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摘！”
它立马就从水梧桐的身上跳下。
“我长的没你们好看，摘下来我不乐意！”
“真的是因为不够好看吗？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能告诉你这个好搭档？”
杨斐的嘴角越咧越大。
这两人真是有意思，比之前送来的都要有意思。
“如果有什么那也是我和阿水的事儿！”
小神仙嘴一快，还是会叫回水梧桐的假名。
“你骗我的手下，我就不能不管。”
“她不是你的手下！她还没答应！”
有趣。
杨斐止住了话头。
它现在倒是正眼看小神仙了。
它看看小神仙，又看看身后的培养皿。
越看，它的心里就越高兴。
“水梧桐，它说你不是我的手下。你说，你是不是。”它扬着调子高声问道。
“是。”
水梧桐肯定道。
不过很快，她就让杨斐的心再上一层楼：“但是我有一个建议。我希望小神仙能够留下，它掌握了我的秘密，它回钱庄，我怕它对我不利。”
“你倒挺会说话的。”
杨斐不赞同也不反对。
多一个对它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它在意的，是水梧桐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假如我把它留下，它只能被捆着呢？”它试探着问道，“这日子，可不比在钱庄里好过。”
水梧桐冷着脸：“我为什么要过问一个对我有危险的人？”
谁都知道这是假的。
水梧桐不会落下小神仙不管，小神仙也不会在他人面前出卖水梧桐。
但有什么关系？
“你这样我没有办法拒绝喽！”
杨斐笑的开心。
它侧过头，向地尾蛇询问着意见：“你怎么看呢？钱庄那边少了两个，是不是很难向地头蛇交代？”
“到底还是它的地盘，你比它低一级嘛！”
“一切以杨大人为首。”
得到了所有想得到的答案，杨斐的脸上带着掩盖不住的笑容。
它挥挥手让地尾蛇离开。
而后转身就向培养皿走去。
半具人体睁着眼看着她们，他怨恨地望着杨斐，伸手去摸那并不存在的另一半躯体。
“嘘——嘘嘘！”
杨斐隔着玻璃抚摸着。
“不要激动——要平静——”
谁能平静的下来？
水梧桐看着培养皿中奋力挣扎的人类，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跟着窒息。
她没有办法不恨。
“从今以后，你们俩就负责记录我做的每一项实验。”杨斐嘴上说着，可实际上只对水梧桐进行了瞳孔的记录，“武器部识别瞳孔，以后你就是乙级了，可以自己进出。”
“武器部为什么要这些实验？”
水梧桐的眼前被光线刺到空白。
她的面罩被杨斐摘下。
眼睛被手电一样的仪器覆盖。仪器咔哒哒转着掀开眼皮，整颗眼球都被包裹。
“武器部并不是做武器的。”杨斐在仪器背后扫描，“它是针对某个地方的‘武器’。”
扫描完水梧桐，它又伸手去拽小神仙的面罩。
“你干嘛！”小神仙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是讲好了嘛！我没有你们两个好看，我不摘。”
它抗议着。
杨斐有些不悦。
“你想死吗？”它的嗓音更哑了。
水梧桐不是没有好奇过小神仙的真容。
息安区时它还戴着铜冠，到大兴都，它就一直戴着画上了等级的面罩。它从未将真容露出来，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从哪里来。
“它的脸有诅咒。”
她找了个理由。
“如果面容展露，看到的所有人都会梦魇残杀自己。”
小神仙不愿意的事，她不会强求。
杨斐没有再动作。
它原本就没有想要留下这个麻烦的意思，摘面罩也不过是看它能否听话。
为了个麻烦费功夫......
这不是它的风格。
但它嘴上还是要弹压几句：“本来还想着如果你愿意摘下面罩，我就给你晋升到乙级，和水梧桐一样的位置。”
“可惜，你注定要比她低一级了。”
“这就是不同人，不同命。”
“你怨不得旁人。”它向小神仙强调着。
“你是在挑拨我们吗？”
小神仙扶正被杨斐拽歪的面罩，调皮问道。
杨斐的声音直接劈开：“我......挑拨你们！？”
“是啊！”
小神仙拼命点头。
“你都好几回了，一直拿我和水梧桐对比。不是为了挑拨，那就是你缺心眼儿！”
缺......心......眼......
