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租客小贺搬进来后,迅速为他的高品质生活置办了新床垫。这会儿莫休把人往床上一扔,还弹了两下。贺川刚准备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继续缠蛇,身上一重,整个儿被填满了。
鼻腔里拉出一声长叹,贺川被他压在床上动弹不得,他想去抱莫休,莫休把他双手反剪到背后,一只手锁着他两只手腕。
“先别动。”
“干什么?要用强的呀?”贺川逗他,“我是无所谓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莫休无语,他有点想把贺川嘴堵住了,但上次差点出事,所以他没动手,只是蹙眉扫了贺川一眼。
贺川秒认错:“错了错了哥,不说了。”
莫休没说话,只是动作慢下来。
贺川有种被吊起来等待审判的感觉。有些时候莫休身上的“非人感”特别强烈,明明还是这具身体、这副模样,但确实有什么东西变了,贺川说不出来,但身体能感觉到。
“哥哥……”贺川轻轻地喊,本能地想讨好他,但身体居然完全动不了。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但控制不了,只有眼睛还能动,眨巴眨巴,眼泪很快满了。
“嗯?”莫休看他眼睛感觉不对劲,这才发现自己的妖气没收住。
他正要起身放贺川缓缓,又被拉住。
“别走。”贺川抱住他。
莫休无奈:“你不能总是这样。”
“哪样?”贺川摸他,被他挡了一下。
“你的身体……已经够了。”莫休无奈。
贺川蜷成一团,抬起眼看他,把头发撩到耳后,“我可以的,你让我试试。”
莫休突然发现,面对贺川,他好像已经习惯答允,拒绝的话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冰凉的膏体在皮肤一笔一划印上玫瑰红色,男人的身体萎顿在床,一串赤红像尾巴静静贴在他大腿内侧。莫休拿着口红,往“尾巴”末尾加了一笔,又过来抬他的下巴,贺川察觉他的意图,微微偏了偏头。
“刚刚有盖子。”莫休说。
贺川没力气说话,光是睁开眼都疲倦,他就这么看着对面的人。
莫休懂了,俯身亲他一下,把他的下巴掰过来——这次再小的拒绝也没有了。
淡色的嘴唇被鲜艳的红一点点填满,莫休做得很细心,像画家珍视他的颜色。
贺川忍不住拿口型骂他:“变态。”说完,嘴角又翘起来。
莫休帮他揩抹嘴角的艳色,神态坦荡自然,手下精益求精。
贺川用气声在他耳边说:“想做你的人体模特。”
莫休说:“你只是想做。”
“对啊。”贺川靠在他肩上笑,“那你给不给?”
他垂眼看那支精致美丽的口红,刚刚他把这小东西放得妥妥贴贴,直到莫休亲手把它拿出来——他如愿以偿了,浑身酸疼,胜负欲和食欲同时被满足,一颗心像个氢气球高高飞起。
“我给不给,你不清楚吗。”莫休还是淡淡地,既不是反讽,也不是**,他就是这样。
他越是冷淡自持,贺川越是爱得汹涌。
贺川抬起下巴,缠着人要亲;莫休亲他,学他那种温柔的吻法;纠缠过后要放开,贺川鼻腔里轻轻“嗯”一声,声气黏得坠丝,是不满的语调,诳得蛇只能吻了又吻。
唇齿交缠之间,贺川感到一种温和的暖意,是莫休在渡灵气给他——每次做过头,他都会给虚弱的小人类补一点——莫休摸起来是冷的,尝起来却是暖的,这种奇异的感觉简直让贺川上瘾。等到终于舍得把人放开,他还要问:“我好不好?”
“好难伺候。”莫休实话实说。
——我什么时候要你伺候了?!贺川气势汹汹说出个“我”字就哑了声,一想,好像还真不是没“伺候”,想到这儿,不由有点脸热。
二人刚亲过一轮,莫休唇上也拓过去一点红,他肤色白,容貌冷,沾这么一点鲜妍,夕阳鎏金照映下来,艳鬼一样的美。
没说话,喉咙已发痒,一路痒到心里。贺川怔怔盯着他,嗫嚅道:“祖宗,别勾了……”
看他视线方向,莫休抬手把嘴唇抹了。贺川没来得及劝阻,可惜得很,过去扶起他的手,把他嘴上匀来的红痕拿舌尖尝了。
莫休一只手留给他品尝,一手摸他汗湿的鬓发。
“怎么这么馋?”他好笑。
贺川抬起头,眼里一片波光漫漫,口红被吻得洇开,花影缭乱。
这种表情,是想做的意思。
莫休犹豫了一下——刚刚抱他,他关节全是软的,松垮地往下耷拉,身上已经没半点劲了——然后坐起来。
这是拒绝的意思。
贺川没有再勉强,主要是他自己也累得吃不消了,全靠莫休给他吊的两口气儿才没直接昏睡过去。
他躺了会儿,看着莫休坐在那里,心里又有别的想法。
“想拍你,行吗?……我还没有给你拍过照片。”
“随你。”
贺川把手机摸过来,打开摄像头——
妖静静地坐在床尾,身后一头长发垂落,残暮金晖照着他半边身体,世外仙人一样。
“你怎么……”
“你不是喜欢长头发么?”
