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铜雀台难斩赤子心

顾少君到灵山时,满山哗然。

尤其是太子殿杨英,罗汉殿沈豫川一众人,纷纷扰扰地围了过来。

“最近铜雀台上热闹得很呐。”墨宸轩远远地站在台上,欢伯谈繁分立两侧。

一路畅通无阻,顾少君直至走到雷音殿前,铜雀台上,周围人满为患,纷纷扰扰。

混天绫静静地缠在他身上,杨英一喜,和沈豫川相视一笑。

顾少君耐心寻找,看到杨英身影之时,微微眯眼,混天绫也察觉,松开顾少君,朝向杨英跃跃欲试。

陈与初召出赤龙,盘旋于灵山大殿之上。

顾少君来了兴趣,周身灵气翻涌,即将化出真身之时,却一道赤红身影拦住了赤龙一击,与顾少君并肩立于铜雀台上。

“禾蕤?”顾少君脑中一片空白,方才乱掉的灵气骤然平息,下意识缓缓攀上禾蕤。

欢伯道:“我看着龙妖,倒像是自己来灵山的。”

柳惟释一直站在欢伯不远处,听到欢伯开口,欠身附和。

陈与初见墨宸轩无动于衷,也拿不定主意,赤龙盘旋不定,倒是三太子殿众人,纷纷坐不住站起身:“尔等身为灵山神使,竟然与这妖孽站在一起,是想欺师叛道么?”

禾蕤转身直指灵山:“我不是灵山神使,我跟你们打!”

“禾蕤!你难道要与这妖孽为伍吗?”

三太子殿众人纷纷上前斥责,手中剑已出鞘。

“禾神使,你如此行径,不怕万劫不复幺?”柳惟释开口规劝,禾蕤倒是嗤笑一声,拿着剑扫视了一圈台上诸神使:“若诸位一拥而上,禾蕤当然必死无疑,但若我咬死一位,同归于尽的把握也是十成十的。”

墨宸轩目光深沉,抬手示意殿中神使不要轻举妄动,三太子殿中一众神使耐不住性子,有一人直冲禾蕤,可惜还没到铜雀台,便被顾少君一龙尾扫成了肉泥。

“禾蕤!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你若执意要同这妖龙一起,从今以后你……”

“我不同他一起,难道同你们一起么!”

禾蕤声有怒意,吓退了为首几个神使。

“禾蕤,今日你的姘/头在这儿,到让你有了底气是么?”杨英在太子殿前说了这话,墨宸轩微微蹙眉,欢伯欲拔剑,被柳惟释拦下。

顾少君依然忍到了极点,杨英却道:“混天绫!给我将他困死在铜雀台上!”

此番气势,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奈何混天绫乖乖缠在顾少君身上无动于衷。

其他神君心里都门清,唯有沈豫川。

“混蛋……”禾蕤盯上了沈豫川:“我杀沈豫川,杨英留给银竹。”

“嗯?”顾少君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点头说好。

方才二人说话声音极小,直到都看向罗汉殿,沈豫川才暗道不妙。

欺世盗名,腌臜至极,祝尔死无葬身之地!

禾蕤一招,乾坤圈立马飞向沈豫川,见他欲逃,混天绫上前将他困住,随后,乾坤圈一招将其击杀,场内脑汁飞溅,血肉模糊。

这一切只是在几息之间完成,打地所有人猝不及防。

事罢,禾蕤看向墨宸轩。

如果墨宸轩一行神君出手,逃跑有些费劲。

墨宸轩闭眼不谈,欢伯垂眼朝向柳惟释;禾蕤看向谈繁,见他托起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

顾少君拉起禾蕤,化作真身跃入太子殿。

此地尚有法阵,借力出灵山,再好不过。

众人撵到禾蕤房里,早已不见人影,金光一照,黑暗暗的房里才有了几分活气。

“你们看墙上!”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一齐转头,白墙之上摆着一首诗:

奈何平生资质薄,

父母不许我笨拙。

亦知如今世事苛,

可我孤身能如何?

过往半生多坎坷,

我又何不羡平川?

如今只问我善恶,

当年生身又为何?

“早说禾蕤品行不端!”

“何出此言!”面对旁人诋毁,欢伯不禁想为禾蕤正名。

“殿里没有给过他笔墨,他这墨,不是偷的是什么?”

“堂堂太子殿连笔墨都不肯给到门内神使幺?”

“他又不是神使……”

“他是太子法相亲显点将点上来的,怎么不是?”

欢伯与那人斗得满面生烟,那边又有人嘲笑:“不是墨,灵山的墨可是坊间极品,写的字熠熠生辉,他这房里的一看就不是!”

闻言,欢伯上前,果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气。

“这像是……禾蕤用血写的!”

“好个禾蕤!竟敢拿污血玷污灵山之物!”众人又开始此起彼伏地讨论起禾蕤来。

欢伯脑中似有一声巨响,转身看着太子殿众人:“你们说什么?”

杨英走到最前,与欢伯面对面:“欢伯,禾蕤已经不是神使了,前几日诸位亲眼看到他与那妖龙苟且,今日他又明目张胆的带走妖龙,诛杀神君,几次三番挑衅灵山,不斩草除根,都算墨神君慈悲了,你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态,装个善人模样?”

命聆惊响,欢伯沉声警告:“杨英,你当真觉得你这太子殿神君,当的名正言顺么?”

杨英双手负于胸前:“欢伯,我的神君之位,是墨神君亲授,天地之间,没有谁比我更名正言顺!”

