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雷霆手段

沈如澜看着他狼狈的模样,眼中没有丝毫怜悯,语气森然地说道:“沈安,你背主忘恩,构陷他人,败坏沈府名声,罪不可赦!来人!将他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发卖到西北苦役营,永世不得回扬州!”

“其余参与传谣的人,一律掌嘴二十,罚没三个月月钱,逐出内院,发配到城外田庄做杂役!”

命令一下,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没想到,沈如澜会如此震怒,处罚会如此之重——五十大板足以让沈安半条命,发卖到苦役营更是绝了他的生路;而其他仆役被逐出内院,也意味着失去了这份体面且高薪的差事。

沈安听到“发卖苦役营”,顿时面如死灰,哭喊着被家丁拖了出去。

其他几人也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磕头求饶,却终究难逃处罚。

容嬷嬷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些迟疑,上前一步,低声道:“少爷,处罚是否太过严厉了?府外若是知道您杖责发卖仆役,恐会惹人非议,说您性情残暴……”

“非议?”沈如澜冷笑一声,目光坚定,“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沈府容不下这等搬弄是非、构陷忠良的宵小之徒!善待于我沈家有恩、有才之人,是我沈家的规矩;而破坏规矩、损害沈府名声者,无论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沈安就是榜样,谁再敢犯,下场只会比他更惨!”

她此举,不仅是为了维护苏墨卿的清白,更是要借此机会,彻底肃清二房留下的残余势力——沈安是沈克勤的旧部,一直对她心怀不满,若不趁机将其铲除,日后必成后患。

同时,这也是在向府中所有人宣告:她沈如澜,才是沈家真正的掌舵人,任何人都不能挑战她的权威。

就在沈府处理内部谣言的同时,扬州盐市上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风波。

一位叫王三的小盐商,是倒台的潘世璋的远房表亲。

潘家倒台后,他偷偷接手了潘家在城郊的一个小型盐仓,又通过贿赂盐运司的小吏,拿到了少量盐引。

近日,王三见沈府忙于处理内部事务,便想趁机抬高盐价,赚取暴利。

他将手中的盐价从每斤三十五文,硬生生涨到了每斤五十文,还暗中散布“沈府即将垄断盐市,日后盐价还会上涨”的谣言,引得不少百姓恐慌抢购。

消息很快传到了沈如澜耳中。

她刚处理完沈安的事,心中正憋着一股火气,听闻此事,顿时冷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也敢在扬州盐市兴风作浪!”

她立刻召集负责盐市事务的大掌柜,下令道:“第一,通知所有与沈家合作的盐号、盐铺,即刻停止向王三供应食盐,断绝他的货源;第二,将沈家在城东、城南的两个大型盐仓打开,以每斤三十文的平价投放食盐,比王三涨价前的价格还要低五文;第三,派人在盐市张贴告示,澄清谣言,告知百姓沈家绝不会垄断盐市,盐价会保持稳定,让大家不必恐慌。”

大掌柜连忙躬身应道:“是!小人这就去安排!”

不到一日,扬州盐市的局势便发生了逆转——沈家的平价盐一投放市场,百姓们便纷纷放弃抢购王三的高价盐,转而购买沈家的盐;王三的盐铺门可罗雀,库存的盐卖不出去,又断了货源,很快便支撑不住。

三日后,王三不仅没赚到钱,反而亏光了所有本钱,还欠下了盐运司的盐引费用,最终只能变卖盐仓,狼狈地离开了扬州。

沈如澜用雷霆手段,再次向扬州盐市宣告:谁才是这里真正的规矩制定者,任何试图破坏盐市秩序、挑战沈家权威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

赵德贤很快便听说了沈府的两件事——杖责发卖仆役以平息谣言,以及在盐市上打压王三。

他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玉扳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沈如澜这小子,年纪不大,手段倒是越来越狠辣了。一场大病不仅没磨掉他的棱角,反而让他更尖锐了。”

师爷站在一旁,躬身道:“大人,沈如澜如今在扬州盐市的势力越来越大,又与永盛镖局结盟,咱们日后怕是更难牵制他了。要不要……找个机会再敲打敲打他?”

