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人都没有否认,逢雨彻底心死。
李华央看大家都没反应,心急如焚又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病急乱投医,“长君你叫逢雨来是救老师的吗?”
逢雨猛地转头看向李华央,又不可置信地看着任长君,她能帮上什么忙!
任长君没说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上逢雨,只不过直觉告诉她该这么做。
众人见她沉默,心中臭骂这个闷葫芦。李华央简直焦灼得要上手了,只不过被柳少娴捉住手,“冷静一点华央。”
李华央恨恨,只能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良贞你也说句话啊!”
陈良贞拧着眉头,不耐烦地开口,“别吵。”见她这样,李华央也知道了她在想办法,也就乖乖闭嘴了。
逢雨不在意几人的反应,她好像陷入了死胡同,她一方面私心不希望卿云意出事,一方面又可恨地想着如果一方天地因为这个崩塌,她就可以回家了。
可,现世她已经死了啊。就算回去也见不到养父母,见不到杜卿……
咬着手指,逢雨纠结地望向仍处于躁狂状态的神君,在这里也待得挺久了,起码目前一方天地没有攻打阴界的势头,她有自己的判断。
“有了!”陈良贞蓦地出声,几人都转头看向她,她脸上是少见的欣喜,“龙族有个天赋,在龙形时会把冲撞自己的活物拉入识境,我可以反向利用这个天赋,进入姨母的识境把她唤醒。”
“识境是能随意进入的地方吗?好一点的结果是你死老师活,但一个不慎你和老师都得死。”柳少娴反驳陈良贞,不赞同这个方法,李华央也一脸你疯了的表情看着她。任长君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手上做好了药晕她的准备。
见她们乱作一团,没人注意自己,逢雨悄悄上前,思索着冲撞的程度,想起之前看过的典册记载着,“龙有逆鳞,触之必怒。”
逆鳞的位置似乎是在脖颈处,闪到龙身背部,逢雨眼睛迅速寻找倒着生长的鳞片,终于在后颈找到一片巴掌大小的白色月牙状鳞片。
看来就是你了,逢雨拿出古剑,双手握着剑柄,正要刺下时,李华央突然眼尖地看见了什么,“逢雨!”
她这么一喊,逢雨看向李华央,又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喊声,“小心!”
逢雨转头,便对上一只巨大的瞳孔,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着逢雨此刻的惊恐,下一瞬,逢雨便失去了意识。
几人只见卿云意的动作突然顿住,随即重重地砸到地上,逢雨也从背上滚下,古剑从她手中掉落,碰到地面发出清响。
陈良贞想要上前,却被卿云意周身的防御屏障弹开,站稳脚跟后,又召出各种武器轮番上阵,想要打碎这个屏障,不仅没什么用处,反而被反噬,心口一阵绞痛。
李华央不信邪,手上凝结灵力,一拳打到屏障上面,被反噬弹飞,吐出一大口心头血,见状柳少娴乱了阵脚,也不攻击屏障,先接住李华央,任长君赶忙给二人疗伤,手上动作不停,心中期盼逢雨能够唤醒神君。
逢雨再有意识时,就看到一位长相与神君有五分相似的姑娘,她应当是和自己的心上人在逛花灯会,一街各式各样的灯笼映在两人身上,却远不及两人满目柔情迷人。
脚底一晃,姑娘被迫和心上人分开,家族要她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姑娘反抗无果,新婚之夜发现这个陌生人是自己私定终身的心上人,虽然不高兴他如此,但姑娘还是看在爱的份上原谅了他。
心上人婚后似乎变了一个人,他认为姑娘对自己不忠,居然答应嫁给一个陌生人,即便这个陌生人就是自己,于是他开始报复姑娘,在姑娘怀孕后甚至将她送到水牢,只因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女儿,长得跟父母都像,丈夫终于没有再报复妻子,只不过妻子已经心灰意冷,郁郁而终,早早地就撒手人寰,留女儿一个人跟着父亲,父亲勉强算称职,没有续弦。
女儿长大后听见老媪嚼舌根,这才知道母亲去世的真相,于是跟父亲决裂,父亲深受打击,不久之后也走了。
女儿想起母亲说的话,毅然决然封印自我,前往阳界寻找天命之人,而那个人,是逢雨自己……
于是,逢雨又看了一遍自己的死亡回放,又承受了一遍杜卿承受的痛苦。
她多想推开拒绝杜卿的自己,告诉杜卿自己的感情,她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她突然出现在卿云意面前,她说,“卿卿,别听她的,其实我喜欢你,很喜欢。”
卿云意本来无神的眼睛突然鲜活起来,然后水波迅速潋滟眼眸,她一把按住逢雨的头,将自己的脸贴了过去。
身体剧烈一颤,逢雨醒了过来,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蔓延开来,占据了逢雨的大脑。
“卿云意呢?”声音沙哑不堪,逢雨这才意识到自己口干舌燥,渴得不行。
半撑着头的何晴川突然惊醒,见逢雨醒了,喜极而泣,抱住她就呜呜地哭。
“水……”逢雨安慰地拍拍她的背,艰难地开口。
何晴川这才意识到不妥,赶紧站起来给她倒水,把她扶起来,这才小心翼翼喂水给她,逢雨久旱逢甘,大口大口喝水,不小心被呛了一下。
“慢慢喝,不着急。”何晴川给逢雨顺气,“你再躺会,我去通知督导她们。”说着就冲出门外,不见踪影。
逢雨此刻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思考其他,她只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屋顶。
直到屋外响起脚步声,逢雨这才勉强转头看向她们,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良久,李华央自以为小声地跟柳少娴说悄悄话,“逢雨她不会傻了吧。”
“没有。”逢雨懒得多说,她现在真的很累,莫名其妙的累。
四周又沉默下来,逢雨现在甚至懒得尴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又缓了会,她再次开口,“卿云意呢?”