“那得看这太子殿神照认不认你!”欢伯极少对灵山同僚动手,奈何,杨英嚣张至极。

命聆一剑,堪称绝世,杨英拿出火尖枪抵挡,枪身之上,不见一丝灵力,接了命聆一招,竟然断成两截,命聆及时止住,架于杨英脖颈之上:“杨英,火尖枪不是这么用的,也不该是你用的。”

说罢,欢伯一剑劈断了那面墙,将禾蕤写的那首诗,裁回了西王母殿。

墨宸轩叹气,正欲回去,忽然注意到在一旁的柳惟释。

柳惟释虽然年纪不大,却像老神一般,古井无波。

墨宸轩没没看他,都觉得他像是局外之人一般,默默看着芸芸众生走向归宿。

“柳神君。”

墨宸轩开口,柳惟释回过神,朝他行礼:“墨神君有何吩咐。”

“没有什么,”墨宸轩隐隐觉得柳惟释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是总也看不透;“莫深思,莫追思。”

柳惟释微笑道:“谢墨神君教诲。”

之前华悯生到铜雀台上,柳惟释难得失态,这次换了禾蕤,柳惟释也忍不住开口劝导。

可惜世事催人性命,半点不由凡人。

沈豫川被击杀,柳惟释心中,着实大快。

回到殿中,观音像洁白无瑕,不染尘埃。

柳惟释跪于神像前,诵经忏悔:“阿弥陀佛。”

柳惟释闭眼打坐,思绪又飘回了大灾之年。

他看到了华悯生。

华悯生救他性命,他也着实感激。

记忆之中,柳惟释被华悯生抱于怀中,轻声安抚,拿了半碗米汤,统统喂给了柳惟释。

柳惟释原先没有名字。

柳,惟,释。

他愿己余生,坚韧如柳。

他奉华悯生为世间惟一。

后面欢伯予他餐食,给他第二回生机,此为释命。

古时,释迦摩尼坐于菩提树下,悟出了无边佛法。

柳惟释效仿过,他静心打坐于紫竹林间,耳边却是纷扰不断。

灵山推杯换盏,人间哀鸿遍野;坊间酒色财气,田间日照漫天;街有小儿啼哭,场有农户哀诉;有贼翻窗盗油粮,有匪提刀霸贤良;青楼娇奴声唤客,门口悬挂硬脊梁。

声音纷扰,让人心绪不宁。

柳惟释久久伏跪于观音像前,想求救生之法。

观音不应,天地不应。

柳惟释猛然睁开眼,直觉心跳如鼓,周身冷汗。

无可奈何,好生可怖。

禾蕤与顾少君赶到镇上时,沐叶啼还在龙王摊上吃着糖水。

眼见二人回来,刚要招呼,就见禾蕤一耳光甩到了顾少君脸上。

沐叶啼闭了嘴,收回手挡住脸继续吃东西。

顾少君先是一愣而后笑着回过头:“怎么了?”

方才了结了沈豫川,禾蕤身上的杀气还没褪下去:“你以后再敢瞒着我独自冒险,我就……”

“就怎样?”顾少君眼中更亮,凑近两步:“打我?”

沐叶啼咬着勺子仔细听着,一转眼发现龙王也蹭着招牌缝隙看热闹。

慈竹仗着在沐叶啼识海中,放声大笑:“还是他们二人有趣。”

“动手打人叫有趣?”

“又不是别人,爱侣之间,算是情/趣。”

沐叶啼心下一沉:“你……在我之前……有没有过……”

沐叶啼说不出。

但是心里却已经是缤纷多彩。

慈竹是神,虽然是新神,但是寿命也是很长的;沐叶啼陪伴他不过寥寥数月,两者比较,后者不值一提。

“你说呢?”

沐叶啼猜出一个答案,沉默着继续吃糖水。

慈竹诚心逗他,却没想让他伤心。

“没有。”

“真的?”

“我发誓。”

慈竹为人之时,辛苦居多,而后成神,修的清心道,守的是海域归墟境,更无情爱可言。

当年救下沐叶啼,一是恻隐,二是为了解闷。

沐叶啼在南天门前大骂神佛时慈竹就在一旁听乐子。

世人都是供奉神仙,难得有个这么嚣张的。

而后就是在归墟境的莲花池里重修魂魄。

当初慈竹灵力充沛,稍稍一挥手,便是沐叶啼一年修的功力。

天裂之后,慈竹灵力几乎尽失,后来在修戮殿救下陈卿,也是巧合。

沐叶啼的识海会因他的情绪而变换。

紧张时是一片雪白,放松时又是暖黄,然而此时,却是朦胧的青烟色。

禾蕤和顾少君还在打闹,沐叶啼一时有些羡慕。

“化形之后,你想做什么?”

慈竹听了,只是笑,不说话。

“想回归墟还是留在人间?”

“我想抱抱你。”

“什么?”

“我有法身时,你没化形;如今你有法身,我又没化形;将来等我们都有法身,我想抱抱你,试试是什么感觉。”

顾少君经常抱禾蕤,路上也是当个宝贝搂着,让人好生生气!

“我也想。”

沐叶啼拿出夜明珠,另一手摸上现在这张脸庞:“幸好还以为你的样子。”

“如果还是照着原来的容貌修,那你我岂不是一模一样了?”

“那……”

“我记得你的样子,我……”

“不行!”

“为何?”

沐叶啼的识海忽然变成淡红色,慈竹猜到了他想到了什么。

有些想法,若是对着自己的脸,着实有些惊悚。

慈竹大笑,随后故作玄虚道:“某人这一百年是怎么过来的?莫非中途改修了无情道?如此禁欲……在下佩服!”

沐叶啼只恨捂嘴捂不到实处,被惹的耳颈通红。

“小花,你想我的时候,会不会对着镜子……”

“闭嘴!”

沐叶啼突然拍案而起,顾少君二人连同龙王都被吓了一跳。

面对三人疑惑的目光,沐叶啼轻咳了两声道:“我是说……既然回来了,继续赶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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