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楼上陡然传来凄厉的尖叫声。
正在楼下跟老板娘交涉的赵淮听到后,想到温俪还在上面,瞬间狂奔上楼。
他一路直奔房间,却发现门被关上了,一脚踢开房门后,急得到处找温俪的身影。
“温温,你没事吧!”
他看到吕老四身旁没人,转眼看到温俪好好的站在那里才松了口气。
而温俪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随后挪开身子,露出坐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少女。
赵淮走到温俪面前,看着少女疑惑道:“这是打哪来的?”
温俪冲着床底扬了扬下颌,“刚刚在那里发现的,不过应该是吓坏了。”
老板娘也跟着上来了,毕竟她这小酒坊可再经不起什么了。
可看到少女那一刻,老板娘失声道:“阿红,你怎么在这?”
被唤作阿红的少女只是一个劲捂住耳朵,“别杀我,别杀我。”
温俪和赵淮对视一眼,看来她知道些什么东西。
赵淮当即让温俪带着人回府。
现在少女这个样子是受不了一点刺激,也不能走漏风声,只能先安置在府中,让府上的大夫诊治。
温俪一行人回来,看着还多带了一个人,还是个女人,丫鬟下人们一时间议论纷纷。
讨论着这是不是公子要纳进门的妾室。
赵夫人更是火急火燎的带着人就直冲冲的到了院子里。
看着在门外的赵淮,扬手就是一拳头砸在他胸口。
“你个臭小子,还敢招猫逗狗,风流快活是不是。”
赵淮迷茫的“啊”了一声。
“你说什么呢娘!”
他紧张的看了一眼里面,应该没听到吧。
他一脸严肃的看着赵夫人道:“娘,我现在,不对之前一直都是洁身自好,你不要胡说八道污我清白啊。”
赵夫人闻言心中的担忧才放下几分,听到赵淮在这里自夸,她都害臊。
“那你带回来的姑娘是哪来的,老实交代。”
赵淮简直感觉冤枉,凭空一口大黑锅盖自己身上了。
他忙解释道:“这是案子中的重要证人,但她的状况不适合在外修养,我就和温俪将她带了回来。”
正说着,里面就传开叮叮当当的声音。
赵淮连忙开门进去,就看到温俪的脚边是一地的碎茶盏。
她捂着手,上面殷红鲜血分外惹眼。
始作俑者是谁,一目了然。
赵淮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赵夫人连忙让下人给温俪包扎伤口。
却见赵淮径直走进里屋,看着床榻上疯狂姿态的阿红,满脸都是扭曲,像是疯婆子一样。
她咯咯一笑,“活该,活该。”
“住口!”
赵淮冷声怒喝。
阿红被吓得瑟缩,往里面缩了缩,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他冷眼看着阿红,“我不管你是装疯还是真疯,我能把你带出来,就能把你送回来,还是说你想再看看吕老四的模样。”
赵淮声音冷得吓人,他方才看到温俪受伤,心中就忍不住戾气横生。
阿红也没了先前那副疯癫的样子,不知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一行人出去,留下丫鬟在里面收拾碎片。
赵夫人看了眼两人,和身旁的嬷嬷对视一眼,悄悄离开了,把地方留给小两口。
温俪看了一眼房间叹气道:“还是让大夫来看看吧,总这样也不好 ”
赵淮走到她身边,看着她被包住的手皱了皱眉,“我看她倒不像疯子。”
他皱着眉头,“要不让大夫给你看看伤。”
温俪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看着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伤口陷入沉默。
“不用了吧。”
“万一染了脏东西进去呢。”
“应该不会。”
“我那有膏药,我给你上药吧,绝对不会留疤痕的那种。”
赵淮兴致勃勃,两眼兴奋的看着温俪。
得,这才是这家伙的最终目的。
——
八角凉亭内
亭后是一片茶花,红紫白黄,四色交叠,大朵盛开,连空中都泛着花香。
温俪手搭在石桌上,被赵淮轻轻攥在手中,炽热的触感似乎要透过皮肤一路烫到心口。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却被攥得更紧了。
赵淮轻喝道:“别动。”
温俪生的比旁人白些,瞧着是一般的小伤,但看着却格外触目惊心。
一整片都泛了红,伤口处还在出血。
赵淮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拭净血,再拿出一罐碧绿色的小瓷瓶,小心翼翼的洒在伤口上。
再用干净的白布包好。
虽然,但是,看着分外离谱的超厚的白布,温俪眼皮狠狠跳了跳。
她试图出声阻止,“是不是有点太厚了……”
赵淮果断摇头,“哪里厚了,万一沾水就不好了。”
温俪:“……”
包好之后,温俪就准备缩回手,却发现赵淮还死抓着不放,她歪了歪脑袋,看着他,又看了看手。
放开呀。
赵淮眨巴眨巴眼,有些不舍得放手。
“你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看着包成粽子一样的手,温俪无语凝噎。
她扯出一抹笑,“不必了,公子。”
赵淮开口还想说什么,被云霄一嗓子吼叫打断了。
“公子!公子!张大人找您!”