“姨母还没醒。”陈良贞语气平淡。
“哦。”
几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任长君作为医师开口,“让逢雨再休息一会吧,她现在不适宜见客。”
又是一阵脚步声,逢雨长呼一口气,又开始安安静静看屋顶。
“扣扣—”很轻微的敲门声,似乎是怕吵到她,很久之后都没有人进来,逢雨不得已深吸一口气,“进。”
屋外的人似乎很犹豫,生怕自己听错,也是轻微的开门声,“逢雨。”
是唐月摇,逢雨稍稍挑眉,以示自己听到了,刚刚的一嗓子耗光了逢雨的精气神,她现在连勉强笑笑都做不到。
唐月摇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月前练完剑的下午,听学子们说,柳主任急匆匆叫走了李导师,之后便是停课一周。
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第二天来找逢雨练剑,便见须弥山脉几乎所有的医师都围在半腰小屋,任医师似乎发现了她,但没声张或许也是不在意她。
之后的半腰小屋每天都有医师在,她只能趁着医师开门的时候偷看一眼,她每天尖着耳朵听风吹草动,直到今天发现督导几人都来了,这才知道逢雨醒了。
她掐着时间过来,果然看到督导几人离开的身影,敲门居然没听见逢雨中气十足的应答声,唐月摇又不确定了。
“我给你输点灵力。”唐月摇说着就手腕一翻,从胸口输入,逢雨感觉到身体暖洋洋的,逐渐有了力气,“好了月摇。”
唐月摇停手,没说话,逢雨笑笑,“谢谢你唐管,金乌飞了多少次枝头,我又放了你多少次鸽子啊?”
“三十二次。”
“嗯?那么久了!测验呢?”逢雨没想到自己能睡这么久,按理来说测验应该也就这两天。
“推迟了,一周。”唐月摇难得有些气愤,她忍不住开口,“逢雨。”
“怎么了?”
见逢雨一脸风轻云淡,唐月摇更加气愤了,“你就那么不珍视你的生命吗?”这次是一个月,下次呢,下次是不是就要昏迷半年一年十年了。
“啥呀,哪不珍视了,我这次可是当了英雌呢。”逢雨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哼,轮得到你去当吗?当督导她们不存在吗?”唐月摇说气话呛她,逢雨也没把这话放心上,谁都不愿意去深究。
“想怎样?要叉腰死死的盯着我吗?”听逢雨这么说,唐月摇配合地做动作,意识到她在做什么之后,两人同时笑了出来。
唐月摇耳尖红红的,撇开脸不看逢雨,笑意渐渐消失,两人都不再说话。
逢雨清嗓,“我有点事要做,可能不能跟你一起练剑了。”唐月摇久久不吭声,在逢雨看过来的时候才闷闷应了一声“嗯”。
接下来的一周,唐月摇都从藏书阁带了书过来半腰小屋,两人还是同往常一样安安静静坐在一起看书。
逢雨问她不当值真的没关系吗,唐月摇解释自己告假了,况且学子们都忙着测验,几天都没一个人去看书。
唐月摇没告诉逢雨的是,自己总有一种感觉,现在再不多看看她,之后就见不到她了。更怕告诉她之后,她只是看着自己笑,不否认自己的直觉。
逢雨也不知道,唐月摇每天就盼着金乌断一足断两足断三足,它飞得太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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