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休闲长裙坐在沙发上品着自己沏的茶，见人来了她放下杯子起身朝他点头，一起去餐厅，“晚饭就做了点家常的，不知道这边的口味你能不能吃得惯。”
“这有什么吃不惯的，说起来S市那边的口味还要再偏甜一点，你们这的更清淡一些。”
他们刚坐下，还不等开始吃饭，一道响起：“外婆！外公！”
三人对视一眼，快步走回客厅，只见江歆桐挎着她心爱的牛皮小挎包，踩着小靴子穿着儿童时装秀的新款羽绒服站在大门口，身后不见一个大人。
乔芸赶紧过去将她抱起，“爸爸妈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他们说要在过年前再去过一次二人世界，把我送到门口就走了。”眼中是对父母这种行为习以为常的无奈，以前她还会闹着一起过他们的二人世界，现在她已经长大了是个不粘父母的大孩子了。
门口隐约还能听见汽车发动油门加速逐渐远去的声音，像是在为江歆桐刚刚的话作证。
屋子里开了空调，乔芸把江歆桐的小包和羽绒服脱下让阿姨放到给江歆桐的那间屋子，“吃饭了没？”
“没有。”说着她摸摸自己的小肚子，那空空的肚子也非常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她朝厨房看去，见自己外公站在那，她高兴地喊道：“外公！”
叶津和蔼地朝她说道：“刚好开饭，有你爱吃的小牛排。”
她目光一转看着自己没见过的人，不等她发问，抱着她的乔芸就道：“小桐，这是付爷爷。”
“付爷爷。”养的滚圆白嫩的小脸笑起来像颗熟透的蜜桃，光是看着就能感觉到丝丝的甜意。
被这种小糖豆看着，付虔心圆了他这么多年也没抱上孙子孙女的梦，“诶，你叫什么名字啊？”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变小，配合着降到跟江歆桐一个音量。
“我叫江歆桐，你可以叫我小桐。”她像是开学第一天正式向班级同学介绍自己一样，开朗大方。
付虔心一大老爷们只觉得心都化了，上一次来这边是叶建丰七十大寿的时候，当时江歆桐刚出生不久，这么些年他只听叶津老跟他炫耀外孙女。
隔着网络他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这小姑娘真真切切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真正感觉到自己的嫉妒原来这么强烈。
这老小子平常都有这么可爱的外孙女可以抱可以看，而自己家里的两个儿子一个从军校毕业就进了部队常年见不着人，另一个又太过吵闹，之前的相亲对象都是给他吵没的，想要孙子孙女？“想得美”三个字就差刻他头上了。
“小桐啊，付爷爷可以抱一下你吗？”付虔心笑得和蔼，看向江歆桐的眼中满是慈爱。
她看向外婆，见乔芸点点头，她张开双臂，“好。”
付虔心将人接到手里，小孩子骨头软，抱在手里跟抱棉花一样，他生了心思道：“小桐啊，付爷爷带你去S市玩两天吧，隔个四天六天的给家里打个电话，我两个月后把你送回来。”
就这句台词还是小儿子跟他要钱的时候他学来的。
当初他小儿子给他画那大饼他听了都流泪，“爸我没钱了，想买个东西差两万，我以后肯定能赚二十万，到时候还你四十万，你现在就先转我八十万吧。”
这句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不等小桐那个脑瓜子分析完，叶津就将她抱回来，“你想得美，要孙女找你儿子去，抢我家的没门。”
隔天他们到了训练场地。
付虔心抱着江歆桐站在一旁看着叶瑾莫和叶琦涧在泥地里打滚不见另外两人。
江歆桐好奇问道：“还有舅舅呢？”
叶津朝最远处一个移动的蓝色方块指了指，“那儿呢。”
付虔心的视线一并看过去，“是叶凌开车？”
他对着付虔心解释道：“嗯，这小子学得快，体能不比那些入伍两年的老兵差，掷榴弹和射击用的都是最接近实物的模型成绩也很乐观，就让清付带着他练车。”
从他们的视角看过去，那辆小货车开得非常流畅，平常在路上见了肯定不免赞叹一句车技挺好。但是现在是在训练场，他们都知道车里的叶清付手里一定拿了点东西坐在副驾驶，但凡叶凌有点失误就得遭打。
那辆车从远处驶来稳稳停在三人五米远的距离。
下来时叶清付的手里果然捏着从杂物间翻出来的，当年他练车时也在场的小号扳手。
训练服是特别定制的，保暖还耐磨，紧紧裹着他们的身体，伟岸的肩膀、宽阔的胸膛和壁垒分明的腹肌在深色面料的遮蔽下若隐若现。
叶凌和叶清付差不多高，穿着相同的训练服单从身形来看还真不好分辨。叶清付常年坐办公室以前晒黑的皮肤早就捂白了，熟悉的眉型让他逃不了脸上带着攻击性，只是相比叶凌带点匪气的脸，显然他的更容易让人接受，甚至可以称得上清秀，是多年后当人们回想中学时期还能出现在他们对话里的那一件白衬衫。
