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之歌的告诫先一步下达,烈阳之火跟随而至。邪神的身影,看不见了,或许来过,或许还在。”
沈缘觉得他硬生生要被憋成声优,这一段话说的他费劲死了。
不过也多亏了神谕一般都比较模糊,所以沈缘在这次的话里藏了相当多的信息。
‘生命之歌’是从第一个光点里面获取到的信息,而‘烈阳之火’既可以表示自己,也可以表示第三位神明,自己只是个见证者。
‘或许来过’也可以变成,或许来过或许没来,也可以变成或许来过但是现在走了。
说话只说半段真的是很难猜,后半段到底是承接还是转折?
清晰的神谕落在耳边,皇太子愣愣的看着神像,一时间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他,他刚刚是收到了神谕?
皇太子自认为自己的信仰并不纯粹,并且因为教廷分走了本该属于皇室的权利,他甚至对于教会是不屑的。
但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他这样一个摇摆者收到了神谕。
被皇帝硬塞进教廷进行修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被放弃了,只是说的好听而已。
但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神谕是什么意思?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看向了巴尔德看着的人,作为帝国国教的教宗——光明教会的教皇。
听到巴尔德的话,亚当斯宽大教袍下的手指几乎本能的蜷缩了一下。
他说谎!
这是亚当斯第一反应,神,早就不再回应世间了。
他又想起了最近开始反常的生命教会。
神谕?
怎么可能,如果神谕还存在,这么多年来,千百次,万万次的恳求,为什么一点希望都不肯给自己。
“看来大皇子确实信仰斐然,神谕说什么了?”
亚当斯表情一如既往的沉稳,甚至对于所谓神谕都显得习以为常,又在话里冷不丁的刺了这位才信教不久的皇子。
“生命之歌的告诫先一步下达,烈阳之火跟随而至。邪神的身影,看不见了,或许来过,或许还在。”
巴尔德模仿着记忆里面的语气,冷硬的像是一条不容抗拒的命令似的话,在安静的大厅里面左冲右撞不断荡起回响。
亚当斯心里又沉了几分,生命之歌指的是生命教会,烈阳之火应该指代光明神。
光明神的另一种更加庄重的叫法正是永日烈阳之光。
生命教会最近的风声稍微打听一下就会清楚,巴尔德要是想伪造一条神谕,轻松且无法查证。
三皇子身边的侍从看了眼像是在沉思的教皇,看到被遮挡的手势,得了指令。
三皇子原本被大哥获得神谕给惊住了,没想到却听到身边侍从的小声嘀咕:“大皇子向来没有敬畏之心,谁知道神谕是不是真的。”
像是突然被点醒,原本还陷入震惊中的老三顿时来了底气,往前迈了一步,甚至丝毫没有察觉皇帝的脸色。
“大哥,伪造神谕可是重罪啊。”
他的尾音拖长,像是话里带着其他意思。
三皇子觉得就算是有人作证,对方也只会是巴尔德的身边人,哪里做的了数。
只是对方一点没慌张,反而像是歉意的笑了笑,只是深深看了眼那个侍从,继续对教皇说道:“我也不清楚这究竟是神谕,还是别的什么,所以这才第一时间来告诉您啊,教皇大人。”
巴尔德没能找出亚当斯的破绽,于是又补一句:“不然,您询问一下我神,看是否是将神谕传递错了人。”
亚当斯的眉眼变冷,手攥着教廷银饰,用冰冷的语气警告道:“神不会犯错,注意您的态度,巴尔德教子。”
巴尔德倒是能屈能伸,当即躬身表示歉意,反正是往亚当斯的痛处戳了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皇帝看完了自己儿子和教皇的言语交锋,看够了戏也不打算继续装聋子。
“既然涉及神谕,教宗不如亲自去确认一下,以防错过了神明的吩咐。”
亚当斯向皇帝颔首后,带着侍从直接离开了,只是路过巴尔德身边还是顿了顿。
他今天没什么心思让几位皇子继续内斗下去,他得承认他确实很在意那条神谕。
“既如此,大皇子跟我一同回去吧?”
