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一声,又断了一截。
沈忱:“……”
沈忱愣在当场:我滴老天鹅!自己的小黄是块豆腐吗?这哪是随自己奔赴战场英勇无双的小金刚啊?
看着沈忱惊呆的样子,陆泽在一边幽幽说起风凉话:“可真惨,就这么为你忠心耿耿卖命的小黄,断了也就断了,临了还被自己的主人劈上一刀。”
沈忱看向陆泽,陆泽回以淡淡微笑:“真惨真惨,小黄跟了你,真是受苦了。”
沈忱握紧拳头:好想把他揍成猪妖!
当然,就二人武功实力对比,沈忱也只能想想。
自己这算什么?沈忱欲哭无泪,配剑也断了,还被陆泽嘲讽,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陆泽看着沈忱委屈巴巴却又不能骂自己的表情,心情又是明媚大好。她真的好好玩儿啊!
“这……”陆泽指了指断成三块的小黄:“破铜烂铁也好意思称作剑?本座送你把好用的剑,那才能称作剑,懂?你这都是些什么啊……”陆泽牛轰轰地说道,顺便鄙视了一把小黄。
沈忱一听恼了:“什么破铜烂铁!它随我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怎么就不是剑了?呜呜呜……”沈忱蹲在地上拿着断剑装哭,身体还一抖一抖的,陆泽以为她真哭了,赶忙狡辩:“我不是故意的!”
沈忱呜咽着:“你怎么……不是故意的?这话说出来你自己能信?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呃……”陆泽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故意的。
“对,我是故意的。我错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陆泽蹲下身去哄沈忱:“小黄很好,一直保护着你,是条汉子!如今寿终就寝,就让它入土为安吧。”
沈忱闻言有些装不下去了,她想笑,得赶紧结束这场戏,只好硬挤出几滴眼泪来泪眼婆娑地看着陆泽。
陆泽一看沈忱这副样子更慌乱了,忙说道:“我再送你把更适合你用的剑。其实……这把剑你用并不是很合适……你不觉得这把剑有些长吗?”
沈忱看着陆泽,还没开口,陆泽连忙说:“当然,小黄是无可替代的!”
沈忱终于忍不住笑了:他怎么回事?现在怎么这么会哄人了?以前就是哄自己也是一脸的趾高气扬,还特别不耐烦,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好了?
看陆泽认真了,沈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抱住陆泽的脖子:“陆泽,有时候我真会怀疑,你是不是个假的?”
“假的?”陆泽一把抱住扑过来的人,接得十分顺手。
“嗯,好得都不像个真人了。我胡来你由着我闹,满嘴胡诌你还随着我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都要害怕了……”沈忱闷闷说道。
“怕什么?”陆泽手按在沈忱的后背上:“怕我有一天对你不好?”
“是啊……”沈忱心里苦涩:怕有一天你也像师兄那样,莫名其妙地讨厌我了,把我当成累赘,很恼人的麻烦。
沈忱声音闷闷的:“陆泽,若有一天你烦了我,或是倦了、腻了,你能不能和我说一声再走,别不打招呼就不理我了。你和我说一声,我就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让你不开心了,我会改。你不说,我也不知道你讨厌我什么。你突然就不理我了,我会很难受的。你和我说一声,我保证不死缠烂打,不会再烦你……你一定要和我说一声……我……”
“别说了,宝儿!”陆泽轻拍着沈忱的后背:“你瞎想些什么呢?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你师兄那样的德性?我不会那样对你。”
沈忱的眼睛是真有些湿了,这次不是装的。她心里确实害怕陆泽有一天也会像师兄那样,本来好好的,一切都好好的,突然就变了,觉得她烦、碍他事了。不止是陆泽,她所有的好朋友、她在乎的人,她都害怕有一天他们中的谁会讨厌她、弃了她。她心里很清楚,人都会变,对于别人的变化,她只能接受,包括别人不再把她当朋友,一厢情愿是没有用的。
“说话要算话的……”沈忱的声音太委屈,落在陆泽的耳中他又多了几分心疼。察觉到沈忱的手臂紧了紧,陆泽突然意识到:她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她从来都是欢欢喜喜的,看她笑的样子就像是人掉进了蜜糖里,她现在怎么这般小心翼翼的?
陆泽轻轻捋着沈忱的背:“放心,本座对你从一而终。”
沈忱一把推开陆泽,脸上还挂着泪:“从一而终不是这样用的!不懂别瞎说!”
陆泽抬手将沈忱的眼泪擦掉:“我懂,是你不懂,傻宝儿。”
沈忱被这话弄得一激灵,一下子跳开了陆泽的怀抱,后知后觉又觉得这样跳开有些不妥,装模作样地看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这瞅瞅那看看,显得自己很忙,随手拿起匕首:“这个宝贝,当真给我?”
