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给您做肤质测试。”周曼丽突然开口,手里拿着个平板走过来,屏幕上是库存系统的记录,“早上整理临期产品时看到的,您说的这位李化妆师,去年在咱们合作的沙龙用过过期粉底液,客户投诉记录还在。”
祎诺愣了愣,惊讶于周曼丽的帮腔,转头时正好撞见周曼丽别开的目光,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原来在这场陌生的高端场合里,她不是孤身一人。
刘芸的脸瞬间涨红,扬手就要打周曼丽:“你胡说八道!”手腕却被人攥住,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陆沉站在那里,身着Kiton手工定制深灰色西装,西装衬里绣着低调的家族纹章,领口别着的白色山茶花襟花是Hermès限量款,刚陪意大利珠宝品牌CEO走完红毯的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雪茄与高级古龙水的混合香气。
“刘总,”他扫了眼平板上的投诉记录,声音平淡却藏着压迫感,身后的特助立刻递上一份烫金皮质文件夹,“您带来的李化妆师,去年在米兰时装周给超模化妆时,用过期粉底液导致对方烂脸,这是国际美妆协会的黑名单记录,以及超模团队的索赔函副本。”
他自然地将祎诺往身后带了带,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外套肩线是根据陆沉身形定制的,落在祎诺身上稍显宽大,却恰好遮住了她裙摆的污渍。
“而且,星芒的化妆师不需要靠‘海外履历’撑场面,摩纳哥王妃的私人化妆师上周还来请教过祎诺的敏感肌定制方案,苏小姐的年度晚宴造型,也是祎诺全程负责的。”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刘芸怎会不知苏小姐是圈内出了名的“护肤偏执狂”,能入她眼的化妆师绝不可能是“专柜水平”,脸色顿时缓和下来:“陆总说笑了,我就是……担心长辈皮肤娇嫩。”
祎诺给老太太化完半张脸时,刘芸的眼睛亮了。
没化妆的半张脸斑痕明显,化过的半边却通透自然,老年斑被巧妙遮住,连眼角的皱纹都显得柔和了。
“这、这也太自然了!”刘芸凑过来,手指轻轻碰了碰老太太的脸颊,“不卡纹就算了,怎么还显年轻了?”
祎诺一边收拾化妆刷一边笑:“我用扇形刷轻扫的遮瑕,顺着皱纹的方向涂,就不会卡粉。”
她瞥见刘芸频频摸自己的脸,犹豫了一下,从化妆箱里拿出支小样:“您的皮肤也是干性,这是我调的妆前乳,含神经酰胺,下次上妆前涂一点,就不会卡粉了。”
刘芸接过小样,耳根有点红:“其实……我是怕我妈化妆不舒服,又怕找的化妆师不靠谱,我女儿下个月订婚,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
祎诺眼睛一亮:“我做过很多新娘造型,敏感肌也能化,要是您不介意,我可以先给她试个妆。”
刘芸立刻点头:“那太好了!我明天就带她去星芒!”
等长辈们都去宴会厅拍照,祎诺才靠在走廊窗台透气,膝盖蹲得发麻,刚才被眼影碎屑弄脏的礼服裙摆格外显眼。
走廊墙壁嵌着复古铜制壁灯,暖光映着墙上的印象派画作,脚下的波斯地毯厚得能陷进半只脚,可她却觉得浑身紧绷。
第一次参加这种级别的派对,神经就没松过,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些。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以为是周曼丽,头也没回就说:“曼丽姐,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那个投诉记录……”转身后却撞进陆沉的目光里,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陆沉身上的Kiton西装衬里绣着家族纹章,身上的雪茄与古龙水混合香气,都透着她望尘莫及的高端感,让她下意识想往后退。
他手里拿着包银箔包装的定制湿纸巾,还有支装在小羊皮套里的瑞士进口舒缓药膏,神色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宴会厅侍应生给的,”他把东西递过去,递湿纸巾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掌心,又飞快收回,语气平淡,“礼服是Haute Couture工坊手工缝制的,污渍久了不好清理,影响星芒形象。”
祎诺慌忙低头擦裙摆,真丝面料娇贵,她动作不敢太重,心里却乱成一团。
怕自己擦坏礼服,更怕在陆沉面前露怯。
陆沉没说话,突然蹲下身,专注地用湿纸巾顺着裙摆纹路轻擦,发梢不经意扫过她的膝盖,动作细致得像在打理一件稀世藏品。
祎诺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轻了。
长这么大,除了母亲,还没人这么细致地帮她打理过衣物,尤其是陆沉这样浑身透着疏离感的人,突然的亲近让她耳尖发烫,却不敢动,怕碰坏了他小心翼翼擦拭的裙摆。
擦完他把药膏放在她脚边的丝绒托盘上,起身时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膝盖蹲久了会水肿,这个药膏含山金车花提取物,比普通药膏见效快,别耽误明天的预约。”
她小声应着,目光落在托盘上的药膏,心里泛起一丝甜
原来在这场让她局促的高端场合里,有人注意到了她的窘迫。
陆沉直起身时,特助恰好端着银质托盘走来,上面放着一杯温牛奶和一只骨瓷杯。
他拿起牛奶递给祎诺,杯壁温度刚好:“刚才应对得不错,比入职时稳。”
祎诺接过牛奶,骨瓷杯身细腻的触感传来,指尖微颤,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自己攥着廉价化妆刷的窘迫,轻声说:“多亏您上次愿意给我机会。”
他目光扫过她的唇角,示意特助递上一张印着星芒logo的定制纸巾,语气没什么起伏:“沾到奶渍了,注意形象——等会儿还要和几位VIP客户合影。”祎诺慌忙擦嘴,耳尖有点发烫。
他看向宴会厅的方向,那里传来水晶杯碰撞的清脆声响,声音沉了些:“美妆行业靠实力说话,你今天的表现,配得上星芒首席的位置。
”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领口的胸针上,只淡淡提了句:“这个胸针是梵克雅宝为星芒定制的联名款,和礼服还算搭,没白让他们赶工。”
没再多说一个字,转身靠在了走廊镶嵌着黄铜边框的栏杆上。
这时周曼丽跑过来,手里举着手机:“诺诺,我们火了!张太太发了朋友圈,配了长辈们的合照,好多人问咱们星芒的地址,还有几个富太太要预约你的档期!”
