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燕桐犹豫片刻,向驰囱点头示意,转身上了二楼,二楼开着两间房门,依旧是上次来的顾客接待室和、骆池咒的休息室。

而透过半开的门,燕桐看到骆池咒已经开始带一次性手套,凌乱的长发垂在而后,他转过纹身笔,转过头,示意燕桐进来。

燕桐犹豫了会:“一般顾客不是在隔壁这间休息室纹身吗?”她不知怎的,就是很怕进来这间屋子,满墙刺血的抽象画,还有上次骆池咒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隔间。

看着他手中尖锐的纹身笔,燕桐一阵冷汗。

骆池咒闻言,耳朵动了动,他转眼盯着燕桐,那眼神仿佛在说怕我吃了你。

“隔壁那架床坏了,你要想站着纹,我也不是不行。”他的语气带着凉凉的,听不出一丝情绪。

燕桐转身看去,却是看到那架床腿折了一截,床也变的斜斜的。

她无奈硬着头皮走进了骆池咒的休息室。

骆池咒带着手套,握着纹身笔,示意她坐到旁边的床上,这床铺着纯白的床单,旁边的铁架上还挂着一个薄薄的毯子,不用想也知道骆池咒平常在这休息。

燕桐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她慢动作的缓缓坐上床,腿半截搭在床沿。

骆池咒看了眼图册上的图案,拿着酒精和起泡器靠近,他弯腰坐在床边的凳子上,与燕桐贴到格外近,几乎能闻到彼此的味道。

“想纹在哪?”

燕桐想了想,伸出手腕掌心向上:“这里吧。”

骆池咒伸出长臂拉紧装满纹身工具的推车,俯身握住她的手腕,他掌心冰凉的触感引的燕桐身躯一颤。

他开始用酒精和起泡器给手腕消毒,低着头动作熟稔神色淡漠,片刻燕桐的手腕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

骆池咒开始画图形,她感受到纹身笔的笔触游走在她手腕,痒痒的,这个距离,燕桐才第一次看清骆池咒的模样。

瘦削的脸庞,比正常人黑几倍的瞳仁,白里透青的皮肤,带着一点点褶皱的触感,微卷的长发凌乱的散布在脸侧,几乎遮挡住了耳朵和过半的眼睛。

而他偏身的这个动作,却刚好将右额的疤痕展露于她的视线里,深可见骨,纵然已经过了几年,新生的白肉也变成了凸起状,看起来却仍旧可怖。

燕桐看的入神,乍然回神,她的视线落到手腕那只生动的小狗上,与不远处画册上的那只竟一模一样,几乎是完美的复刻,而他明明刚才只是看了一眼,甚至连低头画的时候都没抬过头。

“别的纹身师往常都会打印图案,我就自作主张画了,姐姐看看,满意吗。”

燕桐点点头,骆池咒却握着那只手腕轻轻摩挲,他想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很久以前,我也邀请过姐姐纹身,但我记得姐姐说怕疼。”

那时骆池咒半哄半骗的求着燕桐在心口互纹对方的名字,被燕桐以怕疼的借口拒绝,那时候,骆池咒早就察觉到燕桐要抛弃他的蛛丝马迹,才试图用这种方式逼迫她证明。

燕桐却故作没听懂,用客套的话附和着:“人会长大,以前怕疼不代表现在也怕。”

骆池咒却像是没听懂她的话一样,盯着那只狗所有所思,良久,他突然开口:“姐姐看,这只狗像不像我。”

手腕上卷毛的小狗吐着舌头,舒服的趴着,骆池咒就在想,姐姐不愿意纹她的名字,这是狗就是他了,他依旧被刻在了姐姐的身体上。

而此刻他没注意到,自己的眼神阴翳的有些可怕,燕桐被吓到,试探性的抽回手,试图把他拉出以前的回忆。

她试探性开口:“你看……我们以前的事也已经过去三年了,就没必要再提起了吧,比如对池囱或者我身边的朋友……”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他的神色。

骆池咒攥着纹身笔,偏着头,被头发遮住的瞳孔神色难辨,良久他缓缓开口:“我跟姐姐的回忆,是独属于我们的,自然不该让别人知道……”

他像是全然没读懂燕桐的目的,没有丝毫生气,麻痹一般的笑着说出这句话。

“我还记得,以前我跟姐姐在一起时,对你跟他的事,姐姐也是这么说的。”他缓缓抬头,看向燕桐:“这么多年了,姐姐还是没变。”

他转身拿起转印油涂抹在她手腕上,按压旋转:“其实我很好奇,姐姐后来,跟他在一起了吗?”

他低着头,语气波澜不惊,燕桐却想到当初慕司被打满脸是血的模样,像是被他的无所谓刺到,她心口莫名升腾出一股不满,道:“年底准备订婚了。”

其实她说这话更多是想让他别缠着自己。

骆池咒手上动作一顿,浓密的长发遮住眼里的杀意,语气却平静的听不出一丝情绪:“看来他没毁容啊。”

“拜你所赐,他很好。”

骆池咒猛地握紧她手腕,眼神阴翳:“很好?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他如果真毁容了,姐姐还会要他吗?”

