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

不用心的话,是画不出来的。

那么现在这一切又算是什么?

日日看着自己眼神眷恋,

夜夜抱着自己温柔缠绵。

他心里在想什么?

所以,他到底爱的是这具身体的他,还是爱的是内在灵魂的我!!

“这当然是您啦,主子!”

小福子看着画中的人,恐惧害怕随风一吹,扬了!幸好幸好,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王爷居然把主子画像放在密室里面,就说明主子在他心里的分量。

他思绪飘到自己给主子画莲花花钿的那天。那天的主子可真是倾国倾城惊为天人,他一脸骄傲,忽视了沈时此刻渐渐失落的神色。

沈时轻声问道:“这什么时候画的?”

“应该是前年吧。”

这套装扮当时是为了替柳梦之求情才特意穿的,那时候大家还都在呢!小福子神经猛然一紧,不好!他眼睛往沈时脸上一扫,后者虽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受伤破碎带着绝望的眼神还是一眼看得出来。

宋管家特意叮嘱过,不能让主子记起以前的事情。严厉命令过府内人员,管好自己的嘴巴。尤其是柳美人和楚美人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让他知道。

心里慌乱如麻,这可怎么办?小福子冷汗都下来了,他立马找补:“主子,您看我这耳朵,我把您问的问题听岔了。我还以为您问我什么时候进的府呢,您刚刚问的什么?”

沈时没在意小福子刻意掩饰的慌乱,前年二字已刻在心里。

前年,前年!

那时候的画中人在干什么呢?!采了朵莲花,笑着跑向作画之人,一袭艳丽的长衫从此刻在了某人的心底。

沈时心里自嘲轻笑出声,但表面上不想为难小福子,继续顺着他的话,轻声问道:“这什么时候画的?”

小福子连连摇头:“奴才不清楚,应该是王爷偷偷画的吧。”他一脸笑得很勉强的笑容,堪堪挂在脸上:“主子,您看王爷把您画得多好看!哦,对了——,”他立马兴奋起来,高兴嚷道:“肯定是王爷做梦梦到您穿过,所以就画了下来。您看,您穿这衣裳,就是一位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艳冠群芳的绝代佳人呢。”

“可这画——,”沈时手指在画纸上轻轻划过,轻声说:“这画,不像是现在画的。”

小福子的背复又绷得笔直,手指紧张地揪住衣角,极力克制发干的嗓子,但声音还是有些变调:“怎么可能呢?这纸这么新。”他指着悬挂在下面的卷筒:“主子,您看上面连一粒灰尘都没有,如果是以前画的,也不能这么干净呀。”

“这眉间的莲花花钿,我也没画过。”

“莲花花钿,不管是民间还皇家贵族一直就有。可能是王爷觉得您画上去会很好看,才特意给您加上去的吧。”小福子仔细打量着沈时的神情,更加小心谨慎起来:“您要是喜欢,我待会儿回去给您画上。一定会很好看的!”

“这衣裳,我所有的衣服里面,也没有这么艳丽的衣服。”

这是唯一一件主子穿过的比较夺人眼球的衣裳,一朵红莲灼灼盛开,尾摆还带着血红莲花纹绣。自打主子回来之后,也都是他自己选择比较淡雅素净的衣裳。与这件相似的衣服,现在是一件也没有!

小福子心虚得声音越发小了,也没注意一个理由用了两次:“可能——可能是王爷做梦梦见主子穿过吧!”

沈时轻笑一声:“梦是现实的反应!就像人,是想象不出没有见过的东西的。”

小福子没反应过来,讷讷问道:“主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这个样子的我,王爷一定是见过才能画出来的。”

沈时没再问什么,答案不言而喻!

还需要问吗?问也是自取其辱!所有人,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画中之人的存在。

包括,为这画执笔之人!

独独只有自己一无所知,沾沾自喜以为骗过了所有人。

怎么可能骗得过!

小福子的反应说明已一切,自己贴身仆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主子不一样了!他的极力掩饰一再找补,不就是掩耳盗铃吗!

下人都骗不过,又何况是那人呢!

他到底抱着什么样地心思看待自己!如此熟悉的人在眼前消失,换上一个不熟悉的灵魂,还能如此深情款款!

这到底要说他用情至深还是来者不拒!

还是说他从始至终爱的都是这个壳子,只要是这具身体,里面是谁都无所谓!

“主子。”

“什么?”

小福子轻声打断了沈时脑海中的狂风暴雨,里面万千个念头起,复又沉入最深处的暗处。就像脑中被万千个蜘蛛网覆盖,始终找不到撕开迷网的那根线头。

“你的脸——,”

小福子担忧出声,满心懊恼。不该让主子踏进这里的,不该乱说话的。从前的种种忘记又如何,主子本就是应该单纯开心无忧无虑。

“我的脸怎么了?”沈时手抚上了自己脸,上面早已被泪水打湿。他笑着说:“怎么就湿了?”抬起袖子,使劲擦着自己的脸。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溢出来:“怎么擦不干净呢?”

“主子,我们不看了,我们出去吧!”

“没事儿,就是沙子进眼睛了。”

小福子也不在乎什么尊卑有别了,扯着沈时的手臂,想要把他拉出密室。

“主子,我们出去吧。”

可沈时就是倔强的不肯挪步。画中之人的笑颜,自己很熟悉,有那么恍惚的一瞬间,他心下肯定,画里的人就是自己。

可心里的钝痛,却让他无法忽视!

脑子里面就像有一把利刃,在慢慢撬开某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从里面被释放出来。

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那把利刃开始在他脑子里,割起来。锯木头一样,刺啦刺啦——。

“啊——!”

沈时抱着脑袋惨叫一声,蹲在地上。他睁大眼睛,赤红的眼珠死死盯在地面上,眼眶兜不住的泪水,打湿地面。

“好痛——,啊——,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小福子抱住沈时的胳膊,想要将他拉起来,声音急切:“主子,没事儿的。您不要想了,我们——,我们回去!没事的,王爷不会生气的!”

沈时脑中的钝痛停了下,他喃喃道:“王爷?”

小福子像是看到了希望,肯定道:“对,王爷!王爷肯定在回来的路上了!”

“王爷?王爷?王爷?”

沈时脑中彻底混乱起来,嘴巴无意识一直念叨王爷两个字。

他抱着脑袋,里面出现一幕又一幕陌生地画面:被鲜血染红的黄土,砍向他的大刀,长满脓疮的身体,一副活动的骨架子。

还有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杀了我!

是谁?是谁?到底是谁在说话!

沈时猛地站起身来,小福子没来得及反应,一屁股坐在地上。沈时疯魔的神情彻底把他吓住了,他惊恐出声:“主子,您怎么了?您醒醒啊!”

“谁?谁在说话?”

沈时绕着密室身形不稳到处找,密室里面的东西被他掀翻在地,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杀了我!”

他大吼:“出来,给我出来。”

“杀了我!”

“出来,给我出来。”

“杀了我!”

“啊——。”

“主子!”小福子一把抓住沈时乱挥的手臂,不断安抚:“主子,没人说话!不要怕,没事儿。我们出去,好不好?”边说边带着沈时往密室外走:“没事儿啊,主子!我们这就出去了!”

在桌边摇摇欲坠的黑檀木盒子,终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盒盖敞开。

一只白玉小貔貅,一把乌金匕首,还有一个用金线绣着小兔子的香囊,静静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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