祎诺接过手机,屏幕上的合照里,老太太们依偎在一起,眼角的提亮粉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评论区里,全是“求化妆师联系方式”的留言。
陆沉没再上前,靠在走廊尽头用定制款手机给特助发消息,指尖飞快地打字:
“顶层实验室立刻改造,按祎诺上次提的清单配全套瑞士进口研发设备;联系大溪地珍珠协会,包下今年的一级珍珠粉产能,优先给她做原料;峰会的主讲嘉宾休息室订最高规格的,配全套护肤品和定制餐食;PPT按她的案例改,加些实操视频,用4K高清剪辑。”
发送完抬头,正好看见祎诺被化妆师们围着,手里举着手机讲解遮瑕手法,他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滑到肘弯,露出小臂上沾着的一点遮瑕膏。
宴会厅的暖光透过雕花玻璃窗洒在她身上,礼服裙摆的碎钻折射出细碎的光,他想起刚才她站在刘芸面前的样子,明明膝盖泛红,却脊背挺直地护着化妆箱,那股韧劲,比他收藏的任何一件高定礼服都耀眼。
派对散场时,刘女士特意过来找祎诺,递上一张名片:“我女儿下周订婚,想请你做造型。
之前是我不对,对不起。”祎诺接过名片,笑着说:“放心,我会让她成为最美的新娘。”
看着刘女士离开的背影,周曼丽拍了拍她的肩膀:“诺诺,你教会我,真正的赢不是压倒别人,是让所有人都认可你的专业。”
月光洒在滨江江面,陆沉的迈巴赫缓缓驶入小区,车内铺着定制的羊毛脚垫,车顶的星空顶与窗外的夜色呼应。古典乐从柏林之声音响中流淌而出,是巴赫的《哥德堡变奏曲》。
快到小区楼下时,他扫了眼副驾的温度显示,伸手调低了一度,语气随意:“空调开太高容易闷,对皮肤不好。”
手收回时,不经意碰到他披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顺手帮她拢了下肩头,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锁骨,又飞快收回,动作快得像只是整理衣物。
“下周末的全国美妆峰会,给你报了名。”他目视前方,声音公事公办,“你的敏感肌定制案例很有代表性,能提升星芒在高端美妆领域的话语权。”祎
诺握着安全带的手一紧,安全带扣是镀金的,触感微凉,她小声说:“我怕讲不好……”
“怕就多练。”
他语气没什么波澜,却补充了句,
“我让特助把峰会的VIP休息室给你留着,里面备了全套你的定制护肤品,彩排时间定在后天上午,我会抽时间过一遍。”
车停在小区楼下,祎诺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心里还残留着坐迈巴赫的局促——车内的星空顶、柏林之声音响,每一处都透着她不熟悉的奢华,让她全程都不敢随意动。
陆沉突然叫住她,她转头时,指尖还攥着安全带的镀金扣。
他从副驾储物格里拿出个丝绒盒子,递过来时指尖捏着盒子边缘,语气生硬:“峰会要上镜,形象很重要,之前的胸针太单了。”
祎诺打开盒子,里面的洋甘菊耳钉和胸针是同系列,闪着柔和的光,让她想起礼服上的刺绣,这是陆沉为她定制的,可她还是不敢相信,怕自己配不上这样的精致。
“和礼服配套,别戴错了。”
他别开目光,看向窗外,
“设计师改了礼服领口,适配首饰,不是特意为你改的。”
祎诺握着盒子,指尖微微颤抖,刚想说谢谢,他突然伸手,用指腹轻轻蹭掉她脸颊上沾着的一点遮瑕膏,动作快得像错觉。她的脸颊瞬间发烫,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腔,这是今天第三次近距离接触,每一次都让她在“高端场合的自卑”和“被重视的悸动”里反复拉扯。
“脸上有妆渍,下次注意。”
他立刻收回手,发动了汽车,
“上去吧,明天准时到沙龙。”
祎诺愣在原地,直到车窗缓缓升起,才转身跑进楼道。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刚才他指尖的温度,比口袋里的药膏还要清晰
原来第一次踏入高端世界的慌张,会被这样不经意的温柔,悄悄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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