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推陈出新9

王城中又出了一件大事,秦三郎状告姐姐秦氏伙同庶母转移父亲财产,姐弟两个彻底撕破脸对峙公堂,苏姨娘花大价钱找了几位讼师,把案子拖到了农忙期

农忙时期,除谋反、叛逆、盗贼、人命及贪赃坏法等重情案件外一律止讼。

秦三郎恨得咬牙切齿,“这个贱妇,她一定是使了银子!不然这么小一个案子,居然拖了那么久!”他一想到秦氏花的都是他的银子,心里恨意更上一层楼!

“儿啊,实在不行,咱们到皇帝面前去告他,我就不信皇帝会偏袒这个贱人!”秦老夫人说。

于是母子两一同进宫向皇帝告御状!

秦三郎跪在朝堂之上,“求陛下为我做主!”

沈静渊看着递交到他手里的证据,细细查看“此案人证物证俱全,秦氏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于莲坐在一旁,保持沉默,也是为了避嫌。

秦氏说“回陛下,秦三郎虽养在秦夫人名下,他的生母是我父亲的妾室,因为生母早逝,秦夫人儿子早夭,所以一直养在秦夫人膝下,但他和我一样是庶出!”

秦氏心跳加快,鼓起勇气说道“同样是庶出,我比他年长三岁,我才是老大,我才最应该继承秦家的家产!还有父亲的爵位也应有我继承!怎么能算转移财产呢?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放肆!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本来就是你的财产,倒反天罡!自古哪有女子继承家业的道理!”秦三郎惊讶,“陛下,秦氏恐怕是失心疯了!”

旁听的一位大臣站出来,“陛下,微臣倒是觉得秦氏说的有道理。”

沈静渊沉默不语,于莲不由自主的攥紧拳头。

如今大臣们已经默认了璋儿就是未来太子的事实,一个月后就是正式册封太子的仪式。

此时却偏偏来了这一出。

如果此时不承认秦氏的逻辑,那不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大臣们也会借机继续反对立太子一事。

于莲皱眉,所有人都知道她和秦氏之间有深仇大恨,晚辈告长辈有罪情况下,她依旧破釜沉舟直接告了于冉和秦氏。

如果承认秦氏的逻辑,就等于让她亲手给秦氏送荣华富贵。

于莲的怒火达到了顶点,反而笑出了声。

安静的大殿里突然响起一声笑声,大臣和跪在地上秦氏都转头看向皇后。

皇后说,“陛下,秦氏说的有道理,女子当然可以继承家业,她身为长女自然有资格继承家产和爵位。”

皇帝扭头看向皇后,随后点头,“皇后说的是。”

秦三郎和秦老夫人慌了“陛下,凭什么她可以继承父亲的爵位!女子怎么可以继承!”

无论秦三郎和秦夫人怎么大声哭诉,事情已成定局。

秦氏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回过神惊觉出了一身冷汗,正要离开皇宫时,一位女官拦住她,“秦侯,皇后有请。”

秦氏来到凤藻宫,跪在于莲面前“民妇……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于莲说。

抬起头,秦氏记忆中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女如今已经成为成熟稳重的皇后,同时对方也在大量她。

“秦氏。”于莲顿了顿“你的全名叫什么?”

秦氏回答道“微臣全名叫秦图南。”

“图南……”于莲念着这个名字。

“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秦图南念道,“正是微臣闺名。”

于莲虽然不知道这段话是什么意思,但一听就知道很有文化,“好名字。”

秦图南站在她面前,和王氏以及太后给她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们是绣在屏风上的鸟。秦氏更像是被关在笼子的鸟,而她打开了笼子。

“谢皇后娘娘夸奖。”秦图南说。

“五年前的事情,你怪不怪本宫。”于莲问她。

“微臣怎敢怪皇后娘娘。”秦图南低下头,“正所谓人生天地间,长路有险夷,人生哪有不经波折的呢。”

于莲心里叹了口气,能有个心腹手下总比总比没有好。

历朝历代也出过不少杰出的女子,那些女子都是凭自己的本事青史留名,唯独秦图南白得了一个爵位。

秦图南当朝唯一一个女侯,而她是秦图南唯一的支持者。

往好处想想,至少她也不用担心秦图南会倒戈别人,于莲安慰自己。

她起身,绕过桌子,来到秦图南身边,推心置腹“秦侯,现在我唯一信得过的只有你了,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办。”

*

书院

王福妹和刘静河边走边聊天,“明天没课,要一起去郊外走走吗?”

“嗯,好久没有出去转了。”

不远处,谢兰燕和一个中年女子正在聊天。

“诶,那个女人是谁啊?“王福梅好奇。

“我听说过几天学院要来些新的学生,是不是新学生的父母?”刘静河说。

两人走近些,王福妹看清了那个中年女人的脸,这张脸她永远也忘不掉,是杀害她姐姐的凶手——秦氏。

王福妹身体僵住了,“她……是?”她生怕自己认错了人。

一旁的一位大姐插嘴,“姑娘们在学院里不知道,和郡主说的这个女人是秦侯!她一个女人和弟弟争家产,抢了她弟弟的爵位,现在大街小巷谁不知道她。”

王福妹的身体如同掉落了冰窟,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冻得她手脚麻木。

“你怎么?”刘静河突然注意到她的不对劲。

“我没事,我没事,没事。”王福妹下意识连说了几遍。

她觉得荒谬极了!凭什么!

