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林趁他看消息的功夫把空掉的点滴瓶换了:“今晚我在你家沙发那凑合凑合。”
“客房不是前不久刚收拾过吗?”卫司融装作若无其事放回手机,飞快抬眼看他又垂下的熟悉小动作出卖了藏事的主人。
顾予林双手抱臂,像只盯着小白兔的老鹰,静等着他主动交代。
按理说心理学家在掩饰方面应该更胜一筹,谁让卫司融始终改不掉那多年小习惯,被顾予林拿捏的死死的。
被盯到头皮发麻的卫司融甘拜下风:“是这样的,宣帛弈要来我家看我。”
“所以你不让我睡沙发是想拿我当挡箭牌赶他走啊?”顾予林不敢置信,“我发现你学坏了,利用哥哥毫无心理负担。”
卫司融摸摸鼻尖:“他不会误会。”
“他怎么……”顾予林哑然,哦,如果宣帛弈上门看见他那确实不会想多。
这次理直气壮的变成了卫司融,要笑不笑道:“他不会当着我的面演出不认识你吃飞醋的戏码,只会说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照顾不好我,以此为借口留宿。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
一通分析把顾予林分析成哑巴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卫司融问,“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无从反驳。”
顾予林煞有其事摇摇头,露出他一眼看着就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戏谑神色来。
“我在想,五年过去,你对他还是了如指掌,提起他像换个人,那小样儿,说对他没感情骗谁呢?”
卫司融神色倏然淡了,喉结轻轻滚动,竟有几分难过。
顾予林见状恨不能掌嘴,好一会儿才讪讪道:“他来了吗?”
“没来,我给拒了。”卫司融回他,在他劫后余生般眼神里几不可闻道,“我和他不是一路人,还是别勉强。”
这话就不中听了,顾予林听不得:“那什么叫一路人?融融,不提别的,我就问你一句,喜不喜欢他?”
卫司融垂下了眼。
“我知道你心思重,想得又多,这不代表你要把喜欢的人推开。”顾予林说起这件事莫名上火,这五年来夹在他和宣帛弈间如履薄冰,怕左瞒右瞒瞒出俩冤家来,好不容易撑到他回国了,结果来这么番言论,顾予林想去批发速效救心丸,“你不容易,有没有想过他五年来也不容易?”
仿佛这是谈话核心,顾予林语重心长丢下这句话,气冲冲快步离开了卧室。
被气走了。
卫司融抬眼看着卧室门方向,短时间内顾予林应该不会再进来,他倾身欲勾床头柜的手机。
咔哒。
他惊讶地扭头看向被开半扇的门,意外看见个绝不可能出现在这的人,一时失语。
“顾予林果然了解你。”换了身风流私服的宣帛弈似笑非笑朝他走过来,“支开他想做什么?”
计划失败的卫司融收回手缩进羽绒被里,冷冷道:“私闯民宅,我想宣检察官很清楚后果。”
“五分钟前我和你打过招呼,两分钟前刚征得你表哥同意进来,请问哪有私闯?”宣帛弈站定在他面前,目光由他苍白小脸转到黑屏手机上。
“我是这套房的住户。”卫司融回答。
“那需要我现在离开吗?”宣帛弈好脾气问。
本来想将人撵走的卫司融迟疑了,这么好说话?
他狐疑地看着等回答的宣帛弈,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还挺机警,蛮好,起码放出去不会网聊被骗八万八。
宣帛弈从口袋摸出手机往他面前送:“我得拿走你的手机,作为交换,把我的手机交给你。”
卫司融瞪大眼睛震惊道:“我没同意。”
“嗯…两个选择,一是我们交换手机,你今晚睡个好觉;二是我现在上床抱着你一起睡个好觉,别用怀疑眼神看我,我定力再差也不会对病患做什么。”
“宣帛弈,你知道厚颜无耻怎么写的吗?”
