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安这次出来谁都没有告诉,他是在批奏折的时候看到了玄十三让人给他传递的消息。
得知宋卿时快要回来了,他看着废话连篇的奏折很是不耐,于是沈辞安干脆将奏折推到一旁。
他本想要到宫门口迎接宋卿时,可玄十三的来信说,宋卿时还要去一趟青山寺。
心烦意乱的他干脆直接偷溜出皇宫,只要不被大臣的人发现,算了,就算被发现也就在明日的早朝上说他两句。
不痛不痒,沈辞安换了套常服,策马出了京城前往青山寺。
他到达青山寺山脚下,宋卿时还未下来,想了下,沈辞安害怕错过,便半倚在车厢外,等待着宋卿时。
天色渐暗,宋卿时一路舟车劳顿,先行回了摘星阁。
沈辞安回宫后直奔御书房,他还有一堆奏折等着让处理,他批了几本奏折,不耐的皱眉,右相一派的天天废话真多,大手一挥写了个朕已阅。
德福公公敲了下御书房的门,道:“陛下,现在用膳吗?”
沈辞安抬头一看,已经很晚了,他本想着同宋卿时一同吃晚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放弃了这个想法。
宋卿时刚回来,还是让人好好休息。
第二日一早,沈辞安命人带着吴泽在朝堂外候着,朝堂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以左相右相为首的两派互相给对方添堵。
左相忽然出声道:“陛下,臣在昨日救了一人,他自称是沁云县县令幕僚,发现了沁云县县令和城外孤泗山的土匪有所勾结。”
“甚至此人手中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其中还有土匪的首领和礼部侍郎陈句陈大人往来的信件。”
右相脸色一变,随即压了下来,他缓缓睁开眼睛,瞥了眼左相。
他没有想到孤泗山的动作竟然能够被发现,他一直很小心地安排下面人去沁云县,生怕被沈辞安发现他的小动作,以此来问他的罪。
早在沈辞安登基不久,他就发现沈辞安是个棘手的人,也知道沈辞安如今留着他,是因为他在朝堂上党羽过多,也是因为沈辞安刚登基,先帝和他情谊也算不错,加之他在文坛的名声,贸然杀了他,沈辞安也不好处理天下的学子之口。
所以他在沈辞安登基后一直想要寻求办法杀掉他,换一个更好掌控的皇帝上位,可惜他的计划都以失败告终。
明明前段时日,都是他右相党的优势,自从宋卿时出现后,他的党羽已经损失不少。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成光杆司令,要早点动手了。
李轲抬眼看了眼端坐在皇位上的皇帝,垂下眼,遮住眼中的深意。
若是让沈辞安抓住他的把柄,怕是自身难保,沁云县的事情他一直以陈句的名义做的,可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其实是他拍板做决定。
虽说后面他忙于各种事务,没有太管沁云县的事情,但他交给了李逢。
李逢应该不敢违背他的命令,也不知左相的话是真是假。
若是假的,自然皆大欢喜,若是真的,那就只能牺牲陈句了。
没办法,这是为了他们的大业,只能委屈陈句了。
右相看了眼神情慌乱的陈句,心中暗忖道:蠢货,说你做了你就做了,难不成还不会出来反驳。
管他是不是真的,没有确切证据前,都说是污蔑。
不得已李逢站了出来,道:“左相,你又如何能确定此人不是敌国故意放出的引子,想要扰乱我们朝堂。”
“更何况陈大人为国为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也真是老糊涂了,什么人都往府里带,小心哪天死在了别人的刀下。”
左相笑盈盈地看了眼,他可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昨日陛下特意叫他进宫,和他商量了今日的事情。
他还知道,钦差已经处理完了沁云县的事情,带着沁云县县令土匪首领在殿外候着呢。
也就李逢不知道沁云县发生的一切,还以为沁云县在他的掌控之中。
左相佯装惊讶道:“右相何至于大动肝火,我不是说了,此人还带来了证据,不然我为什么要救他。”
“这人也挺可怜,被陈大人一路追杀,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要不是被我撞到,估计就成了冤死鬼。”
陈句像是才反应过来,连连喊冤,“陛下,臣冤枉啊,一定是有人看臣不顺眼,想要加害于臣。”
大殿上两派争吵声巨大,已经上升至人身攻击,眼看有要打起来的趋势。
沈辞安叫停了,道:“左相,你将证据呈上来。”
“是,陛下。”
左相将证据递给德福公公,德福公公呈给沈辞安,沈辞安早就知道里面的内容。
他装着很认真地看着,脸上浮现出森森寒气,“陈句,看看你做的好事,证据都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陛下,臣冤枉啊。”
陈句不清楚里面的内容,他看到沈辞安脸色一变,他就顿感大事不妙,一个劲地喊冤。
沈辞安冷“呵”一声,没有理会陈句的喊冤声,让德福公公将证据递给右相。
韩致穿过朝臣,凑到右相身后,看起了右相手中的证据。