“你真是疯子,你知道打人是犯法的吗?”“当年我们不是说好了,各取所需,随时喊停吗?又没给你戴绿帽子,你生的又是哪门子的气。”

骆池咒被气笑了:“姐姐,你哪里看出来我生气了,他那张脸被你看着回味着,我不过是轻轻的碰了他一下,姐姐就气成这样。”

“重逢后,不一直很怕我吗,怎么一提到他,姐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帮他打抱不平。”

“我是怕你,但那是因为我不想招惹你,不代表你能为所欲为。”燕桐也提高了音量。

“招惹?呵”他一把扣紧那只纤细的手腕,指尖用力到泛白:“当初不是姐姐先招惹我的吗?”他眼里是杀人的凉意。

燕桐被吓得顿时脸色煞白,骆池咒却自顾自的拿起色料,开始自顾自的给纹身上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自言自语:

“姐姐还真是分裂,如今义正言辞避我如蛇蝎的模样,可与当年差多了。”

他的视线移到燕桐的心口,死死盯着:“姐姐这里,真的如表面这般无欲无求吗?还是……只是高段位的伪装。”

“你到底想怎么样。”燕桐被盯得发毛,压着声音吼道。

骆池咒却已经熟练的上色完毕,他轻轻的笑着:“我能怎么样,一直以来不都是姐姐在玩我吗?”

“还是说我说两句话,姐姐就不爱听了?”

他纹好后,自顾自的起身收拾工具,他的背影瘦削,骨骼却格外的宽大,身量几乎与门持平,黑色的毛衣绷紧,哪怕只是一个背影,都压迫感十足。

“最近不要碰水哦。”

燕桐站在原地不动,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骆池咒缓缓转身:“姐姐还想跟我探讨什么?”

“你之前说的相册是什么?”燕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骆池咒轻笑一声:“那里面藏着我们一切的曾经,被姐姐弃之如敝履的那些回忆。”

“你……里面有什么?”

“……一切,姐姐怎么不听人好好说话呢。”

考公,政审要查作风优良,妈妈都辞职等她了,这是燕桐首先想到的,那些夜店,泡吧,浓妆的照片,足以让她的政审被刷。

“姐姐在怕什么,我在你心里,这么卑鄙吗?”

“那你愿意把照片毁了?还有别的留存视频也毁了。”

骆池咒一步一步的走进她,呼吸擦过她的脖颈,在她耳边低语:“不过可惜了,我……就是这么卑鄙,姐姐怕的,我都会干,作为你弃我如狗的代价。”

燕桐攥紧拳头,后来她记不清是如何离开的,步子虚浮着,脑袋昏昏涨涨,满脑子都是以前那些放纵的事。

果然,一时放纵一时爽,而她偏偏还招惹上这么一个……难缠的主。

后来一整天在甜品店帮忙的时候,她都在想这件事,直到约莫傍晚的时候,她临走时问姜燕。

“要是被人拿东西威胁了,你会怎么办?”

姜燕还以为她又是看完那部电影的有感而发呢,随口道:“一把只有两种做法,要么把威胁我的人灭口,要么毁了他手里的东西。”

她的话与燕桐的想法不谋而合,燕桐所有所思的离开。

她在外磨蹭了很久才回了租的房子,上楼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苏玫拿着一个饭盒等在门口。

燕桐一眼就看出她是在等骆池咒,而那副少女怀春的表情,任谁都能看出意图。

而照现在这个点,骆池咒应该还没回来,燕桐放慢脚步走到门口,眼神示意原本只想忽略进门的,却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缓缓开口:

“在等今早租房的那位吗?”

苏玫附和着点了下头,期间好几次她试图压下嘴角的笑意,嘴角却都不争气的扬了起来。

燕桐看了眼她怀里的饭盒,顿了会道:“看着你应该才刚大学毕业吧,其实现在很多人都很擅长伪装。”

“往往鬼都会披着一副人皮,为了某些目的笑着靠近你。”

苏玫被这话吓住,诧异了两秒,看着燕桐认真的表情,思考了两秒,恍然大悟:“你该不会也喜欢骆池咒吧?”

燕桐被反问的有些无语,她无奈扶额:“骆池咒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别被他伪装的假面骗了。”

原定的租客是一位女士,后来突然换成了不明不白的骆池咒,不难想到他在其中做了什么,有利可图才会以笑面示人。

但苏玫显然没将她的话听进去,看她的表情,早已将苏玫视为情敌。

她抱着饭盒气冲冲的离开。

而她刚走,楼道拐角的阴影处,突然走出一个人。

骆池咒站在不远处,笑着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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