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的名字是?

“大人需要我们什么?”王锐率先问道。

他很清楚自己好兄弟的性格,太认死理。因此,有些话只能由他来说。

“不急。”胥子墨神色淡然瞥了眼王锐,又伸手从李强头旁边拿过那块棱角朝上的石头,“相信你还记得,就在刚才,这块石头差点要了你的命。”

李强不明白胥子墨此举何意,也不清楚为什么他最后没撞上那块石头。他只知道胥子墨看着不像好人,因此没给予对方半丁点儿的答复。

胥子墨对此早有预料,也不恼,只是迎着两人疑惑的目光用指腹按在石头尖角处。

清晰的刺痛感传来,仅过了短短几秒,石头便在他指尖留下一道似要往外滴血的深痕。

他满意点头,反手将石头尖角抵在李强眉心:“你说,这么好用的石头,不用它来杀人是不是有点可惜?”

这一手突然发难着实让两人大惊失色。

反应过来的王锐刚想替李强求情,却见胥子墨满不在乎的把石头扔远。

“行了,不逗你们了。”胥子墨胸腔颤动,一边闷笑一边咳血。

他顺势松开了对李强的所有钳制,起身时还用身上为数不多的干净布料擦了擦脸上血迹:“你看我像疯子吗?倘若我真要杀你,根本没必要在此之前用尽全力去救你。”

李强黑沉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忍得额上青筋直跳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拳头:“那还真是多谢了。”

他不否认刚才那种情况下确实只有胥子墨能救他,但对于胥子墨的前半句话里的问题,他想自己应该是有发言权的。

大半夜浑身浴血,一言不合就动手,把人救下又掐人脖子不说,还能一边咳血一边笑的……

这不是疯子?谁信啊。

想到这,李强又默默离某个疯子远了些。

胥子墨装作没看见李强的小动作,自顾自说道:“之前说想让你们帮我做件事,你们要是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他故意顿了顿声,果然看见李强脸色稍缓。

只是他没给人喘息的时间,紧接着又补上后半句话:“不过我是为了救你才弄成这样,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做些什么报答我吧?”

闻言,李强狠狠呛了一下:“咳咳……你这是挟恩图报。”

胥子墨无奈摊手,表情很是无辜:“没办法,谁让我确实救了你呢。”

如此不要脸的人属实是生平罕见,李强气得一连说了好几个行,才忍无可忍喊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救的我!”

胥子墨适时表现出几分诧异:“你这么聪明都没看出来?”

回应他的是一记白眼。

这小子,怎么软硬不吃呢。心中暗叹一声,他放弃了对李强使用“怀柔政策”的想法。

“你们经历的'鬼打墙',我掷出的那片覆冰树叶,都是我略懂仙法的证明。至于救你,我用的是一种代价很大的仙法,可以让万事万物短暂定格……”

听完解释,李强终于明白事情经过。他指着自己裤子上的脚印怒道:“所以你真的又踢了我一脚?!”

“……”

胥子墨果断转移话题:“我想让你们做的事很简单,只需要去平山寨和定远军交战的地方,帮我找一个半透明水滴状的东西就行。”

听着确实不难办到,李强皱眉思索半晌,终于还是点头道:“可以。”

两人很快约定好成功找到东西后在哪见面,如果没找到东西又该怎么办等后续事项。

末了,胥子墨嘱咐道:“如果看见一个双眼完全漆黑的女人,不要犹豫,立刻能跑多远是多远。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邪魔,千万别和她起正面冲突。”

火把的光亮愈发微弱,夜幕更加低沉,三人周围的暗黑逐渐增多,仿佛随时会从中窜出鬼影。

李强咽了咽口水,赶忙收回四处乱看的目光。

早知道有可能遇见邪魔,打死他都不会同意帮胥子墨办事。但是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想到胥子墨阴晴不定的性格,李强只能硬着头皮握拳锤了下胸口:“放心吧,我跑得恨快。”

“呃,那我呢?”

此时沉默许久的王锐终于能插上话:“没人在意我吗?我还在树上吊着啊!”

━━━

目送两人离去后,胥子墨重新坐回树桩上,悠长目光遥遥凝望远方。

他的脑中一会是难以对付的厌主,一会是深藏秘密的项府,念头纷杂间,最在意的竟是怀辛。

也不知道这个反派徒弟到底跑哪去了。

一阵清风徐过,吹得枝叶沙沙作响。林间草木叠嶂,像极了婆娑人影。

眨眼间,似乎有个黑影变了位置。

“有人来了?”胥子墨眸色深沉,眼底浮现金光。他朝那个方向仔细看去,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是我看错了?不应该啊……”

话音未落,一丝温热气息铺洒在他耳畔。

胥子墨猛地转头:“谁!”

回应他的只有穿过林间的清风,以及拍打着翅膀从枝头飞走的鸟儿。

他正要收回目光,脑海中闪过的记忆片段却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贴在他身后响起:“这不是我们大名鼎鼎的子墨仙尊吗?怎么一日未见,你就变得这么狼狈了。”

如此欠打的语气……根本不用回头确认,胥子墨已然清楚来人是谁。

他稍稍调整呼吸,无声道了句“晦气”,转过身却又用老友寒暄般的语气皮笑肉不笑道:“怀辛,真是不巧。”

夜色下,点点火光映入怀辛那双深谭般的眼眸中。

之前从树枝上离开的小胖鸟,不知何时又重新飞了回来,笨拙落在怀辛肩头。

怀辛轻抚过小胖鸟的翼羽,慢悠悠从它爪里取过一张卷成细条的丹书。

“不巧吗?”

