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完药后两人直接去食堂了。
林终夏病还没好全,吃不了太油的东西,就只要了一样菜—西红柿炒鸡蛋。
白一萩一如反常地买了林终夏平时最爱吃的牛肉面。
坐好后,他用筷子挑起一片牛肉,盯着它,发牢骚:“你平常怎么吃下去的,给这么少肉,坑死了。”
“我是吃面的,又不是吃肉的。”林终夏回复道,往嘴里塞了口鸡蛋。
“你要吃吗,给你挑点。”白一萩看着林终夏的眼睛说道。
林终夏是很想吃的,若不是因为忌口,他中午一定还会选择牛肉面,吃不了所有,但可以吃一点,白一萩的话正合了他的心意。
“吃,我吃。”
看着面前林终夏焉吧的脸上重展笑颜,白一萩觉得自己今天下中午的选择无比正确。
他夹了一大筷子面给林终夏,直到他说出“够了够了,太多了”才停下。
“碳水配碳水哈哈哈。”林终夏看着餐盘米饭上的面条说道。
最后白一萩还是给自己加了个餐—炸鸡排。
林终夏请了下午的假,在宿舍休息。
午休过后,白一萩在他床铺前绕来绕去不肯走。
念叨着多喝水,记得吃药,还把体温计放他枕头边,说每隔俩小时量一量,温度高了或感觉不对劲就立马去医务室。
“好了,你再不走,待会迟到崔明又该骂你了。”林终夏看着在自己面前转来转去的白一萩,忍不住开口道。
“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
“放心放宽心,我能照顾好自己。”林终夏说完还拍了两下胸脯,以示真诚。
“那…那我真走了。”白一萩依依不舍说道。
“走吧走吧。”林终夏给他摆摆手。
白一萩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又突然说道:“晚上你就别去买饭了,我给你带。”
“好”林终夏点点头。
白一萩最后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林终夏的困意不大,他躺在床上,盯着上铺的板子,周围很安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嘴巴有点干……
他抬手去碰头顶横杆上放的杯子,水还是热的。
热意从掌心渐渐蔓延到心底,等病好了,一定要好好谢谢他。
困意袭来,林终夏做了一个梦,梦到烟雨江南,他一个人伫立在屋檐下,任凭雨滴划过脸庞,打湿衣角,但一点都不冷……
忽然抬眸,望见前方拱桥上站着一个人,他撑着把伞,伞遮住了脸。
那人向他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林终夏呜咽一声,从睡梦中醒来。
“我怎么哭了。”他感到脸颊有湿意,抬手去触碰,是泪。
林终夏去抹眼角的泪,它像闸口决堤滔滔不绝,怎么也抹不完……
突然,地上一坨白影吸引了他的注意,林终夏戴上眼镜看去,是一个白色塑料袋。
他下床解开那个塑料袋,一瓶牛奶,一个肉夹馍,旁边还有张纸条:我从食堂偷出来的,记得 吃啊,时间紧急,我先走了。
落款处单一个萩字,后面还带了个笑脸,不同于耳塞那次画的奸笑,这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笑脸。
林终夏心底腾升出一阵暖意,直至全身。
不能再躺了……他心想,把体温计夹到腋下,五分钟后取下来,林终夏眯起眼睛去看,已经不烧了。
他把牛奶和肉夹馍拿起来,还有余温,吃完后,林终夏回了教室。
天已经黑了,校园没什么人,很安静。
“好冷…”林终夏嘀咕一句,裹紧棉袄,快步走去教室。
班里正在上自习,林终夏轻轻拧开门把从后门进去。
“诶你怎么…”白一萩注意到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是林终夏,话刚说一半,见林终夏比个“嘘”就止住了。
林终夏坐好后随便拿个本翻开,往上写:下课再说。
白一萩只好乖乖闭嘴,转回头重新干自己的事情。
铃响了。
“我…诶?”林终夏刚想说话,白一萩一个起身去前面了,跟程琦不知道说了点什么,他还扭头往林终夏这里看了一眼。
等他回来后,林终夏开口问道:“干嘛去了?”
“对程琦说声你回来了,不用再记名了。
“哦,这样啊。”
“你怎么样,好了没?”白一萩说着要去碰林终夏的额头。
他摸了下对方的,又摸了自己的,反复碰了很多次,得出一个结论:是没那么烫了。
林终夏低着眸子,一句话也没说,他抓住对方又要抬起的手腕,说道:“已经没事了。”
白一萩见状急忙把手收了回去,放在两腿间,像是感知到了自己的冒犯。
他扣着手指,眼睛像在神游,不知道看什么。
两人一时无言……
“那个…给你那东西吃了没?”白一萩找到了话题,突然开口。
“吃了,谢谢你。”林终夏依旧低着头。
“那个…我…哈哈,别客气,应该的。”白一萩的语气都虚了不少。
白一萩和林终夏现在浑身都写满了两个字—尴尬。
最后两人默契般地转身,坐正,干回自己的事情。
这样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最后一节课,林终夏实在受不了了,他撕了张纸,写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写完推给了旁边的白一萩。
纸很快就被传了回来:我总感觉你在抗拒我。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涌出一种说不上来的难受,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写下一句“什么?”
余光里,白一萩思索了很久,写下来又勾掉,涂涂改改,最后展现出一句“心里有道墙,防着别人,也可能是我多想了”。
白一萩没有多想,这是事实,自从经历过那件事后,林终夏变了,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正在给自己的心上一层又一层的锁,而白一萩的这句话,像是找到正确的钥匙,又一层一层给他解开,那些埋藏在心底,不好的东西,全都跑了出来。
笔尖停留在纸面上,林终夏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几滴滚烫的泪珠滴落在纸上,晕染了黑色的字迹。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覆上他的背,耳边传来一声低语,“对不起”。
安静的自习,无人在意的角落,两个人的心都汹涌澎湃着。
再后来,两人的关系又重新恢复到从前,而对于那晚的“失控”,他们都不再提起,像从来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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