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咯嘣咯嘣嚼着莲子,清甜。还没两下就没了,还有点没尝过味来:“怎么就没了,太少了。”
“钱来应该是在荷花池子里面摘的。”
“现在就有了吗?”
“前两天看着还有点嫩,不过也应该差不多了。”
沈时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兴奋道:“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我还没吃过瘾呢!”也不等小福子,自个儿就往外冲。
“等等,主子,外面晒。”
沈时摘了片荷叶,中间掏个洞,戴在脑袋上。坐在小船中间,脚边已经放了一堆莲蓬,个个,大且饱满。小福子坐在船头,正在摘。船尾一个侍卫在撑杆,他将杆插到池底,小船就定在荷花池中间不动了。
待他们俩把这片莲蓬摘完了,小船才缓缓驶向别处。
虽是下午时分,天上的日头还正盛,沈时脸被热得红扑扑地,额头上挂着的汗珠,摇摇欲坠。
小福子抹了把脸上的汗,微微喘着气:“主子,我们回去吧。别热坏您了!”
“回吧回吧。”
沈时摆摆手,刚刚的兴奋劲已经被热气彻底驱逐了。手里拿着一片荷叶使劲扇风,嗓子干的要冒烟了。
他仰着脑袋四处看了下,日光惨白惨白,无情肆虐所能照射到的一切物体。寝殿他是没力气也没勇气走回去了。
现在这个状态只能就近找个阴凉处,缓和缓和了。离他们现在最近的也只有书房了。
“我们先去书房避避。”
“好,主子。您坐好了。”
“主子,您先喝口茶。”
小福子边给沈时扇风边给他端上一杯凉好的茶水。又让下人把冰缸挪下位置,好让凉气将房间内的气温降下去。
“主子,下次这种事情,您交给下人去办就可以了,何必苦了自己。”
沈时终于缓了过来,举着一根指头,摇了摇:“这叫乐趣。”
“再有乐趣,也不能热坏身子呀。”
“哎呀,没事儿!就脸看着有点红。”
“仔细晒伤了!”
“涂药就是了嘛!”
“主子——,”小福子跺了下脚,无奈道:“说不过您。”
沈时四下看了下书房,好像这是他第一次进这个地方。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大概建筑格局都大差不差吧。
他也没细想。
进门的右手边是一张紫檀木书桌摆在中间,案几上,笔墨纸砚摆放整齐,后面是一把紫檀大椅。后排和两侧的书架上,整齐陈列各种书籍和竹简。
正对着是一个画案,上面铺陈一张画纸,笔架上挂着各种大小不一的毛笔。
左边两面开窗,正对着刚刚采莲蓬的荷花池。窗下放着一张软榻,半躺在软榻上面,春夏赏碧荷,秋冬观残荷,别有一番意境!
沈时一屁股往软榻上一躺,拉长腿脚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小声嘀咕:“还挺会享受。”他枕着自己的双手,脚在塌边晃晃,悠哉悠哉。
小福子站在旁边,手里掰开嫩嫩地莲蓬,将里面的莲子取出来,放在白瓷盘中。
“主子,这莲子可真好,肯定很甜。”
“嗯嗯。就是太热了,不然就能摘满满一船了。”
小福子将剥好皮的莲子端到沈时面前,放在软榻旁边的小茶几上。
“主子,您先吃着,我再给您剥。”
沈时伸手抓了几颗丢到嘴里,咯嘣咯嘣嚼了起来:“不用了,你自己剥着吃。”
眼睛四处打量着书房,这房间给自己的感觉过于熟悉了。他端着盘子,绕着书房来回看,边吃边回忆。
确实很熟悉,难道又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应该是了,这房间内的陈列摆设,好像不需要思考,手就知道东西在哪里。
唯一违和的是,本是挥毫泼墨严肃的书桌上,放了一只金丝楠木雕刻的小兔子,上面嵌这一对圆溜溜地黑曜石眼珠子。手里居然捧着一朵并蒂莲,怒放正盛。
沈时没忍住笑出了声:“这——,这也太可爱了吧。”
不知道是说兔子还是说人,这反差不是一点点。外表高大威严的王爷,内心住着一只小兔子,萌萌哒!
仔细想想,这人确实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在外人面前成天皇家威严,在自己面前就是一个赖皮鬼,搞得好像是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坏家伙!
又端着盘子走到了画案前,眼尾往下一撇。沈时脸腾得一下子烧了起来,狐狸眼因震惊瞪得溜圆,嘴巴里面咀嚼动作戛然而止。食指和中指捏着的,准备放入口的莲子,哒得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位,僵直不动了。
“主子,怎么了?不舒服吗?”
小福子专心剥莲子的行为应声而止,抬头见着沈时满脸绯红。以为是中暑了,手里的莲子往桌子上一扔,大跨步朝着画案奔来。
在离画案还有五步之距离时,沈时大喝一声:“别过来!”他眼珠子四处乱飘,都不知道把眼睛定在哪里。
“我——,我没事儿。你——,你别过来!”
看着小福子还愣在原地,沈时心里臊得不行,但还得装作一脸无事。他清了清嗓子:“你——,你再去给我剥几个莲子,我吃完了。”
小福子看了眼沈时手里还有小半碟的莲子,虽不解但也听话地转身剥莲子去了。
画案上放着一幅还未画完的画。
画中人衣衫半解,香肩半露,半躺在榻上。下巴微抬,露出修长的脖颈,几撮碎发垂在胸前。一脸娇羞欲语还休,上翘的眼尾带着压抑的春色。而眸子里面却是毫不掩饰地春情,直勾勾看着画外。一只修长匀称的小腿不着片缕,绷直地脚背,此刻被一只大手扶着。
这只大手在画中只有手的存在,其他的未着一丝笔墨。
整幅画只用墨线勾勒,却让看画的人热气上涌,内心躁动不已。
魏闻寒这个傻逼变态色魔!!
你以为你不画脸,就不知道这只咸猪手是谁了?!你也知道画这种上不得台面的画不能露脸啊!
你他妈的不好意思露脸,却把老子的脸画得细致入微,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画的是谁!
还画得,画得那么荡漾!!!
溢出屏幕地荡漾!!!
你大爷的!!
沈时有种巴掌扇不进屏幕地愤怒感,拳头攥得紧紧地,如果当事人站在他面前。估计脸上现在已经青一块紫一块,红一块绿一块。
不!这画绝对不能见到今天傍晚的夕阳!
销毁,必须销毁,就地销毁!
手里的白瓷盘子直接往桌子上一扔,莲子们无辜地随这个无情且愤怒的动作,掉落一地。
沈时双手一把扯起画纸,心里大骂一声你大爷的魏闻寒。猛地用力一撕,没有听到纸张被撕开的独特的撕拉声。
只留意下一道浅浅地皱痕,像是无声告诉沈时,他这么做是没用的。
这可是选得最上好的画纸,不仅润墨极佳、强韧折且不腐。
沈时咬着牙关,死命撕扯画纸,但除了加了几道皱痕,对它毫无威胁。他喘着粗气,怒目圆瞪。好啊,故意的吧!不就是一张纸吗,撕不烂你,还烧不坏你!!
“小福子。”
“唉,怎么了?主子。”
“给我拿个火折子。”
“啊?要干什么?”
沈时磨着后槽牙,狠狠道:“干什么?烧了某个人的龌龊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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