夕阳下的一切有种不真实感觉,贺川感到一种无话可说,心脏又沉又重地跳,在胸腔里撞出闷响,一下一下。
他身上有一种理所应当的纯真,面对美本身,人只能失语。
“好了吗?”莫休恍然不觉他的震动。
贺川这才往手机上看了一眼,“在录像……”无所谓了。
“刚才说只想做是假的,”想你爱我,想得有点迫不及待了。但贺川不想给他压力,咽下后半句没说。
“太喜欢你了,想让你开心。”
莫休不擅于面对这种感情,只能说“哦”。
贺川举着手机,莫休被他盯得不自在,拿过了手机,反过来对准他。
“别……”贺川眼神躲了一下,他不是特别容易害羞的人,但——他不明白这种怪异感从何而来,只能理解为自己因为涂上口红而显得不伦不类,“好怪。”
“不会。”
贺川克制着遮住脸的冲动,问:“我现在是什么样?”
莫休从手机后面挪出来,径直看着他,贺川突然有点忐忑。
花掉的口红、脖子上的掐痕、汗湿的头发、含情的脸……
莫休略一思索:“像被**了。”
贺川大惊:“谁教你的?!”
“你刚刚自己说的。”
哦那没事了,没从别处学坏。贺川松了口气,将心里那点小小的负罪感按下。
贺川想爬起来抢手机,腰太酸,一下竟然起不来,只能像个海豹一样拍床:“手机还我!”
莫休把手机给他。
贺川再次拿摄像头对住他,脚掌轻轻踩他,明示道:“录像呢,你动一动。”
莫休抓住他的小腿,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动作,只能捏他的脚踝骨玩。
就这么录了两分钟。
贺川脚趾都蜷起来了,他累得拿手机都需要垫一垫,耐不住心里酥酥麻麻地泛痒。
贺川问:“你特殊时期……一般和人怎么玩?”
莫休说:“不和人玩。”
贺川恼怒地纠正:“和妖精——行了吧?”
莫休知道他的意思:“你玩不了。”
视频不录了,贺川一把把脚抽回来戳被子里,意思是不乐意给摸了。
没跟人谈过恋爱的蛇并不知道此时需要哄人,以为他冷,只能帮他把被子拉上来盖好。
过了两分钟,贺川热得受不了,把被子踢开,这茬就算过去了。
贺川试探着说:“你想打我吗?”
“为什么?”莫休奇道。
蛇妖不知道有一种玩法叫窒息,但贺川是知道的。
那些小众性癖他以前没有兴趣,只是略有耳闻,但如果莫休喜欢,那他觉得偶尔试试也没什么。
“你要不……试试?或者你当作我想也行。”贺川支吾地说,这种事他也不好意思解释得太详细。
他慢慢支起上身,还没来得及动作,一股力量把他整个人往旁边掼,反应过来人已经倒了。
莫休刚想问是这样吗,一看贺川状态完全不对,他也懵了一下,赶紧过去抱住贺川。
“疼吗?”
过了几秒钟,贺川的知觉才慢慢恢复过来,脸上后知后觉地激起**的刺痛感,灼热、明确的痛感像刚开罐的汽水一样新鲜。
“我好像理解错了,对不起——很疼吗?”莫休抱着他,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贺川靠在他身上,摇头,他试图表明自己没事,再说两句安慰的话,但有一阵子他没办法说话。
莫休更紧地抱住他。
贺川发现自己在发抖。
夜晚,没有开灯的房间。
一片黑暗之中,两道细长的黑影无声地交缠。
人的影子,人的形态。
过度的刺激之后,人的感官会逐渐失灵,像接触不良的电器,在反复侍弄间偶尔窜过一阵电流。
中枢失去对肢体的控制,身体绕着柔软的地方蜷缩,作用微乎其微的保护。
不知道为什么,贺川忍不住哭了。他今天已经哭了好几次,居然还有眼泪。他现在全身上下的器官,可能只有眼睛完全属于他自己。
微凉的嘴唇停靠在人的后肩,上面是一双泛着绿意的眼。
从玻璃窗上淡淡的倒影,人类得知蛇的窥伺,却忍不住为之着迷。
皮肤洒下“他者”的气息,呼吸之间,贺川细细地发抖。
“咬我……”
于是莫休咬住他的肩膀。
温热的血从嘴唇与皮肤的间隙中流出。
贺川听见身体里碎裂的细小声音,很清脆,好像灵魂被刺穿一个小小的裂口。
尖锐的痛钉住逐渐麻木的皮肤,他紧紧抓住莫休环抱他的手臂,唯有此刻在剧痛中找回自己。
以前莫休从没咬过他,他却对疼痛感到熟悉。
——贺川都快忘记了,他一开始爱上莫休,就是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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