杨斐僵了一秒。
它疾步走开，站在培养皿前观察着。
“咦？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呢？”小神仙追了上去，“你是不是在挑拨我们呀？你这样是不对的！你不懂我们，为什么要强行把我们放在一条线上对比？”
“丙级挺好的，阿水升到乙级也挺好的。”
“你为什么不能理解？”
“你怎么会不懂？”
“你是不是不希望我们好？”
杨斐围着培养皿不断换着位置。
它避开小神仙的视线，不想和它交流。
可小神仙才不管。
它跟在杨斐的身后寸步不离，好几次都贴上了它的后背，嘴里也不断重复着疑问。
“水梧桐！把它带走！关到那边那个培养皿里去！”
半装着把小神仙拖走。
水梧桐看见小神仙悄悄冲她竖起个大拇指。
“我厉害吧？”
它用气声炫耀。
“恶人自有我来磨！想让我们两个打起来它得便宜，没门儿！”
“不错。”
水梧桐也同样用气声回应道。
小神仙的态度无疑让她松了口气。
隐瞒所带来的隔阂，在她们之间并不存在。她们还是和以前一样，面对鬼怪时可以完全信任对方。
“你等着啊！”小神仙双手背后，佯装被水梧桐拉着主动后退，“等我进去看它那个培养皿内部是个什么样子！”
“待会儿我就明白明白，它到底用那玩意儿研究什么呢！”
“你小心点儿。”
水梧桐注意着杨斐的动静。
“培养皿的使用我们不清楚......”
“我给你留点儿缝，要是有什么不对，你就赶紧出来。”她接着说道。
“你还是注意点儿那位吧！”
小神仙用脑袋往杨斐那儿指着。
还好有一圈底座挡着。
向上收起的圆柱玻璃在小神仙进入后缓缓落下，牢牢卡进底部环绕着的厚重金属。
水梧桐把匕首留给了它。
“水梧桐！”
杨斐催促道。
急忙让小神仙自己从里面插个空出来，水梧桐重重敲了培养皿几下。看似警告，实则是提醒。
她回到杨斐的身旁，它给了她一根管子。
“刺进去。”
它指挥着。
“刺进罐子里？”水梧桐端着管子有些犯恶心，她不想伤害培养皿内的人类。
杨斐已经从另一端刺进一根。
它刺进了半具人体的腰部，让他动弹不得：“你跟着我刺高点儿，刺脑袋。”
水梧桐的手握紧了。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眼皮隐隐抽动，“这个人类的样子对我们而言没有价值。”
“他的皮根本不能用。”
“皮那是玩乐庄的事，那里的皮够多了。”
杨斐丝毫不避讳地说出，它见水梧桐不动手也没有生气，只是拿回管子自己刺。
“这个......是用来改造的。”
“我知道你恶心。”
也不知道玻璃和管子究竟是什么材质。
竟然可以毫无阻碍的直接插入。
杨斐满意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半具人体被固定在培养皿内，乖乖的，不露出那种讨人厌的神情的。
“你的改造是段保做的吧？”
它漫不经心地问道。
另一边还在研究培养皿内部构造的小神仙陡然一寒，它停下了到处抠抠的手，回首望着她们。
水梧桐向下看了一眼。
“没什么不能说的，它的手艺我最熟。”
“就你跟着那什么......地尾蛇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你手腕的材料就知道了。”
它的脸上带着笑意。
“这材料，还是当初我和它一起研究的。”
“......你知道它在哪儿？”
如果段保是落到杨斐手里，那对它来说，算是走运了。
“还能在哪儿？玄罗城呗！”
它对水梧桐安慰道：“不用那么紧张，大家都是玄罗城过来的，没必要藏着掖着不敢说。”
“你以为我不知道？”
“可我选你就是因为你是玄罗城来的。”
“你不用怀疑我信任你是有什么阴谋，你回不回玄罗城我不在乎，我反正知道有这个秘密在，你绝对不可能偏向大兴都。”杨斐像是在给她喂定心丸。
它需要人手。
“大兴都不好混，我得有自己的部下。”
培养皿中的人似乎在流泪。
他的眼眶和鼻子都变得红红的，浸泡在水里，看不见眼泪。
“回头我带你去玩乐庄。”
“玩乐庄不是地头蛇负责吗？”
水梧桐借着它的解释质疑道。
“它管钱码管货源，我带你去是打个鬼回来。”杨斐打了个不能响的响指，“低级鬼没鬼权，反正去的也都是赌鬼，损害不到它的利益它才不会管！”
地头蛇管钱码管货源......
那她之前在104的推断完全没错，它就是和拜善罗堂有关。
不过杨斐——
培养皿里的人是怎么来的？
“我们要鬼干什么？”
她还有个问题。
“呵呵，改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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