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

禁欲一个月,虽然有点考验人性,但毕竟胸膛里揣着两根“妖骨”——别说妖骨,就算身体里平白多了两块猪骨牛骨也不是件小事——不得已,贺川只能点头。

头一礼拜还好,两人磕磕碰碰间劲头起来,自己去浴室解决就完了。到第二周,贺川明显开始感到干渴,**在身体里结成实体,好像永远有一块东西梗在那里,轻易搏起躁动,比犯烟瘾还难熬。

既然说好一个月,就得遵守。他努力不表达出这种不适,只是抱着莫休,无时无刻不渴求他的接触。莫休感觉到他的焦躁,容忍人类过高的体温和连体婴一样的陪伴——魏予告诉他,这是因为贺川体内有两块属于他的肋骨,他需要自己,就像植物渴求养分,雏鸟依恋成鸟。

爱恋、渴望,既是生理性的,也是心理性的。

这一切应该归咎于他,自作主张用妖力续起人的断骨,他需要为此负责。

莫休主动亲吻他,试图减缓男人的不适,但发现贺川的身体似乎对他的津液有反应,他不确定——爱是他不了解的病症,他不是专业的医生——即使没有,他的亲吻也太能惹动贺川的**,性对于蛇妖和进食休眠一样普通平淡,完全不是件难事,但目前来说,他不能满足他。

总之,他不再主动亲吻贺川了。

意识到这点,贺川更焦躁了。

“你能变成很小的蛇吗?”贺川问。

“多小?”莫休问。

“巴掌这么长,行吗?我看网上说刚孵出来的蛇苗就这么大。”

“不行,不过我可以变得比较大,怎么了?”

“好吧,”贺川失望地说,“要是你能变成很小的蛇就好了,我还想把你装进口袋带去办公室呢。”

莫休没说话,第二天过来,给了他一串骨链,介于盘核桃的大爷和非主流亚逼之间。

“这是什么?”贺川犹豫,但一上手就自动开始盘了,难道这是刻在人类DNA里的肌肉记忆吗?

莫休说:“蛇骨。”

贺川手上动作一顿:你是蛇,戴蛇骨,没问题吗?

“呃,它有什么用处吗?”

“也许它可以让你觉得我在旁边。”

什么意思?代餐?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但又好像没这个必要。贺川似懂非懂,平常在公司有事没事就攥手里,同事私下都说川哥最近上火,戴了串念珠随时准备超度傻逼合作方。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摸着那串骨头,贺川居然好像真的平静下来一些,虽然一回家还是要先逮着莫休吸半个小时。

不能上床的日子,莫休越发像一只家养宠物:每天回家都能看见他在那里,安静美丽;平时话不多,脾气很好,任人类搓揉亲吻、宣泄爱意;他接受,尽管实际上不明白。

爱不足够,用性弥补。性不足够,只能在愈发频繁的肢体接触里回忆温存。

两人天天见面,少不了肌肤之亲,贺川爱他爱得要死,往往莫休还没做什么就把他撩得抓心挠肝。

贺川自觉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到做到,自己跑去纾解,以为莫休钝性没发觉,其实二人靠得近了,对视片刻,他眼神就融融地软了,给春水泡透了一样,盈盈脉脉。以前贺川私下里不压抑**,莫休鲜少见他这副模样,初时真是不明所以,兽的习性让他盯紧对方的异常,贺川不知道他为什么看自己,却好像被他平淡专注的目光扯去所有遮蔽,完全在他的注视中为他融化。

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空虚。

隐秘的、难以启齿的、无法忽视的空虚。

……

走出浴室,贺川身心俱疲。

不知道为什么,莫休站在走道上,什么也不做,只是等他。

贺川走过去,脚步虚浮,临到人面前,腿一软,居然跌扑跪倒下去,胡乱之下抓住他的小腿,后来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放开。

莫休蹲下去,把手掌放到他的头顶,似是安抚。

夜色沉郁,狂风大作,窗帘如同惊恐的幽灵高高飞起,大风拍击门窗哐哐作响。

电视机正播放台风登陆的新闻,女主播一脸严肃地向市民表达关心。

“要下大雨了。”莫休告诉他。

早上九点半,阴天,早间新闻带来最新讯息。

雨下到第三天,收件箱终于等来居家办公的通知,贺川做好早餐又煮了咖啡,抱着笔电开始处理群消息。

莫休站在密闭的大玻璃窗前,窗外风雨如晦,窗内静谧平静。

“你还回去吗?”贺川问,“这么大雨。”

以往莫休只在他的公寓过夜,白天就会离开。他本来不想问,看他在窗边站了很久,怕他有事,终于还是问出口。

“不回了吧。”

贺川心满意足,继续敲键盘:“你在窗边看什么?”

“天上在打雷,还有闪电。”莫休说。

雨天有雷电很正常啊……贺川恍然大悟:“噢,你怕打雷是吗?要不咱们把窗帘拉上?”

“不是,”莫休解释道,“是天雷。”

贺川刚给副手发完信息,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什么?”

“是天雷,有妖在渡劫。”

“……什么?”贺川像傻子一样重复刚才说过的话,但这次他听清了,只是大脑很难立刻从材料质检跳到修仙小说。

“不是,渡劫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讲讲。”

“妖三百岁过三道雷,五百岁过九道雷,叫做渡劫。”莫休看向窗外,“这只妖应当过的是三百岁那一关。”

贺川不关心雷电还是直流电交流电,他直接问:“你多少岁了?”

