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不为什么,”法尔伽走路的时候目不斜视,“这边要排查的事项多,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手。”

温迪还想据理力争,“我是个新人哎,难道不应该干一些相对安全和确定的工作——”

“别把偷懒说得这么正义好听,”法尔伽伸手弹了下他帽子的边缘,笑了笑,“好了,快跟上来。”

佣兵协会指定的医疗机构虽然遍地都是,但有能力做大型手术的A类医院就不是那么多了——再加上法尔伽人脉的“帮忙”,只跑了四个点,他们就找到了当初盖伊做手术和恢复的医院。

在约定地点见面的是一个圆脸医生,他把手从白大褂的兜里掏出来挥了下,就当是打招呼了,“西风骑士团的?”

法尔伽点头,“莫尔纳医生?”

名叫莫尔纳的医生用眼神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几人走了一段距离,来到医院中庭的花坛前,看起来就是在很正常地散步。

莫尔纳医生稍微压低了声音,“病例不能调出来给你们看,我只能口述。”

“已经帮大忙了。”法尔伽赶紧接话。

今天跟着法尔伽出来干活的,除了温迪,还有阿贝多和米卡,琴因为有其他任务,没有一起行动。

阿贝多是个沉默寡言的,米卡也是非必要不开口的类型,于是一路问话的重担,便落到了法尔伽身上。

“嗯,要问什么就赶紧的,我只能出来一会儿。”莫尔纳医生话说得很公事公办。

“盖伊·法末克受了什么伤?”法尔伽把最重要的问题第一个抛出来,“是意外还是人为?”

“这话怎么问得和保险公司的人似的?”莫尔纳医生嘟囔了一句,又不紧不慢地说道:“他右侧身体受了很重的伤,右手、右腿和右边眼睛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害。根据送他来医院的人,以及他自己清醒之后对医生的描述,是他们佣兵团在解救人质的任务过程中,仓库起火,在撤离的时候,仓库天花板掉落,砸伤了盖伊·法末克。”

光是听着,米卡脸上就露出了不忍心的表情。

莫尔纳医生没有停止,继续补充道:“至于你问是意外还是人为,我只能说被砸的伤情是真实存在的,但究竟源头上是怎么造成的,只能请警察或者侦探去调查,我们医生无从知晓。”

“好的。那么盖伊出院的时候,他大概是个什么情况?”法尔伽问。

“肯定是伤情稳定了才能出院啊,”莫尔纳医生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伤口都愈合了,至于缺失的那些身体部分,该装的义肢也都装了——但受了那么重的伤,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变回以前活蹦乱跳的模样,毕竟我们医生只能治病救人,不会魔法。”

“那他还能继续当佣兵么?”这次是温迪凑过来问了一句。

医生迟疑了几秒,说:“我觉得可以吧,该做的手术都做了,后面恢复成那样,完全不影响正常生活啊。佣兵团也不一定全是打打杀杀的岗位吧?”

温迪立刻很用力地点了下头,然后转头望向法尔伽,那神色分明在说:你看,所以我的存在于佣兵团是非常合理的啊。

法尔伽对着温迪无奈一笑,又对着莫尔纳医生说:“如果钱足够,还能对他的身体做进一步优化么?”

莫尔纳医生用“这也要问”的语气道:“那当然啊,那个B级佣兵团给新人佣兵买的都是最便宜的保险,只能覆盖最必要、最基础的费用支出。义眼、义肢这些东西,自然是越贵越好啊。”

“那我想再问下,盖伊在出院后,是否还回来接受过进一步的治疗?”法尔伽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没有。”莫尔纳医生很干脆地说道,“我们医院没有他出院之后的任何就诊记录了。”

“好的,辛苦了,我会让瓦勒先生请你喝酒。”法尔伽笑笑,一边示意米卡不用再在本上记录了,“或者等我忙完,我们一起喝酒也行,喝一场酒,就是朋友了。”

“小事,不用在意。”莫尔纳医生此刻的表情没那么严肃了,随意地说:“为了身体健康,我戒酒了。”

法尔伽表示遗憾地微笑告辞了。

从中庭离开后,几人又两两分组,前去找寻当时和盖伊有过接触的护士。

毕竟,有些关键信息是不会记录在纸质材料里的。

但这一任务颇有难度,作为一家A级医院,肉眼能看得到的护士们都忙得团团转,要想抓住空档去问出点什么,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种时候,就是我的闪耀时刻了。”温迪信心满满地举了下右胳膊,向一旁的阿贝多如此说道。

