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观孟玺一个人吃了三屉小笼包后,孟然玉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是几辈子没吃饭了吗?”
孟玺看起来很平静,“我怕自己再不吃,以后就没得吃了。”
孟然玉冷哼一声,“早知道这样,你当初还会轻薄小师叔吗?真是色胆包天。”
到底是谁轻薄谁啊?昨晚明明是孟砚青脱他的衣服,还捏他的腿,但孟玺想起早上醒来时脸颊旁的柔软触感,和放在孟砚青衣领里的咸猪手,还是默默闭嘴,他好像确实占了孟砚青便宜。
“起来了啊小玺。”安斓推门而入,正好碰上两人吃饭,见到孟然玉时问了句:“呦,这位小公子是谁?你的朋友?”
孟然玉看起来高贵冷艳,漂亮的脸蛋冷冷的,盯着孟玺,等着他介绍。
孟玺:“这是我师弟,孟然玉。”
安斓拉开凳子坐在孟玺旁边,“哎?你不是散修,自学成才吗?什么时候有的师弟——这名字挺耳熟啊。”
孟然玉一听这话,“啪”的一声放下筷子,质问孟玺:“什么散修?你什么意思孟玺?你欺师灭祖,不认我们宗门了?”
孟玺头都大了,嘴里的小笼包都不香了,简直是百口难辩,搪塞道:“出门在外总要警惕一些,不好暴露自己真实身份。”
安斓瞪着眼睛,“什么意思?我不值得你信任?你把我当陌生人,这种事也要作假。”
孟玺:“……也不是,我……”
“等等……”安斓眯着眼睛,“不对,孟然玉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他绞尽脑汁思索了一会儿,醍醐灌顶道:“哦,你是清影宗掌门的亲传小徒弟。”
孟然玉冷哼一声。
安斓又看了眼孟玺:“哦!那你是……传说中孟掌门的二徒弟,那个修习多年没半点长进的废物小点心?”
孟玺:“……倒也不用说得那么详细。”
孟然玉上下打量安斓一眼:“你呢,你是什么人?”
安斓任他打量,“我是孟玺的朋友,我叫安斓,你这个小屁孩怎么这么没礼貌。”
孟然玉炸毛了,“你!你才没礼貌!”
孟玺被他们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吵得脑袋疼,“行了行了,你们俩都有礼貌,我没礼貌行了吧。”
孟然玉却不领情:“孟玺你什么意思?我是你师弟,他你才认识几天,算个什么东西?你居然不帮我说话?”
安斓反唇相讥:“人与人之间讲究缘分,有些人相识已久关系仍不冷不热,有些人则倾盖如故,你说是吧,小师弟。”
孟玺:“……别吵了。”
孟然玉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安斓责问孟玺:“孟玺,你为何这样袒护他,莫非他也是你的备胎?你可真是多情!”
都什么玩意儿,孟然玉这孩子究竟是什么脑回路?孟玺刚想解释,房门被“唰”地推开。
门外站着孟温纶和孟方琼师徒二人,还有孟砚青,孟砚青没什么表情,只是多看了安斓两眼,孟方琼脸上则是有些尴尬之意。
孟温纶缓缓叹了口气,走进屋内。
安斓见到一行人,站起身行了个礼:“安掌门,剑尊……这位就是安掌门的大弟子吧,久仰。”
孟方琼笑着:“安小友,久仰。”
安斓见自己留在这不太好,于是说:“各位前辈叙旧,后辈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孟温纶入座后,拿起茶杯喝了几口,措不及防说道:“我今日行路时,好些人落在我身上的眼神都不对劲……小玺,你知道为什么吗?”
孟玺被点名,愣了一下,对上孟温纶年轻的脸,沉默了一下:“因为师父英俊?”
“噗——”孟然玉嘴里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孟方琼的嘴角也可疑地向上弯了几分。
孟温纶:……
“我走后他们便窃窃私语,我拿神识试探,又留心了些许,才发现关于我徒弟的谣言已经传遍了整个宗门。”
孟玺:“……关于我的?”
孟然玉也好奇道:“什么谣言啊?”
