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黄栖酒抄起床上的手机,便挂了电话,将钥匙揣兜里就出发了。
黑蛇一直稳稳地待在他肩膀上,非常乖巧。
阳明路。
此时已是22:22,一个非常统一的数字,齐烽和白绎朽也被困在这里好几分钟了。
看着手机上方的空格信号,齐烽有些迷茫,“怎么突然就没信号了?”
他抬头看白绎朽,“哥们,你手机有信号吗?”
白绎朽往兜里一摸,摸了个空,默然一瞬,他道:“忘带了。”
齐烽挑眉,有些新奇,还真有人会忘带手机啊,“好吧,不过,这里我们之前是不是已经来过啊?”
“对。”
白绎朽微微颔首。
夜风萧瑟,阳明路此时寂寥空旷,除了他们俩,再无他人。
道路两旁是阴森森暗沉沉的树木,齐烽摇了摇头,“不应该啊,鬼打墙这玩意,不应该是晚上十二点整才出现吗?”
白绎朽淡淡瞥了他一眼,“只要够强,随时都能出来。”
“啊?”齐烽一愣,“不是,哥们,大晚上的别吓人。”
“……”
白绎朽默然一瞬,他没理齐烽,只是掀起眼皮打量着眼前的路牌——上边的字体正在扭曲变形,阳明路,阴阳路,一直在变,没有定型。
一旁的路灯光芒暗淡,昏黄的光晕里边隐隐掺杂了些荧绿色,看起来有些奇异。
能量越来越强了。
白绎朽抿唇,表情有些凝重。
半个月前,调查局的同事检测到这片区域有一股很强的能量波动,不过持续时间很短,还没等他们确定具体位置,能量波动就消失了。
而后,他们便捕捉到网上的动向——青城大学四处闹鬼,于是上级联系学校,并派他伪装成大一新生前来探查。
今天他在学校探查了一天,都没什么大发现,直到刚才踏上宿舍外的这条水泥路,他突然感受到了那股独属于高级诡异的能量波动。
白绎朽索性将计就计,顺着诡异为他们设的局往下走,果然,让他抓到破绽了。
*
“……你普通话还没过级吗?”
看着堵在宿舍楼下的诡异抱头男,黄栖酒梅开二度,“你大几了?是汉语言专业的吧?这专业是师范类的,不过普通话二甲是没有教师资格证拿的啊。”
一套组合拳下来,又给这个“钥匙”“要死”说不清的男生刺激得哭叫着跑了。
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黄栖酒抿嘴摇头,真是奇怪,他隐隐有预感,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给他解释这是怎么回事了。
懒得多想,黄栖酒拿着室友的手机,便来到了阳明路。
“没人啊。”
看着前方空荡荡的街道,黄栖酒小声嘟囔,正想打电话问问齐烽,可在瞥到一旁树木上缠绕的藤蔓时,他突然就反应过来。
又是这些鬼东西在作怪。
他冷冷地斜了眼距离他一米远的藤蔓,抬脚往前走去。
夜色低迷,风声渐起,蒙蒙白雾上升,开始变得湿润。
“这都第五次了!”
路牌前,齐烽有些抓狂,“还真是鬼打墙啊!这鬼到底想干什么,有本事跟我出来打一架,装神弄鬼的,靠!”
“稍安勿躁。”白绎朽盯着面前的路牌,字已经定型了——阴阳路,诡气也更加浓郁了。
看样子是a级甚至以上的诡异,喜欢鬼打墙……或者说,这里这已经形成了一方诡域。
所以破局的关键会在这块路牌上吗?
见白绎朽盯着一块路牌若有所思,齐烽凑了过来,疑惑道,“一块破牌子有什么好看的?”
暗处,一根藤蔓悄然从树上垂落。
“别躲了,滚出来。”
路牌前,黄栖酒盯着它后边的那颗大树冷声呵斥,“把人弄哪去了?”
讨厌的藤蔓,在家里把他好不容易种活的含羞草吓死了,在学校还把他室友和校友给藏起来了。
真该把它们关进精神病院里。
“嘶嘶~”
黑蛇一直盘旋在黄栖酒的肩上,它感受到了他的愤怒,也竖起身子,做攻击状。
藤蔓听着黄栖酒的威胁,默默将垂下的藤蔓条缩回去,小心躲藏。
周边的白雾却开始逐渐上升,很快弥漫开来,将路牌等一系列能见物都包裹起来,却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黄栖酒伸手触摸了一下面前的白雾,摸到了一片湿意,收手,什么也没有。
突然,一阵尖叫透过白雾,传入黄栖酒耳里,伴随着乱七八糟的脏话。
他猛然警觉,只见白雾如潮水般褪去,面前腾空倒挂着一个人,叫声就是从这人口中传出来的。
“齐烽?”