莫休想了想,说:“我忘了。”

贺川眉头皱得更紧了:“你雷劫过了吗?”

他还没从工作状态中出来,看起来仿佛是个中国家长在逼问孩子考试成绩。

这回莫休答得很快:“嗯。”

贺川这才放心,想过去陪他,又放不下手上的工作。莫休和他隔了半个厅,大概是蛇类惯于隐藏潜伏的天性,他不说话的时候存在感几近于无,贺川总是忍不住抬眼找他。

“你过来坐。”他意识到语气有点公务,又加上一句“好不好?”

莫休过来坐下,贺川抱着电脑挪腾几步,挨在他身边。

专心工作了一会,贺川无意中碰到莫休的手,立刻反手抓紧了。

“你怎么这么冷?”贺川赶紧去摸他的脸,果然也是一片冰凉。

蛇妖的体温比常人低,贺川早就习惯了,但印象里从来也没有这么冷过。

“可能天冷了吧。”莫休无所谓地说。

Z城纬度低,一年有九个月是夏天,是以帝都落过雪Z城仍可穿短袖,可降温也是一夜之间的事。看看日历也翻到年终,这场风雨过去,冬天就该来了。

贺川放下电脑给他搓手,搓了半天不见暖和多少。

“没关系的。”莫休宽慰他。

“不行不行!”贺川去找遥控器开暖气,又拿了床小毯子给他披上。

开了大半个小时的暖气空调,莫休还是原来的样子,贺川换了短袖还不行,干燥得喝光两杯水。

“就这样吧,没事。”莫休说。

“不行不行!”贺川思考良久,抬手把上衣脱了。

莫休:?

“你别多想啊!我就是想给你暖一暖。”贺川义正言辞,就是耳根子有点红,“你过来,靠着我!”

莫休:……

不由分说,贺川把人拉到怀里贴身取暖,顺便达成了每个宅男的梦中场景——抱着对象打电脑。只可惜莫休不是个娇小玲珑的主儿,贺川没法整个儿圈住他,要越过他去操作电脑也稍显费劲(当然男人的自尊不会让他承认这点)。

莫休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他为什么执着于变温动物的体温,好像担心自己马上要冻死——再怎么说他也活了几百年,是个甩甩尾巴就可能打断房梁的蛇妖,而不是路边草丛的小蛇。

为了贺川能正常工作,莫休说:“我变成蛇吧。”

得到允应后,贺川怀抱一空,一条小臂粗细的黑蛇缓缓爬上男人的身体。

蛇首经过衣料遮蔽处,蜿蜒探上裸露皮肤,冰凉滑腻的触感在小腹上滑动,激得贺川身体瞬间紧绷,腹上肌肉绷出,块垒分明,容蛇格格向上攀爬。

“哥,先别动……哥……”贺川求饶。

“你、你别动了,我来……”贺川不敢让他爬了,双手试探着捧起蛇身,蛇也乖觉,一动不动任他下手。

还挺沉的啊。贺川掂量两下,感觉能代替哑铃。这么想着,他把蛇在手上缠了两圈,做了几个弯举,感觉十分顺手,一时直男癌发作,又给蛇来了个举高高。

莫休:……

正玩着,冷不防和蛇对上视线——卧槽,好像莫休!贺川一秒收敛,恭恭敬敬把蛇放到肩膀上。

一落地,蛇就自己调整了位置,蛇头搭在男人肩锁骨,蛇身一圈圈缠上人身,皮贴皮肉贴肉地传来热意。贺川披上毯子,包住蛇和自己,还记得掖被子把蛇脑袋露出来。

好可爱,亲一口,好可爱,亲一口,好可爱,亲一口——

然后就被尾巴抽了。

“疼疼疼,哥!”贺川捂着侧腰呲牙。

人身有限,不够蛇缠,多余一段尾巴垂在男人腿边。贺川看他尾巴孤零零的,怕它冷,拿热烘烘的手心撸了两把,又被抽了手背才消停。

一开始他还老惦记身上这条蛇,后来贴得久了,一人一蛇的体温逐渐融在一块儿,莫休又不搭理他,贺川才渐渐进入工作状态。

将近年终,各部门已进入工作总结阶段,纷纷催促进度,意图在今年过去彻底之前完成阶段性目标。贺川今年年初才调来Z城,海归背景加上总部调派,在这里颇受器重,年度工作总结务必精益求精,既要给这边的领导交代,也要向帝都总部汇报。

按照之前的计划,明年他就会结束一年的派遣回到总部,在分部做出的功绩,无疑对他之后的晋升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两百个群轮流轰炸,三百个报表老眼昏花。等他再抬起头,天色昏暗如夜,咖啡早已冷透。

贺川不知今夕何夕地呆愣了两秒,意识到这是在家,立刻想去找莫休。他左右顾盼,余光擦过一抹黑,这才想起莫休化成蛇形,正好好待在自己身边。

小蛇静静趴在自己肩头,一动不动的,像是睡着了。贺川低头看了他一会儿,心中慢慢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感填满,那种安心和满足的感觉像棉花糖在竹签上充盈胀大,甜蜜柔软地吞噬了他。

“莫休……”贺川轻轻地叫他,很轻很轻,呓语一般。

在这间寂静的、雨声隐约的小小房屋,回应他的,是自己胸膛传来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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