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兮。
杨树街花江月常去的那家布庄新进了一批料子。
花江月相中了一匹浅色的料子,上面的纹样与她日前在纹绣书中看到的一处纹样非常相似。
花江月第一反应就是阿烈穿上定是很好看。
可一想到那小子定是会收了自己东西后还别扭地给自己脸色看,花江月于是心道:算了,何必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
七日后,花江月在街上叫住了一玄色金纹蟒袍的男子。
“九方大人。”花江月朝他微微屈膝行了礼。
九方月连忙拱手回道:“江月姊姊。”
花江月道:“九方大人若得暇,可来江月阁坐坐?”
九方月知道,这定是有事找他了。
江月姊姊离异后初来京都那会儿,他倒是帮着照应了许多。想着自己在中军营的时候没少受她的照顾,这会算是在还她的恩情。
后来江月姊姊在京都立足,开了江月阁。有时江月阁售卖的书会被上面认为是有些蛊惑人心,于是常常派人去江月阁收缴焚毁,九方月也经常从中斡旋。
虽都是些麻烦事,但念及昔日的恩情,以及长风烈、春江月二人同江月姊姊的关系,九方月也是能帮则帮,尽力护她周全。
而现下前往江月阁的路上,九方月在心里揣摩:是不是她阁里又有哪位才人被请去喝茶了?
到了江月阁后,花江月领他上了二楼,让他候在门口。
九方月心想:此事定是关系重大,竟连她阁里的人都要避开。
想到此处,九方月忍不住在心下哀嚎一声——看来此事若要解决真是十分麻烦棘手。
他正在心里左右为难之时,花江月从卧房拿了个包袱出来。
“我替阿烈做了身衣裳,托你带给他,只别同他讲是我送的就行。”
九方月:“……”
他看了眼那包袱,有些为难道:“江月姊姊你是知道的,我又不会送他衣裳,他若问起来……”
花江月出主意道:“他这位御林卫郎在京都女子中如此受欢迎,想送他东西的女子可不少。”
九方月接过包袱点点头应下:“行吧。”
傍晚散衙前,九方月拎着包袱来到长风烈书房里,见他正在油灯下看兵书,于是手腕一翻,将包袱扔到了他桌上。
九方月见他抬眼,不待他开口便解释道:“有女子托我送你东西。”
“还回去。”长风烈抬手将包袱扔了回去。
包袱落回怀中,九方月挑眉,拉长声音戏谑道:“真的不要?”
长风烈刚要蹙眉驳斥,却忽然心念一转,抬头问道:“阿姊送的?”
九方月笑着将包袱甩过去:“是你自己猜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见他低头看着那包袱,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九方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双手蹭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走了。
.
自那日御林卫郎带人在牵云楼救下牵云楼老板娘后,礼部左侍郎上官才和牵云楼老板娘东方绡云的纠葛便在坊间传得沸沸扬扬。
那上官才杀了发妻,又胁迫情人同他私奔失败,如今已在牢里坐着了。
不管坊间传得如何难听,说她是上官才的姘头,她教唆上官才杀死夙沙夫人云云,东方绡云都不十分在意。
在这京都,但凡有点名气的,哪个没些不入流的传言。
在她看来,小人物日日为生计劳碌奔走,无福消遣,无才打拼,也只有听听传言,嚼嚼舌根来打发日子了。
东方绡云的头伤未愈,额前还缠着绷带。她没有盘发簪钗,而是用一根织金锦带将长发束在了脑海。
她的面相自带贵气,现下薄施脂粉,一袭素纱立在窗前,倒是别有番韵味。
日薄西山,整个淮水街被笼罩在一层金色的余晖中。
东方绡云纤手端着烟杆,视线散落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上。
很快,她的目光聚焦在两三个从街尾走来的御林卫身上。
东方绡云牵了牵唇角,掩上窗户下了楼。
“长风卫郎,别来无恙啊。”
长风烈下值回家,经过淮水街时,在牵云楼门口被人喊住。
他身边的两位同僚见状向他告辞先行一步。
长风烈也未多言其他,打量了下东方绡云,问道:“云娘伤势恢复得如何?”
“托卫郎的福,还不错。”
东方绡云说着便转身顾自往楼里走去,走至门口时,回头冲他妩媚一笑道:“进来小酌一杯?”
长风烈敷衍地笑了下,跟了进去。
牵云楼二楼隔间里,一位绯红罗衫的女妓正给桌案旁的二人斟酒布菜。待做好这些后,她不动声色地关门退了出去。
东方绡云执起酒杯看向长风烈:“请。”
“请。”
杯酒下肚后,长风烈开口问道:“云娘可是想知道那案子的进展?”
东方绡云呵呵一笑,道:“我关心那个作甚,那案子如何进展府衙自有决断。”
“我以为云娘阅人无数,没想到竟还有识错人的时候。”
“我识错人?”
东方绡云眯起眼看着面前这个愣头小子,不屑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们都清楚。”
长风烈道:“那你为何不躲开他?”
东方绡云嘲道:“小子,你说的容易。你缠着你江月姊姊那么多年,她躲开你了么?”
捏着筷子的那只手陡然攥紧。
长风烈不动声色地夹着菜。
东方绡云瞧着他那副拧巴样就觉得好笑,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这人呢,一旦被什么有执念的妖魔鬼怪给缠上,可比狗皮膏药还难甩脱,生生得给人扒层皮下来。也许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讨债来了。”
长风烈勾起一边唇角,皮笑肉不笑道:“云娘看得真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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