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酒井在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就正式出院了,出院那天,母亲、由纪和他的小伙伴,望月给他带了新衣服。
换上新衣服,酒井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的少年苍白消瘦,门外响起敲门声:“换好了吗?”
“好了。”
望月推门走进,这些日子酒井一直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今天换上白衬衫,像是个高中生。
酒井脸上没有血色,嘴唇也发白,他指了指镜子里的自己,自嘲:“好像没长高多少。”
望月搭着他的肩,轻轻把他推出去:“会越长越高的。”
门外,母亲和由纪手里拎着酒井在医院简单的个人用品,香椎在三人组里长得最高,皮肤晒成蜜色,她冲着酒井竖起大拇指:“大哥穿白衬衫好帅!”
话一出口,众人都笑了。
回家的路上,母亲坐在酒井的身旁,由纪坐在他的右手边,一家子亲昵地挨在一起。
母亲说:“我每天都在期盼这一天。”
眼看着母亲又要哭,酒井赶紧道:“妈,你别哭,不然又要把我也惹哭了。”
母亲擦擦眼睛,抬眼瞄了一下正在开车的望月,下一秒就凑近酒井耳边:“儿子……你觉得望月咋样呀?”
这一整套动作非常丝滑且鬼鬼祟祟,非常像乡下喜欢拉着给人做媒的老太太,酒井先是无语了一下,装傻:“什么怎么样?”
“哎呀!”母亲轻拍他胳膊,“你知道我在说啥。”
酒井望着车顶:“就……到时候再说吧。”
母亲:“由纪,你也说两句。”
由纪对于掺和到大哥的恋爱纠葛这件事情上感到一阵恶寒,他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我不知道,别问我。”
母亲:“你这孩子……”
车停在一栋崭新的独栋别墅前,出院前酒井已经从由纪那里听说,望月在他俩举办婚礼后,就在外单独买了一栋房子,还坚持让由纪一起住进来,原来的房子也就空闲搁置了。
别墅是三层楼,由纪的房间在二楼,望月领着由纪上了三楼,三楼有两个卧室和一个书房,最顶楼有个阁楼。
推开第一个卧室的大门,望月说:“这里朝南,有阳台,早上的时候阳光会洒进来。”
另一个卧室则小一点,酒井绕了一圈出来,看向通向阁楼的小楼梯。
阁楼有一家和旧宅相似的木门,酒井拧开门把手,阁楼的全貌展示在他眼前,一张小木床,灰绿色的床单,靠着窗台的书桌,一切的布局都和酒井从前阁楼的房间一模一样。
“好像还是不能布置成一模一样。”望月在背后说。
酒井沉默地望向他。
在医院的这几天,由纪给他带来了新手机和望月被提任为新一任市长的消息。
酒井一开始还诧异,怎么就这么容易选上了,转念一想,这就是个操、蛋的漫画世界,再奇怪的事情发生也不足为奇了。
他在手机上了解到了,在他昏迷的这三年,这个世界所发生的变化。
他昏迷后不久,入室抢劫犯的尸体离奇出现在了鸟居上,怪异的死相简直成为了青樱镇所有人的噩梦,望月承担了他昏迷期间的医疗费用,并参加了县长的竞选,凭借优越的外形,出色的履历和口才,他成功当选了县长,他在任期间,推行严苛的法律,主张重新恢复死刑,夜间也安排警察巡逻,取消了保释制度,一边厉行法治,一边通过各种措施推动青樱镇旅游业的发展,当地居民的收入水平大大提高。
酒井怀疑,望月是不是通过什么催眠的超能力当选的,但是他当选后的实绩也是毋庸置疑的。
酒井朝望月伸出手,望月不明所以,却还是任由酒井拉开了自己的袖口。望月的手腕内侧全是伤口,新旧交错。
酒井轻轻抚摸这些凹凸不平的伤痕:“你……还那样对自己吗?”
望月:“那样?”
酒井:“伤害自己。”
望月很平静:“偶尔会,控制不住的时候。”
酒井:“那你——”
望月:“我没有再杀人,如果把死刑犯关进监狱也算的话,你不希望我再杀人,不是吗?”
望月这句话说得太直白,直白到酒井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望月没有等待他的回应,抬手抱住了他,酒井才发现他的手是有些颤抖的。
“对不起。”望月说,“如果那天,我早一点到就好了。”
酒井回抱住他,这是醒来后两人第一次拥抱,他用很确定的语气说:“不许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
那天晚上,两人一起睡在阁楼的小床上,就像躺在从前那张小床上一样,因为床太小,两人都不得不蜷缩着,翻个身都会碰到彼此。
酒井抱怨:“床好小。”
望月低笑了一声:“你不是喜欢小床吗?总爱在阁楼睡。”
酒井:“我就是喜欢阁楼,小小的,但是特别有安全感,我的床睡我一个绰绰有余,就怪你,非要来占地方。”
说完,酒井故意在床上滚了几圈,其实是在望月身上滚了几圈,一边怪叫道:“拱出去拱出去。”
望月左右手各拎一个背角,轻轻松松就把这在床上乱滚的毛毛虫给五花大绑了起来,然后把这个毛毛虫往怀里一揣,从此心踏踏实实地落了地。
“睡吧。”望月说。
酒井也觉得困了,打了个哈欠,脑袋挨着望月的胳膊,就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酒井就后悔了,床太小,挤了两个人,睡得他腰酸背痛,他坐在床头揉腰,一边看着站在床边神清气爽打领带的望月,望月看起来睡得极好,以往他有失眠的毛病,今早瞧着却非常精神。
酒井萎靡不振,发表建议:“以后还是去楼下睡大床吧。”
望月打领带的动作丝毫不停,嘴上附和:“都行,随你。”
酒井重申:“我是说我一个人睡大床。”
望月打完领导,套上外套,眉目锐利,浑身的劲头如同下一秒就要甩着皮鞭去审讯十个犯人了,他凑近酒井耳畔,语调是轻快的:“那可不行,我去上班了,中午就回来,有什么想吃的就给我发消息。”
酒井坐在床上,看着望月离开的背影,一只蝴蝶从望月肩头飞来,轻巧地落在他的指尖,触角翕动,像是一个轻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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