巴尔德扫视了下那群贵族,重点在那个像是小丑一样窜跳的三皇子身上多看了一眼,没有拒绝很从容的又离开了。
三皇子看着教皇和大哥都走了,茫然的站在那里,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大厅里面的贵族,视线如针刺般扎向自己。
像是寻求庇护一样,本能看向了上首的皇帝,但是对方只是轻品着酒,眼底深沉的看不清情绪。
杯中酒液摇晃,水面光影的荡漾霎时与海浪卷起的波光重合。
跟随伊尔进入城池的沈缘正在打量新的落脚地,大概是已经进入城内他就没有再披着斗篷而是将兜帽放下。
伊尔虽然临走时对自己说尽量还是不要把帽子放下,但是今天很闷,他就打算透透气。
哥特式的尖顶城堡耸立在海边的一座和大陆相连的岛屿上,斑驳的墙壁极其富有岁月之感。
沈缘看着墙壁上生长着的藤蔓,暗红色的宛若城堡的血管,恍惚间还以为会随着呼吸一起跳动。
沈缘没出过国,一生普通的要命,出了大学后马不停蹄赶赴工作,偶尔想要放松也只是约个三五好友在本国的景点逛逛,而后又彼此各奔东西。
年少中二的时候倒是幻想过不少,什么穿越西幻,发现金手指逆天,然后,收下属、创大业。可当真的发现穿越这件事落在自己的头上时,却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欣喜。
只有漠然,甚至觉得老天爷认为自己过的太舒服了,打算增加难度。
还来不及从那些陌生景色的伤感中抽离,沈缘就感觉什么东西砸在自己的身上。
低头一看,拇指大的石头,而抬头看去就看到了几个小孩,脸上挂着纯粹的恶意,好像把沈缘当成了靶子。
被发现后也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反而一起丢了过来。
“哈哈哈,打死他,打死他。”
沈缘皱眉侧身去躲,不明白那些孩子的恶意出在哪里。
有些被躲掉了,有些落在斗篷上,有些却结结实实的打在身上。
就在沈缘觉得要不……不那么端着,躲避幅度稍大一点的时候,一个防护法阵就出现在自己的四周。
伊尔皱着眉呵斥那些孩子,却只得到了几个鬼脸。
“略略略,两个脏东西凑一起喽,哈哈哈哈。”
不对劲?
沈缘发现了违和的地方,他见过伊尔施展魔法的样子,就算他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也不至于被一群孩子嫌弃。
那些孩子眼里一点都没有对伊尔的尊重,领头的那个还特别嚣张的仰头,拿鼻孔对着伊尔。
孩子头咧出极其恶意的笑容,从身边孩子手里拿过了另一个更大的石头。
只是石头没丢过来,只是悬停在空中就不动了,而同时一个女声也随之出现了。
“够了!索尼你的教养去哪里了。”
突然出现的女声随着石头落地一起浮现人影,尖顶软帽,长法袍,软帽是黑色的皮革做着外衬,内部却是紫色的格子花纹。
人影晃动软帽上的羽毛也一抖一抖的,手指夹着一柄打开的蕾丝黑扇,帽子和扇子遮挡只露出一只左眼和小部分皮肤。
目光落在沈缘身上时,他看到了,与那些孩子近乎相同的嫌弃。
他甚至无暇思考神明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那高大的神像。
巴尔德感觉被窥视的目光远离后,才明显的吐出一口气。
本想当做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突然他嘴角扬起一个笑容,想到了一个非常隐秘的传闻。
听闻当代教皇其实并不受神认可,根本就无法接收到神明的任何回应,如果自己把神谕当众说出来,不知道画面会有多好看。
抱着恶心教皇的想法,这位突然觉得今日确实是他的幸运日了。
从告解室离开,穿过那些宛如迷宫般的建筑,自己身边的骑士不明白大皇子在高兴什么,只是保持安静的一直跟在对方的身后。
从教廷匆匆赶回皇宫,免不了有些气喘吁吁,在大殿门口站定了一会,巴尔德就捋了下自己身上的圣授带,忍着没把胸口的银饰拽下,扬了一个社交式微笑出来。
两边的侍从将华丽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巨大的舞厅就显露出来。
看到巴尔德,所有人都表情一变,毕竟这位前几天才被皇帝赶去当什么狗屁的教子。
和禁足没什么区别的惩罚,此刻却出现在宴会厅,不用看都知道那些个兄弟表情一言难尽。
皇帝坐在高座之上,看上去也年轻,眉毛只是轻微弓了下,就没有更多的反馈了。
巴尔德走到台前,以手抚胸微微鞠躬向着自己的父亲行礼。
“巴尔德·达米安参见皇帝陛下。”
场景很安静大家都在等皇帝的反应,但皇帝却好像不在意,挥挥手就打算让他起身。
最沉不住气的是三皇子,一个不知道哪个情人生的孩子,背后的女人被皇帝藏起来了,巴尔德没见过,只知道皇帝好像是真心喜欢那人。
“大哥现在不是应该在告解室向神明忏……祷告吗?怎么这个时候来皇宫了。”
巴尔德用手搓了下代表宗教的银饰,一丝眼神都没有留给那个当了出头鸟的弟弟,而是看向了一个人。
“我……”他笑着停顿了下然后才继续说道:“刚刚获得了神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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