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江枫眠不可置信地捏了捏耳朵，还特意看了眼自己身后，空无一人。
江枫秋确实疯了，都要捏着鼻子假惺惺喊他哥了，要不说人家是主角受呢，能屈能伸，俨然忘了自己甩他大嘴巴子的事情。
“哥，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那个人不管你吗？”
几个跟班对视一眼，怎么感觉江枫秋话里有话啊。
“秋哥，你哥是什么情况啊。”
“哦，没什么，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年纪有点大。”
男朋友，年纪大，怕不是老头吧。
哎哟，可惜了，江枫眠傻是傻，脸是真好看，倒不如便宜了他们，跟一个老头子有什么意思。
“江枫眠，我们秋哥跟你说话呢，你怎么没反应啊。”
要什么反应，大耳刮子扇他的反应啊。
江枫眠默默后退了几步，手捏紧了兜里的钱，这几个看起来来者不善，像是故意来找他麻烦的。
“我哥可能是累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有问题，不说话就不说话吧，我当弟弟的能理解。”
茶香四溢啊。
“你脸还疼吗？”
江枫眠笑眯眯地捻了捻指尖，眼神直愣愣盯着他的侧脸，哪怕是遮了遮指印，还是微微红肿。
江枫秋神情一僵，他装的这几分钟就够累了，却不想江枫眠还有让他一秒破防的能力。
“你们不知道呀，他跟我闹着玩，把脸撞我手上来了，可疼啦。你们真的是他的好朋友么，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们是要饭的。”
某种意义上，他们还真是跟江枫秋要饭的，出来玩从来都没有花过钱，江枫秋要装阔，全包了。
还有什么脸撞上手，那是挨打了吧……
“你TM的，果然是傻子。”
其中一个小跟班家里有些小钱，自恃清高，算是最不服江枫秋的，现在不仅要被江枫秋羞辱，还要被江枫眠羞辱。
“兜里揣的什么，让哥几个看看呗。”
黄毛贱笑着要去抓江枫眠的手腕，被江枫眠灵活躲开。
他低垂着的眸子一暗，背在身后的手腕活动了一下，他想试试能不能一下子扇两个人巴掌。
“你躲什么，都去陪老男人了，还在乎这些啊。就是摸你怎么了，你弟都无所谓，你一个傻子，懂什……嗷。”
眼前的黄毛被身后的长腿一脚蹬出去，他重重趴在地上，手肘膝盖磕的生疼，爬都爬不起来。
“谁特么的踢我，站出来，敢不敢当面对峙，让爷爷我干.死你。”
黄毛也就嘴硬，被人架起来嘴里还是骂骂咧咧。
“老男人？”
霍纵轻呵了一声，还是第一次听到老男人这个称呼，在一堆乳臭未干的黄毛混混嘴里。
他手里提着炸鸡袋，极具压迫感的视线直直地落在黄毛身上。
“你的意思是，你要在大街上性.骚扰。”
霍纵的语调冷的像是千年不破的寒冰，黄毛对的他晦暗不明的视线就吓瘫了，两股战战，被架着的胳膊高高竖着，他呆坐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江枫秋傻逼吧，怎么没说老男人是霍纵啊，他今晚怕是就要去见阎王爷。
“霍总。”
霍纵一个眼神斜过去，江枫秋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别的。
江峻岭还在里面没出来，江家霍纵怕是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他刚挨了打，还是不要触霉头了。
黄毛算是看明白了，江枫秋这是把他们当枪使呢，没人知道霍纵就在附近，也没人会在意一个傻子怎么样，骂了就骂了，欺负就欺负了，他江枫秋清清白白，还能在霍纵面前刷个脸。
“霍总，我不知道不知道是您，我该死我该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黄毛跌跌撞撞往前爬了几步，被霍纵嫌弃地避开，他没再分给黄毛一点眼神，朝着一旁看戏正爽的江枫眠看了眼。
“江枫眠，过来。”
“霍纵，他们想抢我的钱，还好你来了。”
江枫眠按着钱的掌心微微出汗，他凑到霍纵身边自然地接过炸鸡，肩膀紧紧贴在一起，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
“霍总，我冤枉啊，真的冤枉，我就是跟傻，不是不是，江枫眠闹着玩的，我们是他弟弟的朋友，怎么会抢他的钱呢。”
江枫秋，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能拖一个下水是一个。
“霍总，你信我啊。”
“霍纵，我不喜欢他们，臭臭的，还要摸我，抢你给我的钱。”
霍纵胳膊被江枫眠勾住，他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过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城西的吴家人。”
霍纵直接给陈晨播了电话，告诉他停了和吴家的项目评估，什么时候他管好儿子，什么时候再过来谈合作。