江歆桐一见到两人就挣扎着要下来，这边没有暖气，她穿着面包服和小裙子，上半身鼓鼓的像个松软的小蛋糕，“舅舅！”
叶凌蹲下身子将她接到怀里，带着她走到两人面前。
“付叔。”
“付叔。”
付虔心笑着跟他们开玩笑，他问叶凌：“被你哥揍了没？”
“付叔你要相信我的实力。”
付虔心转头又略显责备地看向叶清付，“你要回家了也没说来付家道个别。”
在S市他也确实承蒙付家关照，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今年放假早我高兴忘了，下回一定，明年回去给您带瓶好酒。”
“说好了啊，我明年喝不着你这口我得找你的。”
“一定。”
江歆桐对他们聊的不感兴趣，她抱着叶凌的脖子，悄悄在他耳边说：“舅舅，我想玩宝宝巴士。”
叶凌随手给她解了锁递过去，没有在一堆广告推文里看见池锐给他发的消息。
江歆桐拿了手机就在不远处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一边，不会太远，但是他们讲话的声音也没有打扰到她沉浸在做美食游戏的快乐里。
江歆桐现在认识的字应对普通的文章阅读没什么问题，况且池锐社交软件的头像非常好认，纯荧光绿头像，没有任何花纹。
反观叶凌，隔三差五换一个头像和昵称，蓝天白云、花开富贵、赛博朋克、黑白头像他都换过，甚至之前因为换得太勤在群里@叶清付犯贱的时候，让没怎么看家庭群的几个大人以为叶清付谈了个女朋友还拉群里来了。
那次乌龙之后叶凌被摁在群里痛批，此后他收敛了很多，现在他的头像是池锐之前发给他的那两只猫崽的照片。
Cccr：【这边一大早又开始飘雪了，你说咱们那儿今年能飘吗】
Cccr：【图片.jpg】
叶凌的手机从来不设置游戏模式，该来的消息提醒会如期到来，江歆桐手机里的蜂蜜放到一半突然弹出的消息提醒吓了她一跳。
她想将弹窗推回去却不小心点了进去。
那个熟悉的荧光绿头像映入眼帘，熟悉的画面。
她朝叶凌看了看，小心思又动了。
小手指点开照片，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万里雪飘，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省内有好几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偶尔两次也只是飘下大片如鹅毛般的雪片。她以前的身体不好，叶童他们自然也不能特地带着她去看雪，是以江歆桐从来没有摸过雪，哪怕是一片轻飘的雪花。
她看得入迷，越发觉得那纯白的世界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凌：【语音——】
“叔叔，雪花摸起来是什么感觉的？我都没有摸过。”
池锐听到语音，细想一下也是，他上次在家里见到那么大的雪还是他七岁的时候。
Cccr：【语音——】
“小桐想看堆雪人吗？”
凌：【语音——】
“要！”
等叶凌找过来时，他们已经打视频电话有半个小时了，怪只怪江歆桐看堆雪人看得十分认真一点声音没有，让叶凌以为她在看动画片。
池锐今天穿了那件浅灰色的长款羽绒服，脖子上围了同色的围巾，耳朵上戴了黑色的毛绒耳罩，手上套了双黑色皮质的防水加绒手套。
无数雪花飘落在他的发顶，连长翘的睫毛上也坠了少许冰晶。脸上挂着淡笑，那双黑色的眼眸看着身旁半人高的雪人都是一派深情的模样。
叶凌伸手按住手机两边的开机键和音量键截屏，三人就那么被定格，等手机存了图视频通话才继续下去。
江歆桐转头刚想出声却被叶凌制止。
他伸出食指搭在自己唇瓣，“嘘。”
江歆桐点点头，夸张地用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将视线转了回去似懂非懂和叶凌一起看着手机。
“iron去拿一根胡萝卜过来。”池锐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汪汪。”两声，镜头前面有白色的毛发一闪而过，只剩下在雪地奔跑时响起的“沙沙”声。
江歆桐已经在池锐之前的牵线下见过iron，现在听见狗叫也不稀奇。
不过一分钟，穿着漂亮小裙子的iron，嘴里叼着一根胡萝卜又匆匆跑回来。
等池锐彻底完事回到手机前，挤在一个画面里一大一小两张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池锐笑着问他，“什么时候来的？”
“嗯……看了有小十分钟吧。”叶凌坐在和他身形不符的小凳子上，把江歆桐抱在怀里。
“我明天就上飞机了，马上就回家了。”他看着叶凌，“到时候直接回老家，我们年后见。”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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