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万一咱俩真有那什么根骨呢？不就赚大了？”
“修用，修用？李修用？
“老李？用哥？去去去去去去……”
李修用被他念得脑仁儿疼。一转头，就看到周莽那张写满了“想去想去超想去”的脸。
李修用:“……”
“你至于吗？”李修用有些无奈地说道:“行了，别吵了，我们去。先说好万一出什么事你别冲动。”
“得令！”周莽瞬间眉开眼笑，用力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保证不瞎搞！都听你的！”
两人不再犹豫，向路人仔细打听了秦府的具体方位，便迈开步子，便朝着城西走去。
秦家占地极广，朱门高墙，气派非凡。
偏门处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前来应征护卫的青壮年，大多衣着朴素，看起来多是城中的百姓或者城外农户。
排队等候时，周莽耐不住寂寞，跟前面一个看起来比较健谈的汉子搭话：“兄弟，这秦家招护卫，还帮忙开辟内海，靠谱吗？内海是啥，怎么开辟啊？”
那汉子转过头，是个面色黝黑的年轻人。
他打量了一下看起来年纪颇轻的周莽和李修用，笑道：“两位小兄弟是刚来云端城吧？连内海都不知道？”
周莽傻笑着挠头：“是啊，我们从乡下来的，不太懂。”
汉子闲来无事，便解释道：“这内海啊，听说就是人体内一个藏着潜能的地方，只有把这个地方开辟出来，就是入了修仙的第一个境界，辟海境，这才算是正式踏上仙途。要是开辟不了，那就一辈子是凡人，练再多外功也没用。”
“那如何才能开辟内海？”李修用也开口询问。
“听说要靠一种叫‘启灵丹’的丹药，配合特定的阵法引导，刺激身体，看能不能唤醒内海。”
汉子又指了指秦府里面，“秦家这次就是下了血本，愿意提供一次启灵的机会。”
李修用觉得不太对劲:“这秦家为何要费这么大力气招护卫。”
那汉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我也不知，不过秦家需要辟海境来做护卫，想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就算前面是地狱，也有大把人往里跳。”他说这最后一句话时，眼中流露出一丝决然。
随后汉子又叹了口气，又指了指前面排队的人：“看到没，来的都是凡人，指望着撞大运呢。不过这玩意儿看根骨的，已经测试了两三天了，目前就一个人成功开辟了内海，已经被秦家请进去了。”
李修用和周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严肃。
向那汉子道谢后，李修用将周莽拉到一边，语气凝重“这秦家招护卫肯定有古怪，你确定你还是要去吗？”
周莽看着李修用脸上并不轻松的表情，脸上的嬉笑也收敛了些。
他挠了挠后脑勺，往秦府那巍峨气派的大门方向望了一眼，又回头看向李修用，眼神里少了些冲动，多了几分罕见的认真。
“修用，”他开口，声音不高，却透着股执拗，“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秦家这事儿，摆明了不对劲。肯定有事儿，而且多半不是啥好事儿。”
李修用点点头：“所以？”
“所以……”周莽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所以我们就更得去了。”
“嗯？”李修用眉头一挑。
“你先别急着反对，听我说完。”周莽摆摆手，拉着他往队伍旁边又走了几步，避开人群。
“咱们俩，从地球，被扔到这个听都没听说过的鬼地方，这事儿本身就邪门到家了。”
“巨树林，金色果子，现在还变年轻了……你觉得，咱们还有可能回去吗？或者，退一万步，就算能找到回去的路，咱们就甘心这么回去了？”
李修用顿了顿，他和周莽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根本没有什么牵挂，顶多一个开了没多久的公司，但那都是身外之物了。
周莽眼神里闪烁着一种好奇和渴望冒险的光芒，他满是兴奋:“这个世界，有修仙！”
周莽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住那股兴奋，“能飞天遁地，能长生不老！虽然听起来玄乎，但秦峥那小子你也看见了，他说的那些话，还有这秦家搞的什么启灵……这玩意儿是真的！咱们撞上了，这是奇遇！是危险，没错，可能比那巨树林还危险，但机会也摆在这儿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周莽看着他的眼睛，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稳一手，找个安全的地方窝着，慢慢打听，徐徐图之，对吧？修用，咱们以前在地球上，不就是这么过的吗？上学，找工作，贷款，开公司，精打细算，不敢走错一步。结果呢？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就把一切计划都砸得稀巴烂。”
他声音里有一种破罐子破摔般的释然。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个世界，跟咱们那儿讲规矩、**律的地方不一样。咱们现在就像两只掉进狼窝的小羊羔，啥也不懂，连钱都没有。光是‘安全地活着’，可能都需要拼命。”
“去秦府，是很危险。”周莽承认，“但留在这云端城里当个凡人，去码头扛大包，或者去哪个铺子当学徒，看人脸色，混口饭吃，那就安全了吗？说不定哪天就被哪个看咱们不顺眼的‘仙师’或者地痞流氓随手捏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更加郑重：“修用，咱们得变强。至少，得有在这个世界立住脚的本钱。这内海，就是第一步。错过了秦家这次机会，咱们上哪儿找‘启灵丹’和阵法去？靠咱们自己摸索？摸到猴年马月？”
李修用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如果……我们根本开辟不了内海呢？根骨这东西，虚无缥缈。”
周莽闻言，咧开嘴笑了，那笑容里又带上了他特有的那股混不吝：“那不正好？咱们就死心了呗！到时候，就跟秦家说拜拜。”
他的眼睛亮起来，似乎已经看到了某种未来的图景：“我看这云端城挺热闹的，咱们可以想办法赚点钱，盘个小铺面。你脑子好使，会算账，我呢，力气大，也能张罗。咱们就开个小酒馆，或者茶肆什么的。你当掌柜，我当伙计兼打手。”
他越说越起劲，仿佛那安稳平淡的未来就在眼前：“咱们一边开店赚钱，一边慢慢打听这个世界的消息，各地的风土人情。日子嘛，总能过下去。等咱们攒够了钱，也了解得差不多了，说不定还能雇个商队，出去走走看看……就当是来异世界旅游创业了，怎么样？”
李修用看着周莽眼中那认真描绘着“开小酒馆”蓝图的光芒，一时间有些怔忪。
他没想到，周莽心里竟然还藏着这样一份盘算。
这听起来粗糙，甚至有些天真，但确实是一条可行的、相对安稳的退路。
而且，周莽是认真的，他并非一味地莽撞。
他看到了危险，但也看到了机会，甚至想好了退路。他愿意为了抓住那微茫的机回去冒险，也愿意承担冒险失败后归于平凡的结果。
李修用看着周莽轻笑一声:“什么时候想的这么远了？”
“嘿嘿，”周莽见他神色松动，知道有戏，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总不能一直让你操心不是？怎么样，干不干？”
李修用最终点了点头，声音平静而坚定：“走吧，排队。”
周莽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用力拍了拍李修用的肩膀：“这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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