怕他听不清,云霄一连喊了好几声。
赵淮默默咬紧后槽牙,青筋直跳。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我没聋!”
云霄摸了摸鼻头,“哦。”
张桓到地的时候,气氛格外的微妙,赵淮脸色青黑,满脸都写着别来烦我,活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
张桓果断坐在一旁向着温俪开口,“听说你们找到吕老四的时候还找到了一个人。”
温俪点头道:“没错,只是还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她不能再受刺激了,就带到了这里。”
赵淮语气生硬问道:“那女人,我看就该放进衙门里面去,不见棺材不掉泪。”
张桓看到他这般生气的模样有些好奇,他看向一旁的温俪。
温俪只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
张桓也不好细究下去,只道:“吕老四这个人平素不爱活动,与他交好的叫范举,是个鳏夫,据他说吕老四平时只喜欢去正兴酒坊喝酒,还有的就待在琉璃厂里面,他是流浪到这里的,没有任何家人。”
“那日运送花灯的人就是他,但后半夜有人检查的时候,花灯还是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异常。”
温俪道:“那这么说来,吕老四就是无辜的,可他为什么会被人杀害。”
张桓有些惊诧道:“杀害?吕老四是被人杀害的。”
温俪扯下腰间的荷包,递给了张桓。
赵淮眼睛瞬间瞪直了,一个劲的盯着温俪。
随后死死地盯着张桓,颇有一副,你小子敢接试试。
张桓被盯的后背灼热,他轻咳一声道:“温姑娘这是何意。”
温俪没察觉他们之间的异常。
她漫不经心的拉开荷包,拿出里面的丝线道:“这里面的丝线是我从吕老四指甲缝里面发现的,大人可以找大夫查一查这上面染了什么,我总觉得不对劲。”
张桓这才松了一口气,拿过丝线小心翼翼的放到腰间的囊带里面,“我立刻就着人看看这里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赵淮撑着下颚,状似不经意的拨弄着荷包,“那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张桓道:“事情的关键就在这位姑娘了,还请赵公子和温姑娘务必要问出这其中的古怪。”
他说着起身就准备离开了。
“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叨扰二位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到衙门寻我。”
看着张桓步履匆匆的模样,温俪有些奇怪。
“张大人这是怎么了。”
赵淮将荷包收入囊中,漫不经心道:“可能忙着回家吃饭吧。”
金乌夕沉,天穹染上墨蓝色,寂静的院落中偶尔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梦中是无尽的血色。
躺在被褥中的阿红陡然从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她又梦见了吕老四死的时候。
她被迫藏在床底,与一具尸体待了一天一夜,没有人懂她内心的崩溃。
她感觉喉咙干涩的很,起身准备去拿桌上的茶壶倒水,刚直起身子准备下床。
抬起头,她猛地愣在了原地。
阴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撒下,那张圆桌上,有个黑衣人背对着她坐着。
黑衣人拿着茶杯的手上银色戒指熠熠生辉,阿红如坠冰窟,汗水大颗大颗滚落,浑身像是刚从冷水中出来的一般。
是他!他来索命了!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看着不停颤抖的阿红,轻声一笑,说的话却如同索命的恶鬼。
“你以为,你逃的掉吗?”
“啊啊啊!”
阿红尖叫着近乎无声,她不停往后缩,碰到白日里温俪交代给她的东西。
她如同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死命的拉扯着丝线。
“铛铛铛——”
铃铛声在满院子响起,院中一瞬间烛火通明。
早已守在外边的云霄直接破门而入,正对着黑衣人。
黑衣人握紧手,眼神阴鹜如实质,“好一个太守之子。”
云霄也不废话,直接提刀而上,同黑衣人纠缠起来。
阿红趁乱跑了出去。
屋外,赵淮和温俪双双站在院中。
让周围的侍卫保护好温俪,他拿过长剑冲了上去。
黑衣人本来以为杀一个女人信手拈来,却不曾想居然被摆了一道。
两个人,一快一慢,纵然他武功再高,体力也跟不上,最终被赵淮寻到空挡一剑刺伤手臂。
黑衣人果断从袖口掏出东西,抬手猛地一撒。
“捂鼻,后退。”
赵淮抓着云霄后退数步,以袖掩口。
眨眼间,黑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让他跑了!
赵淮看了眼他逃离的方向,立马让云霄带着侍卫去追。
他看着躲在侍卫中间的阿红,眼神意味深长。
“这下疯病倒是全都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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