”
“我也要!”
“……”
可自己并不擅长取名啊……沈忱悠悠想着。
但眼前的小孩子们正目光炯炯、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这……
一共有七个孩子,除了江离的名字像个名字,其余的孩子叫什么狗蛋、铁头、蹦豆儿、十六啊什么的,自己再怎么起名废,取得名字应该比这些像名字吧?
但沈忱还是再确定了一遍:“嗯……姐姐不太擅长起名,你们确定?”
小孩子们点点头,尤其是狗蛋,点得特别用力。
“好吧,你们喜欢就用,不喜欢就算了哈。”沈忱做事很留有余地。
孩子们点头:“好!”
起什么名字呢?沈忱托着腮帮子,看着橙黄色的天出神,看着看着,她好像看到了一幅美得不能再美的画卷。
沈忱:“李盛、安世、尹太平、顾九州、凌安、曲宁,可好?”
“好!”
“我喜欢这个名字!”
“我也喜欢!”
“谢谢姐姐!”几个小孩儿向沈忱道谢。沈忱看着孩子们脸上欢喜的笑容,觉得这次起名可能起得还不错。
“喜欢就好!走,孩儿们,我们回家!”沈忱起身,招呼着孩子们回家,孩子们也站起身,两个孩子率先跑到沈忱身边一左一右地牵起她的手,其余几个孩子围着沈忱,一群人兴高采烈地往村子走去……
晚饭后,沈忱借着月光散个步。背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个孩子,沈忱本以为来人是江离,但是一转头,来人竟是顾九州。
顾九州:“姐姐。”
沈忱点点头:“有事儿?”
顾九州也点点头:“嗯。”
顾九州走过来,拉着沈忱的袖子:“姐姐,可不可以跟我过来一下。”
沈忱疑惑地看着这个孩子,但还是跟着他走了。孩子来到小河边,垂着脑袋小声问道:“姐姐,你们真的要走吗?”
沈忱点头:“是啊。”
顾九州不说话了,只是低着头。
沈忱以为他是舍不得他们离开,刚要开口安慰,说什么“离别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相聚”这类话。话还没说出口,顾九州从怀里拿出一个包,看样子像个香囊,或是钱袋。
顾九州把钱袋递给沈忱:“姐姐,这是……我捡的。是不是你们中的谁……不小心丢的?”
这钱袋很旧,想必是用了很多年了,但尽管如此,也能看出钱袋是用上等绸缎做的。这个钱袋肯定不是这里人的。是这孩子最近“捡的”?记得初见谢澜渊时,他丢了钱袋付不了面钱,这难道是他的?
沈忱笑着拿过钱袋:“捡的?运气真不错!”
顾九州的耳朵尖有些发红,低着头,不说话。
沈忱又把钱袋放回顾九州手里,转身走了。
“姐姐!”顾九州追上来跑到沈忱面前,他看看钱袋,又看看沈忱,钱袋现在在顾九州手里就像一块烫手的山芋,却又不得不拿着。
沈忱停下脚步,语气没有往日里的温和,甚至听起来有些严厉:“说实话。”
顾九州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钱袋……是我偷的谢澜渊哥哥的。我很早就想还给他的,可是我一想到那个哥哥砍了那些山匪的手,我……就不敢了。”
沈忱看着脸、耳朵通红的顾九州,语气温和了些:“是因为饿?”
“是。”顾九州点头承认:“还有……姐姐记不记得长生?”
记得,当然记得!沈忱去而又返住下来后的第二日,眼前这个孩子急呼呼地跑来找她,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哭得话都说不清楚,只是拉着她使劲往一个破棚子里跑。棚子里面躺着个孩子,那个孩子瘦弱不堪气息微弱,快不行了。当时陆泽跟着一同进来的,他往孩子腕上一搭,立刻扶起孩子往他身上注内力。沈忱让顾九州去跟江婶要碗粥,然后等着陆泽停下来。陆泽摇了摇头说自己对医术只是略懂皮毛,孩子病得太重,需要真正懂医术的大夫。沈忱飞身往外跑,想去最近的医馆找个大夫来,陆泽拦住她,背起孩子用轻功向繁殷边垂的集市奔去,猜想着那里应该有医馆。直到黄昏时分陆泽才骑着马带着孩子回来,他将买来的几副药递给沈忱。孩子的命虽然保住了却一直昏迷不醒,汤药米粥灌进去,陆泽又给孩子输了两次内力,孩子仍旧醒不过来。顾九州一直守在那个孩子身边,不吃不睡,就这么守着,直到凌虚邈来送银子,他那神出鬼没的精湛医术硬是把孩子从鬼门关彻底地拉了回来。孩子身体很虚弱,一直在慢慢调理恢复,顾九州就一直照顾着这个孩子。
沈忱本以为他们是一对兄弟,父母双亡相依为命。后来才知道这两个孩子确实都父母双亡,但并非亲兄弟,顾九州是把这个孩子当成亲弟弟照顾。
沈忱看着钱袋:“你是想用这些钱给长生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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