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块头还有点意思。”宿傩舔了舔嘴唇,四只眼睛亮了起来。
变异巨鼠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后腿发力,如同一辆失控的坦克般冲向宿傩,速度快得惊人!
宿傩不闪不避,反而迎了上去,一只覆盖着咒纹的拳头狠狠砸向鼠头!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巨鼠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止住,发出一声痛嚎,头骨明显凹陷下去一块。但它竟然没有立刻死去,反而更加疯狂,张开大嘴就向宿傩咬来!
“皮还挺厚!”宿傩有些意外,随即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巨鼠的上颚,第三只手抓住下颚,第四只手则抵住了它的喉咙。
“给老子……开!”
伴随着他一声暴喝,恐怖的蛮力爆发!
“刺啦——!”
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响起!那只巨大的变异老鼠,竟然被他用纯粹的力量,从嘴巴开始,活生生撕成了两半!滚烫的、散发着恶臭的内脏和血液如同暴雨般泼洒下来,将宿傩淋了个通透!
“呸!真臭!”宿傩嫌弃地吐掉溅到嘴里的污血,将手里还在抽搐的两半鼠尸随手扔开,像丢两袋垃圾。
无惨站在远处,自始至终没有移动分毫,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化。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看着宿傩如何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他在评估,评估这份力量的极限,以及……可能的弱点。这份力量虽然恐怖,但似乎过于依赖□□强度和那种诡异的能量,缺乏……变化。
“看来你的‘杂耍’派不上用场了,戏子。”宿傩转过身,浑身浴血,像个刚从地狱血池里爬出来的恶鬼,对着无惨露出森白的牙齿,“这种粗活,还是得老子来。”
“清理垃圾确实适合你。”无惨毫不客气地回敬,语气依旧平淡。
宿傩也不生气,哈哈大笑着,继续往前走。无惨默默跟上,与他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穿过超市废墟,他们进入了一片曾经是居民区的区域。这里的破坏更加彻底,几乎看不到完整的建筑,只有连绵的瓦砾堆和烧焦的骨架。一些瘦骨嶙峋、眼神麻木的人像幽灵一样在废墟间翻捡着,看到宿傩和无惨,尤其是浑身浴血、气息恐怖的宿傩,都惊恐地躲藏起来。
在一个相对“热闹”的十字路口废墟。
这里似乎是一个自发形成的小型交易点。几十个幸存者聚集在这里,用各种破烂玩意儿交换着少得可怜的物资。有人用几块锈蚀的零件换一小袋浑浊的水;有人用一只剥了皮的、看不出原貌的小动物换几发锈迹斑斑的子弹;还有人只是跪在地上,面前摆着一个空罐子,眼神空洞地望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一种病态的、苟延残喘的“生机”。这就是废土底层的烟火气,卑微,肮脏,却又顽强。
宿傩和无惨的出现,立刻引起了骚动。他们独特的外貌和气息,与这里格格不入。
宿傩对那些交换物资的行为毫无兴趣,他的目光被一个角落吸引。那里,一个穿着破烂皮甲、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正用一根带电的鞭子,抽打着一个被铁链锁住的、骨瘦如柴的女人,嘴里骂骂咧咧:“没用的废物!连块像样的电池都捡不到!今天别想喝水!”
女人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呜咽,却不敢反抗。
“啧,真吵。”宿傩皱了皱眉,似乎觉得这噪音影响了他的心情。他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刀疤脸男人看到宿傩靠近,尤其是那骇人的形象,吓了一跳,但仗着自己人多(他还有几个同样穿着皮甲的同伙),强作镇定地举起鞭子:“喂!外来的!别多管闲事!这女人是我的财产!”