阿贝多还是一贯那副冷静到有点机械的表情,他双手抱臂,若有所思地看着蹦跶着就上前的绿衣少年。

一开始,被温迪拦住去路的护士脸上还明显不耐烦,然后三两句话之后,那人脸上的表情就柔和了不少。

从阿贝多的角度看过去,那个年纪稍长的护士,真的就和温迪对话了十几个来回,最后居然是笑眯眯地和温迪打了招呼告别的。

温迪回头,一脸得意地对着不远处的阿贝多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但是他并没有多停留,马上又找寻下一个问询目标去了。

阿贝多知道这个人很讨人喜欢,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大团长留下——虽然他隐隐约约觉得,或许大团长这么做,还有其他的理由。

但无论原因是什么,只要这个人身上还是现在这样无害的气息,他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怎么样怎么样?”两组人碰头的时候,温迪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口。

“有……有一点收获。”米卡脸上泛着红晕,害羞的神色还没有完全从脸庞褪去,“因为盖伊先生在这里接受治疗已经是一年半以前的事了,医院的工作每天要接触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即便当时他住了很久的院,大多数护士已经不太能想得起来了。”

“不过、不过我们找到了当时盖伊先生的管床护士,”米卡话说得很快,生怕自己没有很好地完成任务似的,“护士小姐和我们说了一些她还记得的事。”

在法尔伽鼓励的眼神中,米卡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护士小姐说她对盖伊先生的印象就是很可怜,住院那么久,除了刚开始时佣兵团的几个同伴来探望过他,就是保险公司的人来过几次,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了。”

阿贝多适时点评道:“那看来特纳当时并不知情,不然他不可能对儿子不管不问。”

“是的,我们特地问了,她从未见过类似特纳先生的人来探病。”米卡说,“护士小姐说,住院期间,盖伊先生沉默寡言,看起来简直像一具只会呼吸的木乃伊——但是她很能理解,对于一个立志于当佣兵的年轻人来说,盖伊先生遭到的简直是毁灭性打击。”

米卡不再说话,表情很是黯淡。

“那到我来分享情报了。”温迪拍了米卡一下,力道很轻,但却让沉浸在情绪中的人回神了。

温迪却好像那动作只是随意做出的一样,自己往下说了:“给盖伊换过药打过针的其他护士说法都差不多,盖伊几乎都是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但在他出院前的一两个星期内,有不止一位护士在他的病房里,看到盖伊和一个男人在交谈。”

“奇怪,如果有外人来访,管床的护士小姐不会不知道啊。”米卡疑惑地小声说。

温迪等他说完,点了点头,狡黠地说:“其实可以解释。”

正在这时,法尔伽温和的嗓音响起了,“是那个保险公司的人吧。”

阿贝多缓缓道:“原来如此。”

米卡的神情更困惑了。

温迪慢条斯理道:“保险公司的职员来见盖伊,非常名正言顺。”

“那……”米卡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这个保险公司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最便宜的保险险种,能有这种一对一专职保险人员专门□□好几次么?”温迪眨巴了下眼睛。

米卡明显怔了一下,显然是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不过护士们都很忙,没注意他们在谈什么——或许也可能是见有人来,他们就闭嘴不聊了。”温迪摊了摊手,“这条线,问到的就这么多了。”

在场的几人各自沉默,表情都是在思考着什么。

“还有个细节。”温迪突然道:“一位年长的,快要退休的保洁阿姨告诉我的。”

他顿了顿,说:“盖伊出院时,落下了他的祈愿吊坠。”

“祈愿吊坠?”法尔伽问出了声。

“就是这个。”温迪将一直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里面正躺着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装饰品。法尔伽和米卡立刻围了过来,而阿贝多则因为提前看过,立在一旁没有动。

那是一个明显上了年头的古朴吊坠,银白色的链条已经有些褪色,中间坠着的是一个银色吊牌,上面刻着的正是蒙德的守护神——风神巴巴托斯的神像。

这是巴巴托斯最经典的形象,他的整个面部隐在立起的兜帽中,寓意为神不可直视——双手向前轻盈托举,像是随时要撒下会飞的蒲公英或是对子民的祝福;一双巨大羽翼在后背展开,直指天空,象征着风神的权柄——四季流风所支配的一切。

除了温迪面容沉静地望着手中的风神吊坠,其他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神色复杂。

米卡有些不知所措,他试探性地发问:“是……不小心丢了?”

“真丢了也会回来找的。”阿贝多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个光泽和触感,一看就是用久了的。”

“所以……他是故意……他抛弃了对巴巴托斯大人的信仰……”米卡话都说得有点结巴,像是遇到了绝对无法想象和理解的事情。

法尔伽轻声叹了一口气。

温迪轻轻摩挲着吊坠上凹凸不平的表面花纹,淡淡说道:“他应该是觉得自己先被神抛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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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游诗人能给佣兵团加buff吗
连载中树舞影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