赵德贤摇了摇头,沉吟道:“不必。沈如澜现在正是锋芒毕露的时候,咱们若是贸然出手,反而会引火烧身。他刚处理完内部事务,又在盐市上立了威,短期内必然会谨慎行事,不会给咱们留下把柄。”

他顿了顿,继续道:“再说,那个王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竟敢私自抬高盐价,扰乱市场,沈如澜打压他,也算是替咱们清理了盐市的蛀虫。咱们就先冷眼旁观,看看沈如澜接下来会怎么做。等他露出破绽,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师爷点了点头,应道:“大人英明!”

赵德贤看着窗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他虽然暂时不敢招惹沈如澜,但也绝不会任由沈家一家独大。他会耐心等待,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对沈家下手,夺取更多的利益。

沈府的谣言虽被沈如澜以铁腕手段压了下去,但给苏墨卿造成的伤害,却难以弥补。

苏墨卿闭门不出,连日来不仅没有再去沈府,甚至连“墨香斋”的活计也推掉了——她实在没有心思再画画,一拿起画笔,就会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

苏文远看出了女儿的心事,这日,他强撑着身体,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对正在发呆的苏墨卿道:“墨卿,你近来心事重重,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跟爹说说。”

苏墨卿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再也忍不住,扑到父亲身边,含泪将沈府的谣言、仆役的议论,以及自己的委屈和屈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苏文远听完,长叹一声,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头,心疼地说道:“为父早就跟你说过,沈家是扬州数一数二的盐商,门槛太高,是非太多。你与沈少爷身份悬殊,即便他本人光明磊落,也挡不住旁人的闲言碎语。如今,你总该看清了吧?”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罢了,那‘墨香斋’的活计,若是做得不开心,便辞了吧。你父亲我这病,拖累你了……”

“爹,您别这么说。”苏墨卿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女儿不怕辛苦,也不怕清贫,只是……只是不想再授人以柄,平白惹来是非。”

她沉默了良久,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沈家之前约的几幅画,女儿会尽快完成,送到沈府去。之后……便不再与沈家有任何牵扯了。”

她知道,这个决定会让她心痛万分——她欣赏沈如澜的才华与担当,感激他的帮助与维护,心中甚至有过一丝不该有的情愫。

但她更清楚,两人身处不同的世界,强行靠近只会带来更多的是非与伤害。

与其日后被谣言淹没,不如现在就斩断这份牵连,回归自己平静的生活。

.

沈如澜处理完盐市的风波后,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准备厚礼——其中有一株百年老山参,是她特意从京中采买的,用来给苏文远补身体;还有几匹上好的云锦,颜色素雅,适合苏墨卿作画时使用。

同时,她还亲自写了一封短笺,在信中为府中下人无礼、让苏姑娘受委屈一事郑重道歉,并再次邀请苏墨卿来沈府看新到的画谱,信中写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无需为宵小之言所困。”

一切准备就绪后,沈如澜让沈福亲自将礼物和短笺送到苏家小院。

她以为,凭借自己的诚意,苏墨卿会理解她的苦心,会原谅府中仆役的无礼。

然而,不到一个时辰,沈福便带着原封不动的礼物和短笺回来了,脸色凝重地说道:“少爷,苏家……苏家将礼物和信都退回来了。苏先生命人传话说,‘多谢公子厚爱,愧不敢当。画作不日完成奉上,日后恐不便再叨扰沈府。’”

沈如澜接过被退回的短笺,看着上面自己熟悉的字迹,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疼。

她站在书房窗前,望着窗外飘落的春雨,久久无言。

她能以雷霆手段镇压府内的谣言,能在盐市上叱咤风云,能让赵德贤、曹瑾等对手不敢轻易招惹,却唯独无法留住一份纯粹的欣赏与关心,无法靠近那个她想要靠近的人。

商业上的胜利,权力上的掌控,此刻都变得毫无意义。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如同春雨般,悄然蔓延在她的心中,让她第一次感到了孤独与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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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雪辞
连载中柒壹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