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曹瑾不耐烦地打断师爷的话,“没有盐号,咱们就买一个!你去扬州城里找找,那些快活不下去的小盐商,肯定有愿意出售盐号名号和引岸份额的。只要给够银子,还怕他们不答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本公子就不信,凭着咱们曹家在内务府的关系,再加上银子,还插不进这扬州盐市!只要拿到引岸份额,咱们就能在扬州立足,到时候,沈如澜那小子,还不得乖乖给本公子低头?”
周师爷犹豫道:“公子,买盐号和引岸份额,并非易事。那些小盐商虽然快活不下去,但也知道引岸份额的价值,恐怕会狮子大开口。而且,盐运使司的赵大人那边,也需要打通关系,否则就算买了盐号,也未必能拿到引岸份额。”
“银子不是问题!”曹瑾大手一挥,语气带着几分傲慢,“只要能拿到引岸份额,多少钱本公子都愿意出!赵大人那边,你去安排,多送些厚礼,务必让他点头!本公子就不信,有银子和内务府的背景,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扬州盐市!”
周师爷见曹瑾态度坚决,知道多说无益,只能躬身应道:“是!小的这就去打听扬州城内小盐商的情况,再去准备厚礼,拜访赵大人!”说完,便转身退出了客厅。
曹瑾看着周师爷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觉得,自己离掌控扬州盐市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只要拿到引岸份额,他就能在扬州站稳脚跟,到时候,无论是沈如澜,还是其他盐商,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沈府的议事厅内,气氛却显得格外凝重。
与外界认为沈家会因扳倒潘世璋而喜悦不同,沈家人都清楚,潘世璋的倒台,意味着更大的挑战即将来临。
沈如澜端坐于主位,身着一袭石青色团蝠纹暗花缎长袍,外罩玄色漳绒对襟马褂,领口与袖缘镶以青缎阔边,腰间悬一枚白玉佩,垂下青色绦穗。衣袍的深色调衬得她面容愈发沉静,通身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她听完负责盐务的王掌柜关于赵德贤要重新审议引岸份额的汇报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赵德贤这是打着‘公平分配’的幌子,实则是借机索贿,并制衡我沈家罢了。他怕咱们沈家在扬州盐商中一家独大,日后不听他的管教,所以故意放出消息,让其他盐商与咱们竞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几位老掌柜闻言,面露忧色。
负责松江府盐场的李掌柜躬身道:“少爷,潘家空出的引岸份额,涵盖了松江、苏州、杭州等地,这些都是咱们沈家的核心市场。咱们至少需要拿下七成,方能稳住局势,保住咱们在扬州盐商中的地位。否则,若是被其他几家盐商瓜分,尤其是被与咱们有过节的‘裕丰盐号’拿下,恐生后患。只是这赵大人那里……怕是需要花费不少银子才能打通关系。”
“他要钱,便给他钱。”沈如澜语气平静,眼神却带着几分锐利,“但胃口有多大,也得看他能不能消化。沈福,你去库房备一份厚礼——不要金银珠宝,那些太惹眼,容易落人口实。就备上一套前明的《富春山居图》摹本,再加上两斤陈年的普洱茶,这些东西既雅致,又价值不菲,赵德贤应该会喜欢。明日,我亲自去会会这位赵大人。”
沈福躬身应道:“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沈如澜又转向负责漕运的张掌柜,语气带着几分询问:“漕帮的刘三爷那边,有什么动静?潘世璋勾结漕帮混江龙截杀咱们的镖队,刘三爷不可能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张掌柜连忙道:“回少爷,刘三爷昨日派人送来了一份厚礼,说是给少爷压惊,还带来了他的口信,说黑水荡的事他并不知情,是混江龙私下勾结潘世璋所为,与漕帮无关。他已经‘处置’了混江龙和几个参与此事的弟兄,希望能得到咱们沈家的谅解,继续保持合作关系。”
“哼,弃车保帅,倒是果断。”沈如澜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刘三爷这是怕咱们沈家断绝与漕帮的合作,影响漕帮的收入,所以才急忙撇清关系,还处置了混江龙。礼可以收下,再回一份更厚的礼——就送一批上好的绸缎和茶叶,告诉他,沈家记下这份‘情’了。但也要给他提个醒,往后漕帮的船若是再出现‘意外’沉没或耽搁的情况,影响了咱们沈家的盐货运输,我沈家只好另寻合作对象,比如与漕帮有竞争关系的‘水运帮’。”
张掌柜躬身应道:“是!小的明白!一定把少爷的话带到!”
沈如澜看着几位老掌柜,语气带着几分郑重:“潘世璋虽然倒了,但曹瑾、赵德贤、漕帮都在盯着咱们沈家。接下来的日子,咱们要更加小心,未雨绸缪,绝不能给他们可乘之机。引岸份额之事,关系到咱们沈家的未来,必须拿下;漕运之事,也不能出任何差错,否则咱们的盐货无法及时运出,损失就大了。”
几位老掌柜齐声应道:“是!属下明白!定不辜负少爷的期望!”
议事会结束后,沈如澜独自留在议事厅内,看着墙上挂着的扬州盐商分布图,心中思绪万千。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但她别无选择,只能迎难而上,守护好沈家的家业。
扬州城西的永盛镖局内,练武场上的呐喊声此起彼伏。
林潇穿着一身劲装,正在指导镖局的年轻镖师练习枪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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