“霍总，不要啊，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跟吴家没有一点关系的，您要不然再揍我一顿，千万不要停了合作啊。”
吴家一年本来就没有什么项目，能给霍氏递合同商讨合作意向，还是费了好大劲儿，走了好几层关系才搭上，要是因为他黄了，他爸真的能打死他。
“不用谢我，谢谢你有几个好兄弟。”
“江枫眠，走了。”
黄毛脸色灰败，他木然地看着手机上的来电，嗡嗡嗡地响个不停，接还是不接，都免不了被痛骂一顿。
手机震动的时间太长，黄毛咬了咬牙，还是接了。
“爸。”
“别喊我爸，你是我爹，你做什么了。你知不知道搭上霍氏有多不容易，专门指出来是你的问题，你想干什么，害死吴家才满意吗？”
“滚，以后都不要回来了，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黄毛家里情况特殊，兄弟姐妹好多，私生子，婚生子，前妻生的，现任生的。黄毛就是私生子，他要不是跟江枫秋关系还行，根本不会被注意到。
完了，这下全完了。
“江枫秋，我艹你祖宗。”
黄毛彻底被激怒，顾不得身上的疼，站起来就给了江枫秋一拳。
江枫秋嘴里吐出血来，不甘示弱反揍回去，越打越凶，几个跟班拉都拉不住。
“你们要是愿意给江枫秋当狗就继续，爷不伺候了。江枫秋，真以为你那点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啊，你才是真小丑。”
“要不是江枫眠摔坏了脑袋，你有什么资格跟他相提并论。你现在也就欺负他是一个傻子，狗屁都不是。”
江枫秋呼呼地喘着粗气，身上再疼都没有心里疼，不如江枫眠，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他比不上江枫眠。
江枫眠怎么还不死，死了就好了，就不用再跟他比较了。
场面一度闹到没法收场，黄毛不知道跑哪去了，剩下的几个人都有些尴尬，一个个借口离开。
只剩下江枫秋久久地盯着脏污了一块的地板，眼底全是恨意。
江枫眠就像是他人生里隐藏起来的污点，一到关键时刻就要暴露出来，给他重重一击，恨，已经不足以用这一个字眼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面对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江枫秋强装镇定擦干嘴角的血迹，若无其事从人群里走出去。
“江枫眠，看完了吗？”
霍纵很不想承认，偷偷躲在柱子后围观江枫秋和黄毛大战真的很丢份，鬼鬼祟祟的，偏偏江枫眠还津津有味。他给了那么多次眼神，江枫眠还以为他也爱看，干脆拽着他一起。
此刻，面前的柱子成了霍纵最后的防线，保护着霍纵岌岌可危的羞耻心。
“完了完了，霍纵，你真好，谢谢你。你好厉害啊，我可害怕了，还好你来了。”
呵呵，被夸了也还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没有人听到自己被喊老男人还能笑出来的，霍纵自诩不在意这些，但被人当面贴脸开大的感觉还是有些微妙的不爽。
“吃炸鸡.吧，买了鸡排和鸡腿，一样只能吃一点点。”
“好的。”
[霍纵：陈晨，你让熙华路的商厦门店调一下二十分钟前炸鸡店门口的监控，调出来江枫眠出现的部分发给我。]
[陈晨：收到，我马上办。]
“霍纵，你快尝尝，可香。”
江枫眠举着一块鸡排，看样子是从大块上撕下来的，笑眯眯地要往他嘴边送。
霍纵还沉浸在被痛骂老男人的悲伤里，想也没想一口叼过，他嚼着鸡排，神情突然空白了一瞬。
不是应该拿手接嘛，拿什么嘴啊。
霍纵别开眼，耳廓微微发烫，他眯着眼睛嚼着鸡排，像是在啃食什么怪物，咬牙切齿的。
“是不是很香。”
“还行。”
江枫眠嘴角都要扬到天上去了，投喂霍纵好快乐，他懵懵的，显然也是没反应过来，更有趣了。
叮咚。
只是吃个鸡排鸡腿的功夫，监控就调出来了，霍纵放低声音仔细听了听，发现年纪大是江枫秋说的，黄毛自动说成是老男人，其他人跟着附和。
最最最最关键的，江枫眠居然没有反驳。
霍纵暗灭手机，不着痕迹地拿手机屏幕照了一下自己，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说句不脸红的，还是帅的，哪里老了。
“江枫眠，你吃饱了吗？”
他们坐在贵宾一号休息室，是霍纵的专属房间，房门紧闭，商厦的经理知道他来了，还贴心地送了茶饮水果。
江枫眠消灭掉鸡排，又对着桌上的橘子蠢蠢欲动。
“饱了的，我听你的话，不吃了。”
咳咳，霍纵酝酿了好久，手指撑着下巴，看似心平气和道：“江枫眠，我很老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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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江枫眠，我很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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