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一班作为在分班考试中,总体成绩最高的一个班,学校将他们的集体表演放在最后,以此激励同学们的学习激情。
高梅给他们选择了张韶涵的《淋雨一直走》,还统一了班服。上半身是淡蓝色的衬衫,女生下半身穿着黑色的百褶裙,而男生就穿黑色西裤。
吴姗一上台,就激动的撞上齐颜的肩膀,眼神亮晶晶的:“你刚刚,是不是因为林栩行忘词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齐颜从开学以来就少不了吴姗的打趣,此刻想起刚刚在台上出溴,才退下去不久的红晕又盖满齐颜整张脸。
她下意识就想矢口否认,但不知为什么,刹那间身体的器官宛如失调,到嘴边的话也硬生生被吞了下去。
从一开始,都是林栩行在朝她的方向走。向她问好,向她靠近,为她鼓掌,给她鼓励。
而她,也要勇敢朝他那靠近一步吧。
“是,我喜欢他。”齐颜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快完全听不见,但她心中已经不知道翻滚了多少回合,极度的焦灼。
吴姗习惯了对方急匆匆的否认,听到这句话甚至只是怀疑自己幻听。
“我听错了?你不开玩笑啊?”
齐颜摇摇头,一张小脸上满是认真:“不开玩笑。”
吴姗在还没开场的一片黑暗之中激动的跳脚。
这简直就是惊天动地的大瓜。
而这边正沉浸在激动之中时,牛旗看着林栩行许久不摘下的金丝眼镜,神情骄傲。
“不是说像小白脸吗?戴这么久呢。”
林栩行扶住眼镜框两端,用细长的手把眼镜往上一推。
“我是小白脸行了没?”
牛旗了然:“行行行,我就知道,为了你家那小妞,什么都能干。”
林栩行拍了下他的后背,有些无奈的笑:“别瞎说。”
“还在追呢。”
所有人把队形排好,灯光亮起,照在大家的身上,男生的笑容还未褪去,女孩的脸隔着化妆品都显出一片红润。
“淋雨一直走,是一颗宝石就该闪烁。”
活动的最后,台下的人都高扬起手,齐声合唱,齐颜从小就感性,唱到后来都有些哽咽,热泪盈眶。
这就是青春的魅力。
———
同学们依次散场,同时准备收拾东西回家过周末。
齐颜正走在去宿舍的路上,身后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声。
“齐颜!”林栩行手上拿着个小盒子,眼镜还没摘掉,在阳光下金边闪闪发光。
“林栩行?”
“眼镜怎么还戴着?”
“忘摘了。”
“不过这个不重要。”
男生的发丝被风吹得乱了些,他伴着耳边的风声,打开了手中包装精美的盒子。
此时,一道直直的阳光落下来,零零散散的洒在两人身旁。齐颜看清了男孩手里的东西,是一条银项链。
一个银圈上,几处都雕上了闪烁的银白宝石,中间夹着一轮蓝色的弯月,下面的挂坠是颗很小的行星。
像虚浮的泡沫,一触即逝,像是存在于另一个星球的美丽。
“送你的。”林栩行很小心的把它拿出来,仿佛怕它因为一点碰撞就碎裂。
齐颜愣了愣,手欲抬又止:“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因为…”
“觉得它很适合你。”
林栩行没有管女孩客套的推辞,他翻来覆去的找到项链的开口,撩起齐颜的头发,将那道美丽的弯月,正正好好挂在她锁骨中央的沟壑处。
男生勾唇笑着,好似在细细欣赏:“好看。”
他抬起眼,很真挚的望着女孩:“歌词里不是说了吗?”
“是一颗宝石就该闪烁。”
他摸了摸脖子,话语中透着一丝羞愧:“我现在买不起好的。”
“以后会的。”
齐颜的鼻子顿时特别酸,眼眶中泛起一点泪花:“谢谢你。”
她努力憋住这份如泉涌般不易逝去的感动,挤出一个温和的微笑。
紧接着又重复一遍:“谢谢你。”
“真的非常非常谢谢。”
林栩行看出来对方即将要流泪的表现,他有些着急,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接话,转来转去的看向周围。
“等我一下!”
校园里的蒲公英生命力很旺盛,现在还留下几株,一片毛茸茸的景象,就瞬间吸引了男孩的视线。
他采下一株蒲公英,小心翼翼的护着,不让风吹走它的绒毛。
“齐颜,你知道蒲公英上面的绒毛是干什么的吗?”
齐颜很配合,她点点头:“蒲公英用身上的绒毛,将种子带向远方,实现不断的繁殖。”
“对。”林栩行表示肯定,“蒲公英是自由的,来去自如,被人采下吹走,就再找自己的落根之地。”
他正经起来:“而我们也生来自由。 ”
“ 我们要做在蓝天翱翔的鹰,做灵魂自由,不拘泥于眼前,展望未来的鹰。可以腾飞,也可以停留。”
齐颜被少年的眼神以及宏伟壮志激励,她笑容灿烂:“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有感而发罢了。”
“听过《蒲公英的约定吗》? ”
“听过。 ”
“ 我们也做个约定吧。”林栩行把身子转过来,将蒲公英递出去。
“就约定我们,都要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不被外界束缚。”
齐颜笑了笑,项链因为肩膀的颤动也左右摇摆起来。
“吹吧。 ”林栩行拿开遮盖的手,摇了摇蒲公英。
“好。”齐颜刚吸一口气,下一秒,一阵不留情的风吹过,蒲公英的绒毛瞬间在周围飘扬起来。
从此,漫山遍野的飞,飞到任何自己想要降落的地方。
林栩行开始懊悔自己没有保护好这一株,下意识想再过去取,但是很快被齐颜拉住。
“别了。 ”
“那就当我们,是和风做了个约定。风会听到的。 ”
齐颜话音刚落,树叶被风吹得发出响声,就像在回应女孩刚才的话。
———
之前林栩行,林柚的约饭邀请,就放在了周六晚上,地点是她家周围新开的港式茶餐厅。
下午六点整,太阳接近落山,天空仅存着一丝光亮,林栩行就在齐颜楼下等她,手机还不断传来林柚的催促消息。
柚砸:哥,接到齐姐姐没啊?
柚砸:好饿啊哥,能不能快点。
柚砸:再不来我就自己先吃了!
林栩行被一连串消息音发到头疼,他按灭手机,而此时齐颜正好匆匆忙忙从楼下赶过来。
女孩穿了一套黄色的运动装,整个人显得活力而扎眼。圆领之下可以若有若无的看出藏在里面的银色项链,是林栩行送她的那款。
“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齐颜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气,很自然,也不刺鼻。
林栩行摇摇头,接过她手上拿的大袋子,晃了晃:“这是什么?”
“给柚柚的礼物呀。”
林栩行滞了一会儿,轻叹口气:“你对她可真好。”
“跟亲妹似的。”
齐颜笑了笑,拉住林栩行的袖子往前:“快走啦!可别让她等久了。”
杏城的夏季多风,但通常都是柔和的,把杏城衬的温暖而亲切。
齐颜喜欢都市中的晚风,因为那是她和上天最能够比肩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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