“宣某不才,读过几年书,被网恋对象监督着好好学习,不仅知道厚颜无耻怎么写,还会我中意你呢。”
卫司融无话可说,以前两人谈恋爱的时候,他就见识过宣帛弈这张嘴有多厉害。
歪理邪说一堆,还惯会用正经语气说情话,时时有惊喜。
那时他有多喜欢宣帛弈这点聪明劲,现在就有多恨,恨他没办法抵抗,稍微两句话就变成锯嘴葫芦了。
“卫顾问别气啊,先做个选择,做完了再接着气。”宣帛弈靠过来,略风骚的衣领倾斜露出大片如玉似的肌肤,白的晃眼。
卫司融猛地抢走他递过来的手机,背过身凶巴巴撵人:“满意了吧?满意就走。”
搞美色攻击这套,几年不见长本事了,显然忘记他当年看见穿制服的宣帛弈嘴快说男朋友也行。
床边人非但没走,还单手按在床上靠过来,比温热身躯先到的是他身上很淡很淡的墨香味。
意识到宣帛弈在靠近,卫司融条件反射要反手推人下去,刚转到正面就被按住了。
“医生没说打点滴不要乱动吗?”宣帛弈微微蹙眉看贴在他手背上略带浅红的针管,略指责地睨他一眼,“见到我再激动也不用这样,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卫司融:“…………”
他一脸无语样让宣帛弈低笑出声,仿佛知道自己那张脸怎么用杀伤力最大,眼眸含笑靠过来,几乎亲上他:“我呢,没别的意思,想帮你录个面容识别。当然了,卫顾问要是有别的需求,我也能一并满足,就是不好太激烈。”
卫司融视线停留在他过分招摇的脸上,好半晌顺着他弯腰姿势一眼望到底的衣领口看了眼,评价道:“一般。”
宣帛弈再次笑出声,牵过他的手拿出手机解锁,数秒后伸手轻抬他下巴:“乖,跟着指令做一遍。”
想要人快走,就得装作乖巧听话。
卫司融不动声色跟着机械女声做完一套流程,成功录入面部识别。
“融融这么乖,是不是该奖励一下?”宣帛弈苦恼道,“我来的匆忙没带东西,不如…奖励一个吻?”
卫司融快要忍不住了,硬邦邦道:“你试试。”
上次在厕所亲他被咬的疤还没落,宣帛弈眉眼带笑,指了指对称的另一边:“咬这,好看。”
卫司融拳头硬了,脸却红了:“你……”
“别气别气,我这就走。”宣帛弈站好,顺手拿走他的手机,指指客厅方向,“我就在那,有事叫我。”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卫司融捂着喧嚣不已的心口,暗自松了口气。
关上卧室门的宣帛弈一秒冷脸,从口袋拿出另一个手机,走到阳台关好落地窗的玻璃门,确定无人能听见,这才拨通郑汝水的电话。
“他今晚会好好休息,你那边什么情况?”
郑汝水说话回声有点大,像是在很空的地方:“在柳百合车上提取到的毛发匹配出来个小混混,本来计划挺好要在他常玩的夜店抓人,结果抓捕前他看见我惊觉跑了,一路窜到南边桥这,摩托车没掌住掉河里了,我正在桥洞看人捞他呢。”
“人还活着?”宣帛弈问。
郑汝水丢了片叶子到湍急水流刹那连点绿都没冒就消失了:“不好说。”
不是推脱,是真不知道。
南边桥是修给往来旅客上山用的,一边连接风景如画的沥青路,另一边接着山势崎岖的高山。
不知当初开发这片的开发商怎么想的,这座桥也跟被割裂似的做设计,桥上平坦,桥下石块陡峭,真有个把人掉下来,除水性好者外基本没活路。
“尽力而为。”
“老宣啊,这案子给我感觉不太好。”
很久不听这个称呼的宣帛弈掸了掸烟灰,眺望远方被沉闷夜幕压得光芒缩小的路灯,口吻轻松道:“别慌,小场面。”
“你别忘了今天雨没怎么停过。”郑汝水没他想得开,愁掉下河的证人,也愁他说得另一件事,“那小姑娘真给他发消息了?”
没强迫卫司融解锁手机的宣帛弈无法得知,低声说:“最好没有。”
那边郑汝水安静了会,似很不解地问:“林绣莓以前见过他吗?”
“据我所知没有。”宣帛弈这五年把和卫司融相关的事翻来覆去地查,说是如数家珍也不为过,“在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时候,不要让卫顾问轻易和她接触。”
“说得轻巧,网络那么大片地,只要他上网总会看见。”郑汝水回他。
“我先会会她。”宣帛弈掐灭了烟,找半天没找到合适放烟蒂的地方,只得从口袋摸出张餐巾纸包上放到旁边,“你继续忙,有消息吱一声。”
电话挂了,宣帛弈在阳台多站十分钟,确认身上没烟味,轻手轻脚去卧室打开门往里看。
缩在羽绒被里剩半张脸的人睡熟了,脸颊生粉。
他给的手机放在枕边,是顺手的地方,再往旁边看,目测还有二十分钟能拔针。
在手机订好时间,宣帛弈回到沙发边电脑前,打开一个名为上善若水的论坛。
宣帛弈:离开老婆我就是高岭之花·办事高手
卫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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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少女祈祷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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