“财产?”宿傩歪了歪头,四只眼睛同时露出一种天真的残忍,“在我眼里,你也是财产。”他伸出手指,隔空对着刀疤脸男人一点。
“变得滑稽一点吧。”
刀疤脸男人的叫骂声戛然而止。
他的身体开始不自然地抽搐,皮肤下的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他的脑袋像充气一样慢慢膨胀,五官扭曲挤在一起,四肢则像融化的蜡烛般软塌下去。
几秒钟后,他变成了一个硕大的、不断蠕动的、勉强能看出人形的肉球,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异声响。
他的同伙们吓得魂飞魄散,丢下武器就想跑。
宿傩看都没看他们,随手几道「解」飞出,将那几人切成了碎块。
交易点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宿傩,如同看着降临的魔神。
宿傩走到那个变成肉球的刀疤脸面前,用脚踢了踢,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看,这样安静多了,也不吵了。”
然后,他像是才注意到那个被锁链锁住的女人。女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呜咽都不敢了。
宿傩伸出手,抓住锁链,轻轻一扯,精铁打造的锁链如同纸糊般断裂。“滚吧,垃圾。”
女人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消失在废墟中。
宿傩做完这一切,仿佛只是随手清理了一下环境,目光再次投向远方,对周围那些恐惧的目光毫不在意。
就在这时,无惨做出了让宿傩,也让所有幸存者意外的举动。
他缓缓走向人群。他的步伐优雅,与周围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他停在一个蜷缩在母亲怀里、不断咳嗽的小女孩面前。小女孩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裸露的皮肤上有着明显的辐射红斑。
那母亲看到无惨靠近,吓得紧紧抱住孩子,身体抖得像筛糠。
无惨蹲下身,伸出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轻轻点在小女孩的额头上。
一丝极其细微的、属于鬼之始祖的血液,伴随着他精妙的细胞操控能力,渗入了小女孩的身体。
奇迹发生了。
小女孩剧烈的咳嗽停止了。她脸上的潮红迅速褪去,皮肤上的辐射红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失!她虚弱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无惨,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里,重新有了一丝光彩。
“神……神迹!”母亲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随即猛地跪下,不停地磕头,“谢谢!谢谢大人!谢谢您救了我的孩子!”
周围的幸存者们亲眼目睹了这一幕,震惊过后,是如同野火般蔓延的狂热!他们纷纷跪倒在地,朝着无惨叩拜,口中呼喊着含糊不清的感激和祈求。
“救救我!大人!”
“我的腿……我的腿烂了……”
“求您赐福!”
无惨站起身,无视了脚下跪拜的人群,用那双冰冷的梅红色眼瞳扫视一圈,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追随我,奉献你们的信仰。我可以赐予你们……新生。”
他的话语,如同在死水中投下巨石,在这绝望的废土上激起了巨大的涟漪。越来越多的人汇聚过来,跪倒在他的周围。
宿傩抱着四只手臂,冷眼旁观着这一切,脸上露出了一个玩味的、带着浓烈讽刺的笑容。“呵……开始了吗?扮演救世主的游戏?无惨,你还真是……恶趣味啊。”他浑身浴血,站在跪拜的人群外围,如同掌管死亡的刽子手,与中心那个散发着“神圣”光辉的“神明”形成了荒诞而鲜明的对比。
无惨没有理会宿傩的嘲讽。他感受着从这些卑微生命身上传来的、混杂着恐惧、希望、祈求的微弱精神波动——他称之为“信仰”的能量。虽然稀薄,但确实存在。他在收集,在实验。他想知道,这种力量,能否成为他在这个世界立足的基石。
宿傩看够了这场“闹剧”,他大步走进跪拜的人群,所过之处,人们惊恐地如同潮水般分开。他径直走到无惨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动作依旧粗暴,带着极强的禁锢意味。
“戏演完了吗?‘神明’大人。”宿傩凑近无惨的脸,四只眼睛紧紧盯着他,语气充满了不耐烦,“该走了。还是说,你想留在这里,继续听这些垃圾的祷告?”
无惨试图挣脱,但宿傩的手如同铁钳,那缠绕上来的咒力更带着一种侵蚀性,让他感到极度的不适。他阴沉着脸,梅红色的眼瞳中杀意一闪而逝,但最终还是放弃了徒劳的抵抗。
“放开你的脏手,宿傩。”他的声音冰冷。
“闭嘴,走路。”宿傩拖着他,强行将他拉离了那群仍在跪拜的幸存者,向着东方的废墟走去,“或者你想再玩一次捉迷藏?老子不介意再把你的乌龟壳砸一遍。”
他拖着新任的“临时下属”兼“神明”,无视了身后那些茫然、失落、又重新陷入绝望的目光,消失在了断壁残垣的阴影中。
废墟的风卷起尘埃,带着辐射尘的微腥,吹过跪拜之地,也吹过那摊刀疤脸变成的、仍在微微蠕动的肉球,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这荒诞的一切。
神明与刽子手,一同踏上了前往未知的旅途。
一个试图播撒信仰的种子于绝望的土壤,一个只想寻找更大的毁灭与乐趣。
他们的同盟,建立在绝对的武力胁迫与脆弱的利益交换之上,前景黯淡,却又充满了不可预测的变数。
废墟的风,记下了这扭曲同盟的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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