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将“家中长辈”抬出来,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不给曹瑾继续纠缠的机会,滴水不漏地挡了回去。
曹瑾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想到沈如澜如此油盐不进,敬酒不吃吃罚酒。
厅内的气氛瞬间僵冷,丝竹之声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众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引火烧身。
恰在此时,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管家模样的人匆匆从外面进来,在曹瑾耳边低语了几句。
曹瑾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看了沈如澜一眼,忽然又堆起笑容,拍了拍手:“哈哈,方才是我失言了!婚姻大事,确实该由长辈做主,此事日后再议!来来来,大家喝酒喝酒!今日我还得了一件西洋奇物——自鸣钟,机巧无比,能自动报时,咱们一同去偏厅赏玩一番!”
他主动转移了话题,显然是被管家带来的急事牵动了心神。
沈如澜暗自松了口气,却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曹瑾此番提亲未成,绝不会善罢甘休,日后必定还会有更多麻烦。
她跟着众人起身,向偏厅走去,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曹瑾的背影,心中充满了警惕。
夜宴一直持续到三更天,才终于散去。
沈如澜婉拒了曹瑾“留宿别院”的提议,带着沈福和几个护卫,乘坐青呢官轿返回沈府。
夜色已深,扬州城的街巷早已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和犬吠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晚风微凉,吹过轿帘,吹散了些许宴席上的浊气。
沈如澜靠在轿壁上,疲惫地闭上眼——应付曹瑾这样的人,比巡视一整天盐场、码头还要累,每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落入对方的圈套。
忽然,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喧哗声,轿子猛地停下,沈如澜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怎么回事?”她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沈福的声音很快从轿外传来,带着几分警惕:“少爷,前方似乎有骚乱,像是漕帮的人在和另一伙人争执,堵住了去路。老奴这就去看看!”
沈如澜蹙眉,轻轻掀开轿帘一角,借着护卫手中灯笼的光望去。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巷口,十来个穿着短打、腰间别着弯刀的汉子正围着一辆看似普通的骡车推推搡搡,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
骡车旁,一个穿着青色劲装、手持长枪的女子正护在车旁,虽是以一敌多,却毫无惧色,身姿挺拔,眼神锐利,正是永盛镖局的林潇。
“妈的!哪来的不长眼的东西,敢挡爷们的道!”一个满脸横肉的漕帮汉子指着林潇,厉声骂道,“这大半夜的,拉着一车货,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给爷掀开货箱查查!要是藏了违禁品,别怪爷们不客气!”
林潇柳眉倒竖,手中的长枪一横,枪尖对着那汉子,语气冰冷:“官道之上,岂容尔等放肆!此乃永盛镖局押运的货物,有官府签发的路引为凭,并非违禁品!尔等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枪下无情!”
“哟呵!还是个娘们!挺泼辣啊!”漕帮众人哄笑起来,笑得越发放肆,“一个娘们也敢出来押镖?我看你是活腻了!今天爷们就替你爹娘好好管教管教你!”说着,几个人便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动手。
沈如澜的目光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记得沈福说过,永盛镖局近日正在为沈家押运一批前往皖南的盐货,就是用骡车走陆路——看这骡车的规模和林潇的模样,想必这就是那批盐货!漕帮的人深夜在此拦路,绝非偶然,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她沉吟片刻,对轿外的沈福低声吩咐了几句。
沈福立刻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上前,对着漕帮众人拱手道:“诸位好汉,请息怒!我家沈府少爷在此路过,还请各位行个方便,不要在此争执,以免误了大家的事。”
“沈府”二字一出,漕帮那几人顿时安静了不少。
为首的满脸横肉的汉子看向沈如澜的官轿,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沈家在扬州盐商中的地位,他们自然清楚,而且沈家与漕帮的总瓢把子刘三爷也有几分交情,若是真得罪了沈家,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沈如澜并未下轿,只是清冷的声音从轿内传出,带着几分威严:“漕帮的兄弟,深夜拦路查镖,所为何事?刘三爷近日身体可好?前几日我还托人给刘三爷送了些新茶,不知他尝了没有?”
她刻意提起刘三爷,就是要提醒这些漕帮汉子,沈家与漕帮高层有往来,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那满脸横肉的汉子听到“刘三爷”的名号,气焰顿时又矮了三分,他连忙对着轿门拱手道:“原来是沈少爷!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沈少爷海涵!只是这……这位姑娘的骡车挡了我们的路,还冲撞了兄弟们,我们只是想讨个说法……”
“既是误会,便散了吧。”沈如澜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永盛镖局与我沈家是多年的合作伙伴,林镖头更是扬州有名的女中豪杰,为人正直,绝不会押运违禁品。诸位给我沈某一个面子,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日后沈某定当在刘三爷面前为诸位美言几句。”
那汉子与其他漕帮成员面面相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悻悻地啐了一口,挥手道:“罢了罢了!看在沈少爷的面子上,今天就放过她!我们走!”说完,便带着手下悻悻地离开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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