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赶出来了?”
“啊?”沈时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他自顾自沉浸在有肉吃的幸福中,完全没注意柳梦之说什么,呆呆问:“你说什么?”
看着沈时像是饿死鬼投胎,肉塞满腮帮子两边都鼓鼓囊囊。
柳梦之小小翻了个白眼,无奈挥挥手:“你先吃,你先吃。”
“哦。”沈时非常听话,继续和卤牛肉战斗。
一包牛肉被沈时消灭了大半,他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打个饱嗝,心满意足了。
柳梦之则在沈时大快朵颐的时候,将破庙里面的干草拢到一块,搭了个小小的窝。他头一偏:“睡觉?!”
沈时的感激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只能用实际行动来不辜负他的美意。不管不顾直接倒在草堆里,他现在全身都在疼痛,但是没能抵过大脑要彻底关机的不可抗力。
这一天,精神和生理都是超负荷的运转,亟待关机休整!
火堆已经灭了,一缕残存的白烟做最后的挣扎,在空中飘了两下彻底不见了。柳梦之侧头看着沈时抱着手臂,缩成一团。便起身找了点干柴,将灭了的火又生了起来。
外面已经蒙蒙亮了,只是雾气很大。昨晚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估计半夜就跑了。柳梦之检查了下他俩的东西,都还在。
沈时一个劲儿往火堆那里拱,柳梦之将他推出去他又拱回去。没办法,柳梦之只能把自己当堵墙,坐在他们中间,把沈时和火堆隔离开来。
沈时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到正午了才勉强睁开眼睛。意识刚刚回归一点,大脑就给他传递信息,要吃饭了!!鼻子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肉的香味又在鼻腔肆虐,嗅觉细胞被充分调动起来。
柳梦之头都没回,就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声音:“醒了?”
“要吃饭了吗?”
“嗯,中午了。”
“啊!我睡了这么久吗?”
柳梦之也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了一个瓦罐,他用水把它洗干净。又将昨天剩的卤牛肉切成小块,和掰成小块的馒头一起丢到瓦罐里面,加水,煮成了一锅牛肉粥。
“没碗,你将就下。”他把两段手臂粗的树干,用小刀掏成了两个碗。
把粥倒到里面,递给沈时。
看着手里的碗,还有里面飘着腾腾热气浓稠的牛肉粥,沈时发自内心夸奖道:“你好厉害!”这段时间他不是清水面就是馒头,还未设想过能这样子。
“那是你笨!”柳梦之依旧嘴上不饶人。
沈时撇撇嘴,委委屈屈:“都这么久没见了,你就没学会说话好听点儿。”
柳梦之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淡淡一句:“你不需要。”
我忍!
柳梦之指了指沈时的“胎记”,眼神虽十分嫌弃,但语气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担忧:“什么时候有的,丑死了!”这块胎记很显眼,将沈时左半边脸占了差不多一半。
他在沈时熟睡的时候,还偷偷摸了摸,不像是颜料涂在上面的。
“这个,好久了。”
“所以,你就被赶出来了?!”
“哈?”沈时眨巴眨巴眼,没连上柳梦之的思维触角。
当初柳梦之还在王府的时候,沈时极尽受宠!魏闻寒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他的身上,其他圈养在府的美人,其实就是摆设。南征也要将他带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真的很为沈时高兴。
可是现在连他都被赶出了,以往那些所谓的恩宠也就消失殆尽。
柳梦之拍拍沈时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一切都会过去的。”
就是此刻沈时的表情。
没等沈时问明白,柳梦之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北上。”
“北上?”
“嗯,我想去京都!”
现在轮到柳梦之不明白了。去哪里不好,非要去那个伤心地。他问:“为什么?”
沈时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收回。他吹了吹冒着热气的粥米,抿了一小口,小声说:“灯下黑。”
“灯下黑?”
“大隐隐于市。”沈时解释:“京都繁华人多,可以更好躲着。”
柳梦之震惊:“躲?你干嘛了?”
沈时没有直接回答,反过来问:“那你呢?什么打算?”
“我无所谓,孑然一身,哪里都可以。”
沈时也没细问下去,柳梦之离开的时候就说了他母亲病重。现在孑然一身,大概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柳梦之说的时候也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可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一切。
“哦,对了!”柳梦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香囊:“上次你借我的钱,现在还给你。”嘴巴还是很不客气:“也不知道你怎么混的,成了这个样子!”
沈时现在看着确实有些狼狈,白净细嫩的小脸经过这段时间的风吹日晒风餐露宿,脸上都皲裂泛黄。嘴巴也干得脱皮,裂成一道道小口子。头发好几天没洗,泛着一层油光。
身上的棉衣不是很合身,空荡荡的。
柳梦之啧啧两声:“真惨!”
沈时对他的毒舌充耳不闻,耳朵就接收到两个字:还钱!他看着柳梦之打开香囊,食指和大拇指夹出一张银票。
此刻,这张纸已经成为沈时心里最完美最耀眼的存在!
沈时眼泪汪汪,一把抱住柳梦之的腰,怎么都不撒手,鼻子一抽一抽:“梦之,离了你我怎么办?!”
“你给我——,起开。”柳梦之推搡着在他腰间乱拱的脑袋,嫌弃十足:“脏死了,鼻涕都蹭我衣服上了!”
“我不!”
“魏闻寒,士可杀不可辱!”
楚概狼狈起身,这是第几次了!!魏闻寒已经夺回滇云四洲,但是他似乎很不满意。派兵把楚概到处赶,就是不让他退兵回国。每每将他团团围住,但又不斩不杀放他们离去。就像一场大型的牧羊游戏,羊群地前进方向被看守的牧羊犬牢牢掌控。
魏闻寒骑在乌骓马上,他挑了挑眉,眼眸灰暗不明:“大皇子,你真想死?”
“你——。”
魏闻寒抬起头,看向远方,思绪飘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接着叹了口气幽幽道:“你走吧。”
楚概再也忍不住了,大骂起来:“我操你大爷的魏闻寒!你脑子有病吧!你他妈什么意思?!要杀要剐你倒是给个痛快!什么叫做你走吧,你他妈的倒是让我回去啊!戏弄我很好玩是吧,我操你大爷!!!”
乌骓马头一转,后方部队纷纷让出一条道。大军有序行进,将后面地叫骂置于身后。
谁会在乎一个失败者的无能狂怒!
魏闻寒再一次放了楚概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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