……

“太后娘娘!”林相对太后重重磕了一个头,“皇后残暴不仁,一日不除,恐怕大晋永无宁日!”

太后转动着佛珠,心里纠结,最终还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林相压低声音,凑到太后耳边。

太后的身体一瞬间的颤抖,睁大眼睛看向林相,“你……你这做……要是被陛下发现,你只有死路一条。”

林相面露苦笑,“微臣心甘情愿。”

太后没想到林相态度如此坚决,同时她的心里升起一丝正义感,她感觉自己也该为大晋做点什么,“林相,我就帮你这一次!”

……

水师港口

于莲牵着沈静渊的手下了马车,被眼前的一幕震惊。港口有一辆巍峨巨船,它的周围还停着无数个小船。

“这么多船一起出海吗?”于莲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沈静渊满意点头,“这才有显我大国威仪。”

朝霞与波光相辉映,笙鼓齐鸣,远航船队启航了。

“新的时代要来临了。”于莲望着远航船队。

……

不多日是一年一度的端午节,王城里多了一对打扮的朴素的一家三口。

沈璋说“所以爹爹和娘亲就是在端午节情定终身的吗?”

“没错。”沈静渊摸了摸于莲头上的簪子,“这就是我送你娘的定情信物。”

于莲想到了当年发生的事,脸上不由浮现一层红晕,她反应过来“等等,明明是在监狱的时候,我才答应嫁给你的。”

沈静渊惊讶“在那之前你与我亲近算什么?”

“在那之前……你顶多算我的外室!”于莲道。

沈璋不想看也不想听父母的**打闹,她的注意力很快一旁的摊位吸引,“爹娘,你们看,那边卖的粽子是彩色的。”

摊位上摆着蓝色、黄色、红色等五种颜色的粽子。

沈璋好奇的问,“奶奶,你是怎么做出这些五颜六色的粽子的?”

老奶奶笑了笑,“我用植物给糯米染了色,这个黄的是用栀子花染的,这个红的是用洛神花染的……”

听完老奶奶的话后,沈璋发出感叹“奶奶你好聪明呀!”接着她问沈静渊“爹爹,我能每个颜色都买一个吗?”

沈静渊摸了摸了女儿的脑袋,“当然可以。每个颜色各来一份。”

晚上,于莲按着给沈璋洗手,“你瞧你吃个粽子,弄的满手黏糊糊的。”

沈静渊把沈璋抱上床盖好被子,沈璋问“父皇,母后,我们下次还能出宫玩吗?”

沈静渊点点头,“等中秋节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城外放花灯。”

沈璋激动的点点头,“嗯嗯好,一言为定。”

“好了,快睡吧,已经很晚了。”于莲亲了亲沈璋的额头。

沈璋点点头,乖巧的闭上眼。

……

第二天,于莲看着奏折,一位宫女端上来了一杯紫苏饮。

于莲喝了一口,感觉味道怪怪的,紫苏饮的味道是酸酸甜甜的,这一杯却有一股怪味,便问道“这里面放了什么?”

宫女说“回皇后娘娘,按照了寻常的做法,加了甘草和陈皮。”

于莲说“你重新准备一杯,这一杯味道有点怪。”

晚上,沈静渊前来看望她,接过宫女手里药“莲儿,我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于莲吸了吸鼻子“没什么大事,太医说是风寒。”

“你好好休息,这两日璋儿就由我来照顾。”沈静渊说。

喝了药之后,于莲躺下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莲感到身体里有一股钻心的疼痛,“来人啊!来人啊!”她呼喊,一口温热的液体从嗓子里涌上来,吐在地上。

“咳咳……”于莲摸摸嘴,手指触碰到一片猩红,鼻腔里也充满了血腥味。

“啊——”宫女看到这副情形吓得惊声尖叫,“不好了,皇后娘娘吐血了!快传太医!”

这难道是……中毒了?于莲感觉她的大脑因为疼痛变得迟缓,意识逐渐涣散,精神体在消亡……

不……于莲用最后一丝力量,割舍出一片精神力……

太后宫中

宫殿的一角供奉着金佛,太后跪在佛前,嘴中念念有词。

一位嬷嬷步履匆匆,来到太后的身后“太后!皇后娘娘崩逝了。”

太后睁开眼,嘴角勾起,喃喃道“太好了!”

她联合林相,在于莲的饮品中下来微量毒药,让她出现风寒的症状。事情和她们想象中的一样顺利,太医开了风寒的方子,在其中神不知鬼不觉的一味药。

那味药单拿出来只是普通的草药,但是与之前所下的毒药相克,不出三个时辰,服用者必会中毒身亡。

*

宫墙之内

沈静渊陪着哭累到睡着的女儿,听着屋外的蝉鸣。

与此同时,他的心腹手下此时闯进林家,对着惊慌失措的林家人,挥挥手,“抄!”

“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出自庄子的《逍遥游·北冥有鱼》

“人生天地间,长路有险夷?”出自金代诗人元好问的《元遗山诗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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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推陈出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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