“啧啧啧,陈大人还真是贪啊,沁云县的税收怕是全进了你的口袋。”韩致看了两眼,感叹道。
李逢本就心烦意乱,加上旁边的韩致还时不时评价一句,有些不耐道:“韩大人还是站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韩致撇了下嘴,笑道:“陛下还没有说我什么,右相你不用管我。”
右相脸色变了又变,他就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可他又不能直接将韩致赶走,毕竟天子还在上方坐着。
韩致好心地帮李逢翻了页证据,他直接凑上前去,看了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呀,陈大人可真是好胆识,竟然还敢养私兵。”
“真是不知道陈大人哪里来的胆子,养私兵可是重罪,要掉脑袋的。”
整个朝堂一片寂静,除了韩致。
他还在阴阳怪气地说着陈句,表面上是在说陈句,可所有人都知道,其实陈句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些事情都是李逢做的,韩剧只是个倒霉的背锅侠。
韩致越骂越难听,脸色铁青,却也不好反驳,逆境证据如此充分,怕不是沈辞安早就派人前往沁云县调查了。
李逢咬着牙说道:“韩致,差不多就得了,毕竟同为朝廷的官员,你骂得是不是过分了。”
韩致惊讶,韩致不解。
“右相,你怎么会这样想,证据确凿,陈句他是犯了大罪啊,别说是骂他两句,就是骂他百句,他也该受着。”
韩致说完佯装疑惑地看了眼李逢,道:“右相,你不会和陈句这个乱臣贼子是一伙的吧。”
右相声音像是从嗓子眼中挤出来的,“当然不是。”
定力不行啊,先帝在时,他记得那个太傅定力可好了,他骂了半天,老太傅都不为所动。
韩致不知道的是老太傅之所以面色不变,是因为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听不清韩致在说什么。
李逢只能面色铁青的听着韩致指桑骂槐的骂他半炷香的工夫,沈辞安见韩致停了下来,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问道:“右相,你怎么看此事?”
能怎么看,只能弃车保帅,牺牲陈句了。
李逢恭敬地拜了拜,道:“此事单凭陛下做主。”
沈辞安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右相,道:“竟然如此,此事交由大理寺全权负责。”
德福公公挥了下拂尘,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沈辞安给了左相一个眼神,左相立马上前道:“臣有事启奏。”
大臣们都已经准备走了,却又被左相一句话留了下来。
沈辞安装模作样地问了句:“爱卿,何事启奏?”
左相先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李逢,老东西,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他道:“陛下,就是臣昨日救得吴泽,称有要事禀告陛下,臣如何追问他都不说,臣只能斗胆将人带了过来。”
李逢右眼一直在跳,他心神不宁,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阻止道:“陛下,这于理不合啊。”
“对啊,陛下,以往根本没有此等情况。”
“求陛下收回成命。”
李逢一党跪在地上,请求沈辞安收回成命。
沈辞安轻声重复了一遍,凌厉的眼神扫视了一片大臣,“哦,于理不合?”
“朕是皇帝还是你们是皇帝,陈句的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哦,对了,陈句似乎是你提拔上来的吧,李爱卿。”
沈辞安似笑非笑地说道:“众爱卿是在威胁朕吗?”
天子一怒,朝臣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可不想成为沈辞安撒气的炮灰。
他们现在还记得,当年沈辞安刚刚登基时,御史大夫不满沈辞安的决定,当即要撞柱死谏,结果沈辞安饶有兴趣地看着御史大夫,甚至还催促道:“御史是年纪大了,看不清柱子在哪里,要不要我找人帮帮你。”
“毕竟死谏要有死谏的样子,若是没有死成,真会帮你的,放心。”
最后御史大夫被吓得三天没敢上朝,再次上朝后安安静静,再也不敢拿出死谏那一套。
“陛下明鉴,臣等绝对没有。”
沈辞安瞥了一眼请罪的朝臣,道:“起来吧,将人带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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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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