孟温纶不紧不慢地说:“今日清晨寅时,值班的下人忽而听见一声吼声回荡在山谷间,久久不散,说是清影宗孟玺与其师叔有私情。”
孟然玉想起自己早上闯的祸,默默闭了嘴。
“小玺,你师叔也在这,我实在好奇,他们的传言究竟是不是真的。”
孟温纶凌厉的目光对上孟玺,那目光似有穿透力,让人无法招架。
“我——”
“师兄不如问我。”孟玺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孟砚青打断,他看向孟砚青,后者平静地和孟温纶对视。
孟温纶示意他讲。
孟砚青低下头,“我与小师侄……”话说一半,孟砚青不知为何不说了,似乎在措辞。
“绝无私情。”孟玺见孟砚青话说一半就停了,顺势补上。
谁料孟砚青笑了一下,那笑怎么看都带着勉强,睫毛微垂着,低下头不言不语。
孟温纶师徒三人的各异的目光一齐落在孟玺身上,像是在看一个抛妻弃子、在外风花雪月的薄情男人,孟然玉的脸上甚至带了点鄙夷。
孟玺简直有口难言:“我……小师叔,你说话啊。”
孟砚青摇了摇头,对孟温纶说;“师兄别再为难他了,我二人只是叔侄关系。”
这解释更显欲盖弥彰了,孟温纶不赞同地皱起眉:“那今早之事如何解释,我与然玉亲眼所见,小玺他……”
“师兄。”孟砚青低垂着眉眼,像是在恳求孟温纶别再说了。
孟玺简直目瞪口呆,孟砚青怎么跟双重人格一样,晚上对他颐指气使,白天就装作清纯受害小白花了?
孟温纶深深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地看向孟玺:“小玺,师父教过你什么,不论修为高低,为人处事最基本的是正直,对自己所做之事负责,你怎么……哎!”
孟玺麻木地看着这姓孟的四个人,觉得自己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就是一个绝世大渣男。
“罢了,”孟温纶似又想起了什么:“那方琼呢,你不喜欢方琼了?”
孟方琼方才一直安静地坐着,此时被点到,也看向孟玺。
孟玺点点头。
“真的?”孟温纶怀疑道:“十多年的感情你能就这样割舍?”
“是吧师父,你也不信对不对。”孟然玉无比赞同。
“那你……”孟温纶站起身拂袖离开,“罢了,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这把年纪了,以后这些事少来烦我。”
孟然玉跟屁虫似的,“师父等等我啊。”
孟方琼也随即站起身,扫过孟玺时眼里有些复杂:“我也先随师父离开了。”
屋中就剩下了孟玺和小师叔,趁着孟方琼离开的门还没关严,孟玺呲溜一下站起身溜到门口,“小师叔我也先走了。”说完被狗撵了似的跑开了。
孟砚青扫了眼孟玺离开的背影,没说什么,不紧不慢坐到孟玺刚才的位置上,执起筷子将孟玺碗里剩的小笼包都吃完了。
孟玺找到安斓时后者正皱着眉,周围围了一圈下人,不知在问什么事情。
“怎么了?”
安斓见他来问道:“你见过小夏吗?”
昨夜里小夏哭到崩溃,说想和王扬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孟玺心想那魔修既是冲他来的,离开小夏反而人还安全一点。
“昨夜里见过,她怎么了?”
“她失踪了。”安斓道。
孟玺皱起眉:“昨夜我们离开时,孟方琼给她留了传声符,还留了一缕元神保护,不该有危险啊。”
“也许是她自己想走呢。”安斓说道。
上水派人多眼杂,往来人员密集,小夏只是个小丫鬟,一夜见不到不该引起这么大的注意,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于是孟玺问:“发生什么了?”
安斓也没瞒着他,“今早王家闹到我爹面前,说他们家宝贝儿子失踪了,今天一盘问,有几个人说见到过小夏和他待在一起。几个和小夏交好的女子说他们早些日子便已私定终身了,王家早就给王扬找好了亲事,一听这话死活不相信,说是小夏勾引王扬,两人私奔了,正吵着我爹要说法呢。”
“王公子被魔修夺舍,昨夜自刎了,人都没气了,怎么会私奔。”孟玺道。
安斓意识到事情比他预想的严重,“那小夏会带王扬去哪儿。”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狐疑,小夏是个弱女子,从小就来了上水派,鲜有出门的时候,她敢带着个大男人离开宗门吗?就算她有这个心,上水派有禁制环绕,一个凡人不可能轻易离开。就算真是小夏带王扬离开的,她能不能将一个大男人搬动不说,她能将王扬带去哪儿呢?
一个女孩,一具男尸,一夜之间消失无踪,门派里养的灵宠也嗅不到两人踪迹,就像是活活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事情比我想象的复杂,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安斓说。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呼喊声:“少爷,少爷!掌门叫您过去呢,说是洛池忻……他醒了!”
安斓和孟玺对视一眼,神色凝重,“我去看看。”
“我也去。”孟玺说。
来人老远跑过来,喘着粗气,见到孟玺时一顿,“孟公子,将您小师叔也叫来吧,掌门要见他呢。”
“这……”孟玺当机立断,推给安斓:“你去叫吧。”
安斓疑惑道:“不是你小师叔吗?我去叫作甚。”
“我和他……”孟玺正措辞着,身后传来一个熟悉低沉的嗓音:“我和你不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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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栾城上水(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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