陆泽点头,指着桌子上的东西:“全是你的。”
“这是什么?”沈忱拿起个小小的银光闪闪的软的东西,像个小宝宝穿得小上衣。
“云影衫。你平日里将此衣穿在衣服里,普通刀剑暗箭伤不了你,即使用内力攻击你,此物也能帮你卸去三成内力。”陆泽解释道。
我滴亲娘啊!这是盔甲加强版的加强版啊,这么厉害却这么精致小巧,还不重!你启教的宝贝可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沈忱两眼放光地摸着云影衫:等等,这东西如果给将士用上,岂不是能减少很多伤亡?
“这是谁做的?”沈忱拿着云影衫问道。知道是谁,去找他订货,这钱东离皇帝肯定舍得花!
陆泽:“我师父。”
“啊?你师父?”完了,没戏了。别说陆泽的师父已经驾鹤西去了,就算尚在人间精神抖擞,也不能去找他订货啊,还不被他老人家跟拍球一样拍出去!
“你想什么呢!”陆泽看着沈忱,看她的神情也能猜到她心中想的七七八八,说道:“这东西做倒是不难,只是材料极其稀缺,很难找到。我师父命人寻这材料寻了五年才找到,找到了也不多,一共就做了两件,一件穿在了我师爹身上,另一件……现在应该在洛清寒身上。”
沈忱:“啊?在你师爹身上不奇怪,另一件,在洛公子身上?”
陆泽:“嗯,当年做出两件来,一件在我师爹身上,另一件被陆铭的父亲抢去穿在他夫人身上了,陆夫人过世后,云影衫就在陆铭手里了,估计陆铭早就把云影衫送给洛清寒了。”
沈忱点头:“奥,这样,嗯,嗯?”她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当时制成的两件,一件在陆泽的师爹身上,一件在陆护法的夫人身上,这……自己用是不是不合适?
肯定很不合适!
“这个……还是你穿吧。”沈忱把云影衫还给陆泽,随便编了个理由:“你仇人多,更需要。”
陆泽鄙夷地看了沈忱一眼:“不用,你穿,你武功差。”
沈忱:“……”突然就不是很感动了,这人,嘴上是吃不得一点儿亏!
沈忱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是自己想多了!陆泽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脑筋是直得长的,他才不懂他师父那一套呢,就是懂他也懒得做,他送给自己这些只是单纯觉得自己武功低。沈忱压下内心乱七八糟的想法:“那……谢了!”
陆泽摇了摇头,由衷感慨:“当年我师爹的武功就够差了,你比他还差!”
就知道他不会有那种心思!刚刚觉得陆泽怪怪的,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沈忱心里还有些慌乱不安,现在心里安定了:就是自己想多了!
她不服气地反驳道:“我是不可以过度使用内力!武功不差……好么……”随着陆泽看向她的眼神,沈忱心虚得越说声音越低。怎么说呢,比起启教那群神奇的人,自己确实……都称不上会武功。沈忱也纳闷:为什么启教有那么多武功高强的人?人均武功水平也太高了!
尤其是眼前这个!
所以,陆泽虽然说他师爹武功差,估计再差也是一打八的水平。
“所以,你师父才打造云影衫好保护你师爹,他们二人感情真好!”沈忱笑着说,却突然想到陆泽并不愿提到他的师父,提到他会难受,急忙小心地看向陆泽,好在陆泽并没有在意。
陆泽:“嗯……确实。他俩很腻歪,师父有时候挺不要脸的,不分场合地占师爹便宜,简直没眼看!不过,感情很好是真。”
“这小刀……不会也是你师父千辛万苦寻来给你师爹防身用得吧?”沈忱胡乱问道。
“宝儿真聪明!”陆泽看着沈忱笑了。
“!”沈忱突然觉得自己不该乱问,这把匕首现在在自己手里分外烫手。
陆泽的师父真是将人爱到骨子里了!
陆泽依旧嘴角含笑地看着沈忱:“不过宝儿猜错了一点,这匕首不是寻的,是我师父打造的,用来给我师爹防身用的。”费力寻来材料,用锻造玄铁的方法打造出来,可用这种方法打造出来的兵器虽然够硬、够利、够坚固,但很沉,比一般的匕首沉太多,看起来也很笨重,不好看。师父又用了近半月的时间打磨、镶嵌,匕首才有了现在这个样子,既锋利好用,又轻便好带,还精致花哨,谁会不喜欢?
沈忱战战兢兢地捧着这把极为珍贵的匕首:来头太大了,自己……真……不敢用!她十分尊敬地朝陆泽鞠了一躬,双手把匕首放到陆泽手里:“这个,请收好!”
陆泽一脸懵地看着沈忱:什么意思?
沈忱又将云影衫放到陆泽手中。
陆泽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拿着云影衫,一脸困惑地看着沈忱。
沈忱站好,对视着陆泽:“这两样东西是你师父为他心爱之人打造的宝物,应当妥善保管才是。”你怎么能把这两样宝贝拿出来随便送人呢?真败家!
陆泽:“东西不用不跟没有一样吗?既然有,不就是拿来用得吗?”
沈忱:“此二物意义重大!”代表了上任教主对他心爱之人的一番情谊啊!当然了,这个木头不懂。
“重大个鬼!”陆泽把两件东西不耐烦地塞沈忱怀里:“反正扔那儿只会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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