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练剑极少用青渊,一直用着幼时未开刃的木剑,也不知此剑何种材质制成,这么多年都完好无损。
起势,横劈,上撩,动作越来越快,无形的剑意汇聚。
狗屁谢昀宸,也敢管她要名分。
长剑如贯虹,院中低矮的沙枣树落了一地枯枝。
睡了一觉,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敢指手画脚她和赵景泽的事。
剑气于小池的冰面上刻下阵阵划痕,于空中俯视,竟绘成一朵精巧绚丽的花纹。
元阳不过约定好的报酬,各取所需而已,谢昀宸倒是蹬鼻子上眼起来。
一套完整的九阙剑法舞完,余初晏拂过木剑上沾染的浮灰与碎冰,收剑入鞘。
在她身后,池边的假山又一次轰然炸开,散落一地怪峋的青石。
院前的侍女早习以为常,每日后院总会传来巨响,待她们去检查,一草一木又没有丝毫损伤。
将假山修复好,余初晏坐在被削平的假山顶冥想,离元婴仅有一步之遥,她又要压制修为了。
以她现在的道心,雷劫会很难熬。
冥想没多久,就被前院动静吵醒,神智一探,原来是韩长桓风风火火闯进了她的院子。
谢昀宸那个吃白饭的!
余初晏跃上房顶,眼见着韩长桓身后缀了一群人,包括谢二,无一人能拦住他。
谢昀宸不知所踪,这么大的动静,他作为主家怎么可能不知情,分明故意看她好戏。
余初晏眼中闪过凶光,她倒要看看韩长桓这回又来做什么。
“韩少主!”韩长桓走得又快又急,谢二常年在外行商也追不上他的步伐。
直到韩长桓于院前停下脚步,四下打量起这座在他看来堪称简陋的小院,凤眸微眯,神情晦涩。
谢二大喘口气,谄媚道:“韩少主还请放心!五弟不过一时兴起宠幸个姬妾而已,断不会因此影响与令妹的婚约。”
“此女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赶出府!”
这些话余初晏听到了,韩长桓自然也听到了,他神色瞬间变得阴沉,“你说谁要被赶出府?”
谢二也是个不会看脸色之人,误以为韩长桓变脸是因为余初晏的存在,因此忽略了身后众人突变的脸色。
“当然是这院中之人……”后半段话在他看清余初晏的脸后,卡在喉间再吐不出半个字。
“你怎么又来了。”余初晏懒得看谢二,目光落在韩长桓身上。
明眼人都能看出两人容貌相似,沾亲带故。
韩长桓大步向前,脱下身上的大氅就想裹住穿着单薄的余初晏。
后者挡开了他的手,珍贵的紫貂皮就这么落于地面。
韩长桓不管不顾,抬手握住余初晏的手臂,“跟我回家。”
余初晏毫不犹豫甩开他的手,“韩少主,韩大公子,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凤儿……”
“余初晏。”
韩长桓语塞,脸色几经变化,终于妥协,“晏儿……”
这回轮到余初晏脸色缤纷了,天道连劈她几道天雷,都没有听到这个称呼难受。
余初晏浑身难受,想揍人。
所以她二话不说就将韩长桓身后的随从踹飞出去。
谢二闪得很快,他身后之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被倒飞的随从掀翻在地,可见这一脚力道之大。
此时众人才看清随从手中寒光逼人的尖刃。
“韩大公子自己来就算了,怎么还带刺客?”余初晏皮笑肉不笑,仿佛下一脚就要落到韩长桓身上。
韩长桓沉默,随从跟随他多年,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刺杀他,那就只有可能是针对余初晏,指使者还是韩家人。
“此事我会给你个交待。”
余初晏冷嗤,“别,我不想跟韩家扯上关系,你赶紧走就是最好的交待。”
韩长桓执拗不愿离开,他本就为余初晏而来,不将余初晏带回家不会罢休,“凤……晏儿你为何对家中如此抗拒?这些年你去了何处?过得如何?莫不是听信了贼人谗言……”
两人在前头说话,韩长桓的另几名随从将地上已经晕过去的“同僚”制服,谢二终于品出了些不对。
这韩少主传言不是心狠手辣、沉默寡言,眼前这个被拒绝几次仍然絮絮叨叨的是他本人没错吧?还有,谢昀宸带回来的究竟是何人?
不仅仅是谢二,尾随而来的幕僚也吃了一惊,原本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理跟过来看看,哪知眼前的场景和他们所想完全不同。
主子带回来的女人居然就是韩家人!还颇得本家重视。
韩长桓确实不善言辞,长着一张不会说话的脸,但余初晏从他言辞中大致提取出自己想要的讯息。
韩家寻找韩朝凤多年,凤城中几乎没有拐子,只因韩家对拐子深恶痛绝。
韩思凤是韩朝凤失踪两年后从旁支抱来的孩子,为安抚韩夫人的疯症。
知晓余初晏很可能是韩朝凤后,韩家夫妇本来打算亲自前来,可惜慢了一步,余初晏已经出城离开。后因韩夫人再度发病,遂只有韩长桓一人来襄县。
余初晏若有所思,韩家人不确定她到底是不是韩朝凤,未免麻烦,不如直接杀了她。
韩长桓虽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过被他们利用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余初晏马上翻脸不认人。
“韩少主请回罢,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不是你妹妹的事实。”余初晏做出送客的姿态,大有对方不走,就送他两程的架势。
恰逢此时,谢昀宸姗姗来迟,院门口一阵见礼声。
韩长桓目光沉沉扫过谢昀宸,摇头道:“你就是。”
他的固执,让余初晏微微恼怒,眼中红光闪过,若非她理智犹在,就要动手砍了韩长桓了。
“阿晏。”谢昀宸三步作两步来到余初晏身边,得了对方一个斜睨。
“方才处理了刺客,来迟了些。”
余初晏并不关心他做什么去了,眼神示意他赶紧让韩长桓滚蛋。
他仿佛才看到韩长桓,微笑道:“韩少主也在啊,大庭广众的,韩少主闯入谢某夫人的闺房实在失礼,若是外人知晓了,指不定怎么编排少主您。”
“谁是你夫人!”这会对峙的两人异口同声起来。
韩长桓面沉如水,脸色难看得和天边积压的黑云有得一拼,他道:“谢昀宸!别忘了你的身份,韩家可以捧你,同样可以毁了你。”
此话一出,谢昀宸脸色未变,反倒是那些幕僚各个神色难看。
“当然,韩家大恩大德,谢某没齿难忘。”谢昀宸放佛丝毫不在意他语气中的威胁,“不过,婚约还是免了,谢某已经有了想要相携一生之人。”
说罢,款款深情的目光落到余初晏身上。
韩长桓压制着怒火,他早看到了余初晏颈侧的红痕,无论余初晏是不是韩朝凤,谢昀宸的行为无异于对韩家的挑衅,他厉声道:“若无凤儿,你什么都不是……”
“你错了,韩少主,正因为我是谢昀宸,阿晏才选中我。”谢昀宸眼梢倨傲油然而生,他生而为龙,不需要任何人的承认。
啊!两人争吵之际,余初晏终于想起了,为何当初韩家会定下谢昀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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