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抱着肚子,疼得直不起来,缩成一团。
看着沈时躺在地上,勾着身子,店小二才发现沈时脸色雪白,额头上冒出冷汗。他微微心虚:“我可没踢那么重,你别装死。”
店小二见他还是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觉得这人可能就想讹钱。直接叫来两个人,一边一个抄起沈时的两只胳臂,把他拖到店外直接扔到了大街上,竹篓子也一并扔了出来,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两盒胭脂全洒在地上,赤红一片。
“一个大男人,还买胭脂。”店小二啐了一口,转身进去了。
街上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了。留下沈时一个人躺在地上,他红着眼,咬着自己的下唇,拼命不让自己的眼泪溢出眼眶。
肚子没那么痛了,沈时才慢慢爬起来。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胡乱塞到竹篓里面。胭脂也被他用两个手指一点点捏进了盒子,他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去买了。
强忍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一滴一滴将地上的胭脂打湿,颜色更鲜艳了。
老天也好像跟他作对一样,啪嗒啪嗒就掉下雨来。地上还没来得及捡干净的胭脂,直接就被冲没了。
街上的行人都加快脚步,找地方躲雨。沈时一个人呆呆站在雨里,赤着脚,身上都被淋湿了。
直到有一个人撞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我——,我不能淋雨!”碎碎念着:“淋雨会生病的,生病又要钱看病。我不能生病。”
他抱起竹篓子横冲直撞,随便找了个屋檐想要避雨。店家看他一身狼狈模样,脸上的胭脂也被刷得一道一道的,看着渗人,就想要将他赶出去。
他求了好久,店家还是不依。
沈时只能咬咬牙,冲进雨里。一连好几家都是这样,直接拎起扫把就赶他走。
最后他只能找了个屋檐角,缩在里面。那个角太小了,半个身子都能被雨淋到。他满脸的水,都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狠狠摸了把脸,试着让自己振作起来,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像个女孩子一样,动不动就流眼泪。
沈时低头看着自己被雨水浸泡发白的脚,估计生病在所难免了。
他要怎么办?!
他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反正不能让自己生病!
不管了!沈时看着雨渐渐小了,抱着竹篓子在街上找了好久,才发现街尾有家医馆。
沈时不管不顾直接冲了过去!
里面没人,药锄刀边上放着一个竹匾,里面洒落了些药材,应该是刚刚有人在切药。
浑身湿透了的沈时,衣服滴答滴答往下滴水,他不敢进去,只能站在门口,小声喊道:“请问,有人吗?”
“来了。”里间传来一个声音,是个女声。帘子一掀开,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姐姐,头发盘着别着一根木簪子。看着一身狼狈的沈时,她脸上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地问:“你要看病吗?”
“我想买药。”
“什么药?”
“风寒。”
“什么症状?”
“现在还不知道,就一般的风寒吧。”
她看了一眼沈时,全身湿透从头到脚无一幸免,脚上都没穿鞋子,脚有些发白,脸上也微青。她问:“是你自己喝吗?”
沈时点点头:“嗯。”
她笑了笑:“没生病就买药?”
“以防万一,先备着。”
“你进来吧,我给你把把脉。”
“我——,”沈时看着自己还在淌水的衣服,小声说:“我还是不进去了,会弄湿地的。”
她挑了挑眉,问:“你不给我把脉,我怎么给你开方子?”
“就最普通的就可以了。”
“你进来吧,我不收你钱。”
“我——,”似是被人看穿自己的窘迫,沈时脸红了起来:“我能付钱,就是可能付的不多。”
沈时庆幸自己没有逞强,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热。直到第二天下午才睁开自己重得像灌铅了的眼皮。
周围很陌生,一张陈旧但是干净的床帘罩在床架上,沈时移动下脑袋,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椅子,床对面摆着一个衣柜,整个房间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他将信息采集完成,终于想起自己在哪儿了。
医馆内!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接着就是几声轻微的脚步声。沈时坐了起来,靠在床上,脸色有些发白。他接过递来的汤药:“谢谢轻舟姐姐。”
江轻舟看着他挺神奇的,还没生病就知道给自己找药,不意外的还真生病了,她好奇问:“你学过医?”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自己会病?”
沈时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就是想省钱,所以想买个便宜的药,预防下。”
“你倒是挺聪明。”江轻舟端着空药碗:“你病没好之前,可以住在这里,不收你钱。”
“真的吗?”沈时高兴地脸上都有了血色,虽然免费住很好,但还是不能白占别人的便宜,他自告奋勇:“我可以帮你处理药材,我以前做过。”
江轻舟点点头:“行。”
病刚好,沈时就帮忙干起来活。之前帮花大夫处理药材得到的经验,现在被发挥出来。药材要晒多久,晒到什么程度,他都知道。
沈时还是习惯性一起床就往左眼位置涂上一层厚厚的胭脂,而且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好在医馆晒药的地方在后院,没有什么人经过,沈时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
江轻舟乐得有个不要钱的劳动力,对沈时的行为自然也懒得问。
“王爷,沈公子还是没有消息。”
“一群废物!”
原以为过不了两天,他就被带到自己面前。现在过去都一个月了,还是没有找到。
为了一个外人,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就抛下自己一个人跑了,还故意让人找不到!!
是铁了心要和自己划清界限一刀两断吗?!
魏闻寒停下手中处理军务的笔,轻架在砚台上,哒的一声让前来禀报的人,后背生出一层冷汗。
嘴角牵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传令,从今日起,所有派出找人的探子月钱停发,什么时候找到人,什么时候发!”接着又幽幽来了句:“本王不养废物。”
“是。”
心里的那股邪火还是没消,还有越烧越旺的趋势。魏闻寒挑了挑眉,冷冷问:“楚概现在在哪里?”
铭一回报:“回王爷,他现在已退至距滇云河二十余里的来凤坡。”
“好!”魏闻寒站起身来,眼中闪着愉悦的光芒:“本王亲自去会会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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