他诡笑着展开丹书,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血字。

“我倒是觉得,刚好。”

━━━

胥子墨行尸走肉般迈步跟在怀辛身后,有种活着也行,死了也挺好的感觉。

此时此刻他的四肢完全不受控制,全身上下只剩个头能动。

也不知怀辛究竟是哪找来的丹书,竟能把赶尸的方法用在活人身上。更可气的是这小子也懂窥忆符,轻而易举就能进来搅局。

“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师尊?当然不行。子墨仙尊?这个称谓也不属于你。”

怀辛似乎心情不错,即便是控制住了胥子墨,也没对人过多为难。

他嘴里叼着小胖鸟衔来的细枝,脚步轻松的走在林间小道上,时不时还会转头跟胥子墨说两句话。

“反正你都要死了,临死前跟我说说你真名吧。”

“胥子墨。”

……

怀辛拧眉冷声道:“诡道修士最忌讳与仙家重名,你究竟是谁?”

作为一个穿书前后都只修正道的人“名门子弟”,胥子墨觉得怀辛这话多少有点侮辱人了。

他很想赏怀辛一个大大的白眼,但是考虑到自己还在被人控制着,又硬生生忍了下来,只是语气不善道:“谁告诉你我是诡道修士?”

“呵。”怀辛嗤笑一声,“不修诡道,怎么会懂夺舍之术。”

“还是你想说,你真的是正道修士?”

……胥子墨刚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不是,这人有病吧?!闲的没事非要在那里问东问西,自己如实回答了又不信,还摆出一副“我早就看透你了”的嘲弄模样。

到底看透了什么啊!

见人沉默,怀辛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不愿意说实话,没关系,我们可以换个问题。”

他抬头看向夜空中的虚宿(注1),眼底难得浮现温柔。却又在星辰闪烁之时,黯然敛眸。

片刻后,他嘴角噙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你占了我师尊的身体,那我师尊呢。”

“他……现在在哪?”

这个问题胥子墨知道答案,但他狐疑地盯着怀辛看了半晌,实在是不想说出真相。

怀辛是谁?那可是原文中的大反派,害死原主的罪魁祸首!

虽然自他穿书以来,剧情就完全跑偏了,但是一个人的本性是绝对不会轻易改变的。

在他看来,怀辛天生反骨狂妄自大,同时拥有极强的报复心,可谓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

书中原主对怀辛向来不错,即便所有人都说收怀辛为徒是原主人生中的败笔,原主依旧对怀辛倾心栽培,从未想过把人逐出师门。

可惜怀辛从不念原主恩情。

血洗樽枢派,逼原主堕魔,强开禁地封印放出百万恶魂……

原主殚精竭虑守护的苍生,在怀辛眼里不过一群蝼蚁。

甚至他曾怀疑过,或许怀辛并非“天生坏种”。这个恶事做尽的少年,可能只是单纯想要毁掉一切原主所在乎的东西。

脖间突然出现一双皮肉干枯的断手,胥子墨顿时呼吸不畅,脸上血色渐渐流失。

他费力想要抬手自救,奈何身体的控制权早已易主,所做一切都只是无用功。

怀辛不知何时已然停下脚步,此时正隔着两人宽的距离,抬手作虚握状:“回答我的问题。”

“嗬……我不…知道。”

胥子墨艰难吐出几个字,肺里稀少的氧气储存让他开始心跳加速。

闻言,怀辛眸色骤冷,手上动作发生改变。

随着他五指拢向掌心,掐在胥子墨脖子上的枯手也愈发收紧。

“你知道。”他如此肯定的说。

呼吸的权利被彻底剥夺,胥子墨瞳孔逐渐失去焦距,残破的喘息声从他嘴里吐出,听着像是一只病入膏肓的野猫。

可他还是尽力控制着脸上表情,似是挑衅般无声张口:有本事,杀了我。

怀辛未做回答,两只枯手却骤然用力。脆弱的脖颈终是不堪重负,发出“咔嘎”一声后便连带头颅斜歪着倒向一旁。

胥子墨神色痛苦,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涌出,很快给他那身红衣再添新彩。

“好啊,如你所愿。”

喑哑笑声从怀辛喉间挤出,他眸色暗红,身上哪还见半点正道修士的影子,有的只是浓郁魔气。

而胥子墨伫立原地,已然了无生气。

枯手变作白骨,还未完全掉落就在半空风化成灰。

怀辛缓步上前,抬手钳住胥子墨的下颚,强行将人脑袋摆正。

而后他用沾了鲜血的指腹,动作轻柔的擦过胥子墨的唇瓣,直至对方“唇妆”完整。

大红色与灰白色对比强烈,衬得胥子墨好似鬼魅。

满意欣赏过自己的杰作后,怀辛展颜一笑,扶着胥子墨的脑袋凑近人耳畔道:“接下来,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你可要想好了,慢慢说。”

胥子墨(幽魂版):喷不了,这是真神经病。

假的,没有幽魂。

这章写得我好爽,就这个针锋相对爽!

小徒弟,你现在就可劲杀吧,等以后火葬场了有你好受的(bushi)

━━━

【虚宿】二十八星宿之一虚日鼠,隶属北方七宿。虚宿又名“天节”,有新生之意;远古,虚宿主秋天,有肃杀之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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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厌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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