看着那一头显眼的红毛,黄栖酒惊疑,随即四下张望,看到了蓄力待发的室友。
“白绎朽,你的手机。”
黄栖酒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手机递过去,才转回头盯着被藤蔓倒挂在树上的齐烽,视线逐渐上移到困住他的藤蔓上边。
不仅把人藏起来了,还把人挂起来了。
白绎朽卸下些许防备,一脸复杂地接过手机。刚刚白雾乍起,他还以为是诡异耍的什么新花样,结果里边突然冒出个呆不愣登的室友,还给他送手机来。
人还挺热心,但是这种情况真的很诡异,诡气是黑色的,包裹着室友的雾气是白色的,路是阴阳路……不知道的还以为黑白无常在玩什么角色扮演。
所以室友到底是什么物种?
黄栖酒丝毫没注意室友盯着自己的复杂目光,他冷冷注视着面前的藤蔓,拍了拍肩膀上的黑蛇,黑蛇收到旨意,立马腾空而起,咬住了圈着齐烽脚腕的藤蔓。
“扑通”一声,齐烽砸到了地面上,抱着脑袋开始哀嚎。
看着黑蛇和藤蔓纠缠,白绎朽瞳孔猛然收缩,等等,这是什么和什么打起来了?
看着抱着脑袋在地上躺着嗷嗷叫唤的齐烽,黄栖酒幻视之前堵宿舍楼下的那个普通话不行的抱头男生,还是秉着人道主义的情怀对他进行了一番慰问:“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齐烽痛苦开口:“哎呦,疼死我了,我感觉我脑袋要撞傻了。”
“还知道疼,不傻。”黄栖酒拍了拍他的肩,“自己起来,别有损你猛攻的形象。”
“哦。”
闻言,齐烽立马不叫唤了,“唰”的一下爬了起来。
“……”
见齐烽这生龙活虎的样,黄栖酒呆滞了几秒,不由疑惑,猛攻是什么兴奋剂止痛药吗?
疑惑不过几秒,他又看向把藤蔓咬得节节败退的黑蛇,喊道:“回来。”
给这神经病藤蔓一个教训就够了,也没必要赶尽杀绝——主要是还有其他人在场,看蛇和藤蔓厮杀会很奇怪。
“哦豁,黄栖酒,你这什么品种的蛇,好厉害!”齐烽见黑蛇腾空而起,精准飞回黄栖酒肩膀上,不由瞪大了眼,语气满是惊讶,好乖巧的蛇!
“……捡来的。”
黄栖酒将蛇从肩膀上拽下来,往自己手腕上一放,“所以你是怎么被一根藤蔓吊起来的?”
“嗨呀,你别提,这鬼东西真阴险啊。”齐烽捂眼,“我当时候就那么挑衅一下,谁知道这玩意突然窜出来,顿时我的眼前就一片颠倒,那叫一个天翻地覆……哎,对了,你怎么下来了?”
“不是你打电话给我,要我给白绎朽送手机吗?”黄栖酒疑惑。
“我没有打电话啊?”
齐烽一头雾水,他习惯性地摸了摸脑袋,结果不小心碰到刚刚摔的地方,又疼得龇牙咧嘴。
“你没打电话?”黄栖酒的声音陡然拔高,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聊天框,“这不是你打的电话吗?”
“啊?”齐烽懵了,他也拿起手机,发现信号已经完全恢复,他点开微信,还真有通话记录,“可是我没打啊。”
“不是他打的。”
白绎朽突然出声。
“啊?”黄栖酒扭头,看着站在路牌前沉思的室友,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猜想。
“对啊,我刚刚手机都没信号,怎么能打电话出去嘛……”齐烽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难不成是鬼来电?”
“……子不语怪力乱神。”黄栖酒默默转移话题,“你们还去舞蹈室吗?”再说下去,他怕他的蛇被打为妖怪了。
“去!怎么不去?我都……”
齐烽慷慨激昂的言辞还没发表完,就被打断:“哎,黄栖酒,黄栖酒!”
闻言,三人都齐齐看向声源处,两个稍微有点胖的男生正朝他们跑来。
“你们是?”
黄栖酒看着这俩人,只觉莫名其妙。
“我牛马诗社社长牛在飞啊!”牛在飞气喘吁吁还不忘夸张地介绍自己,顺带介绍他旁边那位跟他身高体型差不多的,“这位是我们的副社长,马在吹。”
“牛在飞,马在吹?”
黄栖酒刚反应过来,就听见齐烽惊讶出声,“不是哥们,你们这名字……还怪有缘的。”
牛在飞笑了笑,没说话。
差点就被人把老巢端了,幸好,还没有完全暴露。
看来得找个时机培训新员工了,一点都不懂事,妄想一步登天,这功德哪有这么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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