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透入阳光,照在卢鹰背后。
白筠的声音传来,在卢鹰身后响起:“卢哥,时候不早了,快开席了。”
卢鹰脸色阴沉,直起身体,定定的看了白筠一会儿,坐回了车里,坐在丁格尔旁边。
白筠面色如常,还带着笑意,拉开车门做好,回头一看两人都坐在后面,噗嗤一声笑了,说:“你们都坐在最后面吗?中间隔着一排呢。”
卢鹰没理他,靠着车座背闭目养神。丁格尔看了看卢鹰,又看向白筠,也不知道说什么。
白筠自讨没趣,自行开车。
丁格尔手肘怼着卢鹰,很自然地说:“怎么我们在白筠的车上?这是还是要去他家里吗?”
卢鹰睁开眼,面无表情:“你晕倒了,我刚要打救护车,白筠出现在你家门口,敲了你家的门。”
丁格尔皱起眉毛,心里涌起一阵恶寒:“他怎么知道我家住在……”
驾驶座的白筠“哈哈”一笑,声音清朗,带着青年人的活力,和手机里的如出一辙:“对我家来说,查个把人的家庭住址没什么难的。”他语气自然散漫,甚至十分温和,并不带有因此高傲或者故弄玄虚的感觉,却说出这样引人深思的话来。
卢鹰和丁格尔对视一眼,此时询问他家底细没有什么用处,他两人家庭都没有招惹到这种家世的能力。非是自找,因此此时情况难以预测。
两人安静须臾,卢鹰说:“白先生说,我和丁格尔遭遇的情况,和家兄有关。”
丁格尔猛的看向卢鹰,满眼震惊。
白筠立刻说:“不用这么客气啊卢哥,叫我小白就好了。你们的事情,确实和我堂弟有关系。”
丁格尔脸上已经基本恢复血色:“可是……梁柏庄不是已经……”
白筠叹了口气,从后视镜里和卢鹰对上视线。
一个满眼清明温和,一个全是阴霾森然。
白筠移开视线,说:“这件事啊,说来话长。等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这一路上,两人目之所及皆是山脉,车辆在盘山公路上平稳的行驶着,不知尽头。
白筠说道:“你们再睡一会儿吧,还有一个小时就到。”
卢鹰胸膛起伏片刻,眼睛瞪着后视镜里那双温和的双眼。
丁格尔问:“那我表弟呢?”
白筠“哦”一声,笑嘻嘻说:“不好意思啊丁哥,我把他给忘了。”
丁格尔有些紧张:“那他……会自己找来吗?”
白筠说:“不会,我告诉他在家等着我去他家接他,他不知道这里的地址。”
卢鹰紧接着问:“那这里是哪里?”
白筠沉默片刻,再次通过镜子看向卢鹰,笑盈盈的眼睛深邃不见底,:“说了,你们也找不过来的。”他的声音骤然变得幽冷,好像是贴着卢鹰的耳朵说的。
卢鹰忽然觉得背后升上一股冷意,他感受到背后汗毛倒竖,咬着牙问:“他表弟,会出事吗?”
白筠摆摆手:“忘了说了,你们放心吧,他不会有事。”
卢鹰对上丁格尔松了一口气的眼神,心下感到十分抱歉。这件事,大概率是和他有关的,却牵连了丁格尔。至于丁格尔的表弟没受牵连,大概是因为他表弟和卢鹰没什么接触。
这么说来,自己算是个扫把星了。卢鹰叹了一口气。
大腿被丁格尔一捏,传来安心的稳重的力道。
后来的路程都是一样的,车内寂静如无人,白筠安稳的开车,卢鹰不再看他,丁格尔靠着睡着了。
终于,随着惯性,身体向前倾的时候,卢鹰惊醒过来,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睡着了。
白筠先下了车,打开后面车门。
透过车窗,卢鹰看见了一座占地十分广大的……空地。空地的正中央,有一座小楼。
这座小楼有上下两层,外层用淡黄色的油漆刷上了,仔细看去,还画着粉色的小花和花藤,以及淡绿色的叶子。看起来十分温馨。
然而这单独看来十分温馨的小楼,却孤零零的在这堪称荒郊野岭的山头,周遭没有半点花草,被一片突兀的水泥地覆盖。
两人下了车,一抬头,卢鹰险些一个踉跄。
下车之后看见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座巨大的古宅出现在两人面前。
大门古朴森严,厚重高大,沉沉的伫立在三人面前。
卢鹰转头去看丁格尔,丁格尔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这门这么大,这墙这么高……进去了,就难得出来了。
卢鹰虽说敬畏这些,但是还是把科学放在第一位的,遭遇这些奇异的事情,即使迷茫,他的第一反应还是先去医院。可是今早当他火急火燎把丁格尔往外拖的时候,一打开门,正对上白筠那张白皙温和的脸。
白筠看见两人的情状,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若说最开始丁格尔遇到这些事只是当个玩笑猜测和这最近遇到的唯一一个死者有关,那么白筠在电话里莫名其妙的态度,和此时一个招呼不打,问都不问地址就可以直接出现在丁格尔门前,种种情况都指向了这些蹊跷一定与丁格尔打给卢鹰的那个电话有关——或者说,和电话里讲的内容有关。
那边,白筠拨开垂落在门边的藤条,露出一个现代化的类似门锁按键的东西,按了几下。
卢鹰刻意仔细去看。
白筠回头朝卢鹰笑了笑,毫不避讳,甚至把身体往旁边侧了侧,好像完全不在意卢鹰看不看得到。
白筠输入了一串密码:96931。
卢鹰记下来。
下一瞬,地面轻微震动,响起闷闷的轰隆声。
大门开了。
入眼是一片山石水流,白烟袅袅,花草树木,隐隐有鸟啼,轻柔婉转,如置仙境。
脚下是一片绿地和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
白筠引着他们往小道上走。
那些白茫茫的烟雾带着湿润的感觉,柔柔的沁入皮肤中,然而温度极低,可说是冰凉刺骨,叫人冻得打起哆嗦。
卢鹰一直在竭力看清周围的事物,可是他发现
不管怎么用力看,瞪大眼睛看,他都看不清,入眼只是一些依稀的山石树木的轮廓,只有眼前的白筠和和丁格尔已经他们脚下的路能够被看清。
正在卢鹰烦躁焦急时,白筠停了下来,卢鹰一把抓住丁格尔的手腕,浑身紧绷。
白筠微微侧过头,说:“小心台阶。”随即抬起腿上了一步。
卢鹰上前一看,竟是到了游廊之下,脚下几步处是两级台阶。他并没有因此而稍微放松一点,因为即使此时没见真章,也意味着马上就要见真章了。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来,他倒不会这么紧张难受,可是现在他把丁格尔牵扯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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